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察覺出柳如梅的異常,走近幾步,低聲詢問。
“孩她娘,你這是咋了?身體還是不舒服麼?要是不舒服,你可要告訴我啊!咱們就去看大夫!”
他眼底的擔憂讓柳如梅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我……我……孩她爹,我對不起你啊!”
柳如梅險些被韓春玷汙的事情,在她的心裏一直是個坎,她錘頭小聲啜泣。
雖然白妙嫣及時出現救了她,可她總感覺自己不幹淨了,怕白洪介意!
“發生什麼事啦?”白洪見柳如梅那樣,更加著急了。
白妙嫣能明白柳如梅的心情,直接開口道:“爹爹,那個壞人想欺負娘親,被嫣兒發現,狠狠的打了他一頓!”
“什麼?敢欺負我媳婦?”白洪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沒有嫌棄柳如梅,而是特別的憤怒。
他的媳婦兒,他連手指頭都不舍得碰一下,說話重了都怕嚇到他媳婦兒,這個人竟然趁他不在的時候欺負他媳婦兒?簡直找死!
他放下白妙嫣,怒火中燒,走到韓春麵前,就狠狠的給了韓春幾拳,韓春的嘴角再次滲出血來。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貴手,別打了,我都快被打死了!”韓春不停的求饒。
白洪像沒聽到韓春的話一般,自顧自的打著,沒有絲毫的求情。
他邊打還邊罵:“你個混賬東西,敢欺負我媳婦兒,看我不打死你!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顧秀兒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她特別能理解柳如梅此刻的心情,她立刻走到柳如梅身邊安慰。
單方麵的毆打,引起門口衙役的注意,他們趕忙走過來大聲製止。
“幹什麼呢?在衙門口鬧事,你是想蹲大牢麼?”
白洪又補了一拳,站起來解釋道:“官爺,他欺負我媳婦兒!”
“官差叔叔,他是壞人,見爹爹不在家就要欺負我娘親,我爹爹在為娘親出氣呢!”白妙嫣也跟著解釋。
衙差聽說是這麼回事,厭棄的瞪了眼韓春,對白洪幾人的態度也緩和很多。
“看著人模狗樣的,竟然能幹出這種缺德事,確實找打!但這裏是衙門口,有事找縣令大人為你們做主,可不能私自動手!”
“對!這種人就要縣令大人給他定罪!”
“多謝官差叔叔,我們來正是要請縣令大人做主,懲治這兩個壞蛋的!”白妙嫣走到衙差身前,大方說道。
“好!那就去敲登聞鼓吧,在那邊!”一個衙差指向衙門口一側的登聞鼓道。
“謝謝官差叔叔!”白妙嫣給兩個衙差鞠躬感謝。
“乖孩子,不用謝,快去吧!”
“爹爹抱,嫣兒來敲鼓!”白妙嫣對著白洪伸開雙手。
白洪習慣性的抱起白妙嫣,敲響登聞鼓。
震耳欲聾的鼓聲驚動了在後院休息的扶風縣縣令孟自勝。
他正悠哉悠哉的躺在搖椅上假寐,聽到鼓聲,眉頭微蹙。
“這是什麼人在敲鼓啊?”
“回大人,是一對父女!”前來稟報情況的下人氣喘籲籲的回答。
“什麼樣的父女?”
“粗布短衣的父女!”
“又丟什麼東西了?”孟自勝不耐煩的問道。
最近他的案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不是斷定東家的雞被西家偷了,就是南家的衣裳掉進了北家的院子裏,北家不還了。
朝堂上聽著他們互相指責對方,各執己見的爭吵,他隻覺得頭要炸了!
他最近真不想再遇到這麼頭疼的案子了!
“這次不是丟東西,好像是婦人被陌生男子欺負了!”
“哦?總算來個大點的案子了!快給我更衣!”孟自勝瞬間來了興趣,趕忙起身去換衣裳。
換好一身官服,他大步向前堂走趕。
白洪在等待縣令大人時,走到柳如梅身旁,輕聲低語,“孩她娘,是他們的錯,你不要胡思亂想,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好媳婦兒,我還會像從前那般對你!不對,我會比從前對你還要好!這件事也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被壞人欺負!委屈你了!”
白洪知道自家媳婦的想法,在這個女人名節大於天的時代,女子遇到這種事情,哪怕是沒有被壞人占便宜,也會被夫家嫌棄,躲不過被休的命運,又會被人戳斷脊梁骨。
他的思想可不迂腐,自己的媳婦被人欺負了,不想著為媳婦報仇出氣,還拿媳婦出氣,那還算男人麼?
他可做不出那種混賬事,他除了自責沒能保護好媳婦外,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他不僅要為媳婦討回公道,還要給媳婦道歉,他作為她的男人,沒能保護好她,都是他的錯!
柳如梅聽白洪這麼說,才敢抬頭與他對視。
“難道你就不怕有人在背後說你麼?”
白洪看著自家媳婦眼中的淚水,心都要化了,趕忙給媳婦擦眼淚。
“媳婦兒不哭!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過自己的日子,與旁人何幹!你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也不能不要我和嫣兒知道麼?”白洪怕柳如梅想不開,所以特意這麼說。
“嗯!”柳如梅通過白洪清澈的眸子,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她用力的點點頭。
她感覺自己非常的幸運,不僅能有白妙嫣那麼懂事、那麼聰明的閨女,還有個知冷知熱、心疼自己的好男人,就算老天爺現在就收走她的性命,她也願意。
她這一生,值了!
“乖!好媳婦兒,等把這些壞人都繩之以法了,咱們就回向陽村休息幾天,你也應該想爹娘和哥嫂了吧?”
“嗯,想他們!”
“我就知道!若我連這點都沒想到,還怎麼做你的好男人啊!”白洪做出很驕傲的樣子,讓柳如梅忍不住笑了。
“媳婦笑了!媳婦笑的可真好看!”白洪偷偷誇獎,弄得柳如梅羞紅了臉,輕輕打了白洪一下。
“這麼多人呢,你也沒個正經的樣,也不怕閨女聽到了笑話你!”
“咱們自己的閨女,幹嘛要笑話我啊!再說,我媳婦就是好看嘛,還不讓我誇兩句啊!”白洪挺了挺胸口,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
白妙嫣距離白洪二人不遠,早就把他們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
開始的時候,她不想打斷二人,也不想讓柳如梅知道她能聽見他們的對話,更加害羞,但聽到自家老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忍不住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