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新坐了下來,跟陳一鳴麵對麵,正好可以跟他平視。
“老師,你怎麼突然這麼嚴肅?我還是習慣你不正經的樣子。”陳一鳴很認真的說著。
嚴新差點沒有繃住,自己有不正經的時候麼?貌似應該沒有吧?
他說著:“不要瞎說,我這個人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毒舌的時候了,尤其的認真,絕對不給人留活路。”
陳一鳴笑了,說著:“老師,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我都聽著呢。”
“其實我想說,你外公在你眼中的形象,可能是你自己美化之後的,你希望他成為的樣子,但是現實跟你想的不一樣,他的女兒生病了,需要換腎,既然是他生的女兒,就應該讓他自己想辦法,不是麼?”
“這麼嚴重麼?”陳一鳴表情變得凝重了。
“在你外公的眼裏,你已經這樣了,所以,你的生命是沒有太好的質量的,所以他才會想到你,你還不明白麼?”嚴新直接說著。
這樣的事情,如果他不能承受,自己就想辦法再開導。
反正早晚要麵對,如果他總是把自己的外公當成是慈祥的老人,萬一哪天他和雷炎不在,他被雷應天的花言巧語騙了,那就慘了。
陳一鳴半天沒有說話,剛剛嚴新的話,真的讓他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
他們是至親,為什麼還要這樣算計?
“在這個匆忙的時代,很多人都已經迷失了,用心去看人,不要看關係,也不要去看什麼所謂的稱呼,用心感受你身邊的人,對你做過什麼,是不是真正為你操心,不要付出無謂的感情,在別人的眼裏,那些都是利用你的籌碼,一文不值。”嚴新覺得自己的話,雖然殘忍,不過總要讓他明白。
“這些話,其實你舅舅早就想要跟你說,可是,你的年齡小,加上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他怕你沒有辦法接受。我卻覺得,你舅舅的擔心,是多餘的,你心智成熟了,在爸爸媽媽離開的時候,你已經成熟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跟你血脈相連的人,隻有舅舅和外公了,你才會對他們更加依賴。你要想清楚,別人是不是跟你一樣的想法。”
嚴新的話,壓的陳一鳴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師,這樣活著,真的有意思麼?”過了半天,陳一鳴才說了一句。
嚴新想了想,說著:“為什麼沒有意思?陌生人都能給你溫暖,親人卻有可能傷害你,世界還是五彩斑斕的,隻要你善於發現就可以了。有很多人比你的經曆還要慘,卻沒有像是你舅舅那樣的親人幫他開路,所以你還是幸福的。人生最重要的,是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一次一次的選擇,構成了一個完美的人生,就算陰天下雨,不能出門,也有它的美好,隻要你善於發現就行了。”
嚴新已經盡量在深入淺出了,這樣的道理,他相信陳一鳴可以理解。
“老師,我真的是個沒用的人麼?是不是有人惦記著我的腎,證明我還有那麼一點價值?”陳一鳴的話,讓嚴新差點沒有辦法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