安娜捂著臉不說話了,她不敢想象。
從她出生記事起,部落裏因為生孩子就死了很多女人。
當時她並不懂,也不理解其他阿姨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
現在她長大了,她理解了在土著部落裏女人的苦。
阿美是她的好朋友,她真的好怕阿美挺不過去。
安娜一屁股跪在地上,低著頭,發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就像個瘋婆子一樣,雙手不停拽著自己的頭發,把頭發拽的跟雞窩一樣。
“你在幹什麼。”羅曉抓住安娜的手,蹲下來看著安娜。
安娜哭了,臉上淚水鼻涕糊的髒兮兮。
這個樣子的安娜,哪裏還有一點酋長女兒的樣子。
哪裏還有一個高貴大小姐的樣子,分明更像個受欺負的小女孩。
“安娜,你別擔心,範醫生很厲害的,他一定能救阿美的。”羅曉不知道範司曼厲害不厲害,他知道這個時候安娜的心裏是非常脆弱的。
他隻有這麼說,才能安慰安娜,讓安娜冷靜下來。
安娜傻傻點點頭,又望向屋子裏,就那樣一動不動。
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上身沒穿衣服,下身隻穿著小短裙。
跪在地上,一個勁看著屋裏。
羅曉突然覺得有種貞子在地上爬的感覺,他歎氣,真希望範醫生能救火那個叫阿美的女孩。
生命如此珍貴,他不希望一個年輕的女孩就這樣離開。
也因為這個女孩是安娜的好朋友,更因為他不想看安娜鬼一樣地爬在地上……
又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安娜快要變成一座望夫石,哦不對,望友石。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從屋子裏傳出來。
安娜生無可戀的臉上頓時散發出光彩,雙手握在一起,虔誠地祈禱。
薛子墨大汗淋漓從屋子裏走出來:“已經止住血了,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們放心吧。”
安娜驚呼一聲,衝進去屋子裏。
薛子墨覺得剛才好像突然刮起了大風,他摸摸自己的頭發,發型都亂了。
隨後範司曼也出來了,一臉的如釋重負:“還好人沒事,有驚無險,簡直要嚇死我了。”
“那個叫小美的姑娘沒事吧?”羅曉看安娜的樣子,十分不忍心,也想知道那個姑娘怎麼樣。
“沒事,唉,這土著人啊,都懷孕了還幹那事,不大出血才怪。都說了多少次了,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幹那事,就是不聽。”
羅曉瞪圓了眼睛看著範司曼,悠悠問到:“難道懷孕他們也在野外?”
範司曼捶胸頓足,一臉痛心疾首:“可不是嘛,還好是被我撞見了,我及時給止血了,不然一失兩命!”
羅曉也是服氣了,土著人也太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了吧。
那種情況下還能挺著肚子在外麵那啥啥,也太毀三觀了吧。
現在他越發能理解安娜了。
知道人沒事了,羅曉就準備回去了。
這時他看見一個男人,偷偷躲在一棵大樹後麵。
那個男人長的很魁梧,一身的肌肉,他躲的那棵樹又不怎麼粗壯,完全擋不住他。
男人時不時偷偷看像阿美住的茅草屋,看了眼像是害怕似的,又縮回去。
過了會,又慢慢伸出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