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沒辦法啊,他也沒有辦法啊!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他必須接著走下去,這世界上誰生,誰死……他不是早就不在意了嗎?
清竺踏出了帳篷,慕容修雲心裏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落空了,他隻覺得胸膛裏翻江倒海的一陣痛楚,可是卻死死的憋住了……隻覺得嘴裏一片腥甜,他又強迫著自己咽了回去。
“你的傷……”
“你的眼睛……”
兩個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閉嘴,錦瑟此刻眼睛被白紗布包裹著,沒有了之前那恐懼的模樣,痛楚也因為藥物的關係減輕了許多,隻是小臉越發的瘦了,下巴尖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她其實不在意自己如何……她覺得不論她怎樣,也許對她來說,都不是懲罰,而是解脫吧?
兩個人一開口就重複了,所以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最終還是慕容修雲輕聲道:“沒事的,會好的。”
錦瑟沒有回答,她好像想起了以前,她受傷時,不論是怎樣的傷,怎樣的痛苦!哪怕是她差點毀容的那一次,他都是這樣淡淡的告訴她……會好的。
每一次,她都對他的話毫不懷疑。
這一次……她卻知道,他騙她的,原來謊言和真話,是這樣容易分辨的。
“你的傷……”錦瑟躊躇了許久,還是問了。
“沒事的,清竺幫我處理好了!修養段時間就好了。”慕容修雲淡淡的回答。
兩個人之間仿佛沒有什麼情緒,也仿佛好久沒有這樣平淡的對話過一次了。
錦瑟抿了抿唇,想起他之前的決裂,想起他自殘的行為,還有那些插在他身體上的傷口,他心口上的傷口……那鮮血淋淋的模樣,真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她也……看不到了,也許這眼睛,便是被那時候的血糊住了吧?所以不論睜眼還是閉眼,她都隻感覺到一片血紅,就像他那時整個人都是一片鮮血淋淋的樣子。
“我以為……你死了……”錦瑟看不到,也不用去猜測什麼,看不到慕容修雲的臉,看不到他那深邃黑暗的眼睛,她竟覺得平靜。
“你不想我死,我就不死。”慕容修雲輕輕的笑了起來,雙手僵在床沿,被褥柔軟的觸感讓他想伸出手去握住她近在咫尺的小手,可是他最終沒有。
錦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殺了慕容修雲。
“葉玲,還有……你們的孩子……”錦瑟喃喃的,眼睛看不到了,卻將自己所有的罪孽都想起來了,當她的心在此刻平靜下來時,她仿佛終於看清了。
自己的弱懦,愚蠢,還有狠毒,她都看清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所有人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可她還怨天怨地,以為全世界都欠了她……原來她竟是這樣的可笑!
“葉玲是咎由自取……至於孩子……”慕容修雲頓了頓,感受到了錦瑟的不安和自責,他才淡淡的歎道:“沒有孩子,錦瑟……你沒有傷害任何無辜的生命,沒有孩子,葉玲……根本沒有懷孕。”
他……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沒辦法啊,他也沒有辦法啊!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他必須接著走下去,這世界上誰生,誰死……他不是早就不在意了嗎?
清竺踏出了帳篷,慕容修雲心裏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落空了,他隻覺得胸膛裏翻江倒海的一陣痛楚,可是卻死死的憋住了……隻覺得嘴裏一片腥甜,他又強迫著自己咽了回去。
“你的傷……”
“你的眼睛……”
兩個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閉嘴,錦瑟此刻眼睛被白紗布包裹著,沒有了之前那恐懼的模樣,痛楚也因為藥物的關係減輕了許多,隻是小臉越發的瘦了,下巴尖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她其實不在意自己如何……她覺得不論她怎樣,也許對她來說,都不是懲罰,而是解脫吧?
兩個人一開口就重複了,所以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說話,最終還是慕容修雲輕聲道:“沒事的,會好的。”
錦瑟沒有回答,她好像想起了以前,她受傷時,不論是怎樣的傷,怎樣的痛苦!哪怕是她差點毀容的那一次,他都是這樣淡淡的告訴她……會好的。
每一次,她都對他的話毫不懷疑。
這一次……她卻知道,他騙她的,原來謊言和真話,是這樣容易分辨的。
“你的傷……”錦瑟躊躇了許久,還是問了。
“沒事的,清竺幫我處理好了!修養段時間就好了。”慕容修雲淡淡的回答。
兩個人之間仿佛沒有什麼情緒,也仿佛好久沒有這樣平淡的對話過一次了。
錦瑟抿了抿唇,想起他之前的決裂,想起他自殘的行為,還有那些插在他身體上的傷口,他心口上的傷口……那鮮血淋淋的模樣,真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她也……看不到了,也許這眼睛,便是被那時候的血糊住了吧?所以不論睜眼還是閉眼,她都隻感覺到一片血紅,就像他那時整個人都是一片鮮血淋淋的樣子。
“我以為……你死了……”錦瑟看不到,也不用去猜測什麼,看不到慕容修雲的臉,看不到他那深邃黑暗的眼睛,她竟覺得平靜。
“你不想我死,我就不死。”慕容修雲輕輕的笑了起來,雙手僵在床沿,被褥柔軟的觸感讓他想伸出手去握住她近在咫尺的小手,可是他最終沒有。
錦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殺了慕容修雲。
“葉玲,還有……你們的孩子……”錦瑟喃喃的,眼睛看不到了,卻將自己所有的罪孽都想起來了,當她的心在此刻平靜下來時,她仿佛終於看清了。
自己的弱懦,愚蠢,還有狠毒,她都看清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所有人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可她還怨天怨地,以為全世界都欠了她……原來她竟是這樣的可笑!
“葉玲是咎由自取……至於孩子……”慕容修雲頓了頓,感受到了錦瑟的不安和自責,他才淡淡的歎道:“沒有孩子,錦瑟……你沒有傷害任何無辜的生命,沒有孩子,葉玲……根本沒有懷孕。”
“你……你說什麼?”錦瑟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她好想長大眼睛看著慕容修雲,看著他是不是又說謊了,可是……她看不到。
“葉玲曾經這樣害過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你說過,要她感受和你一樣的痛苦。”慕容修雲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卻笑道:“我知道,你會後悔,葉玲以為她真的懷孕了,所以她的痛苦和你經曆的是一樣的,但是你並沒有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我……我不懂……”錦瑟搖了搖頭,心裏卻仿佛明白了。
“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她沒有懷孕。”慕容修雲低頭,看著錦瑟蒼白的小臉和緊抿的唇,“我隻是讓她以為……她懷孕了,跟你學的,迷煙還有……攝魂。”
錦瑟呆愣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曾經用過這樣的辦法,騙了一個人。
一個這世界上,最傻也是最美好的男人。
沒有犧牲無辜的孩子,可是葉玲卻再也回不來了。生與死,愛與恨,究竟什麼才重要?
錦瑟有些迷惘,但是卻輕輕的笑了起來,也許都不重要,也許都很重要。
隻是當初她不明白,生生的犧牲了那麼多人的幸福,犧牲了那麼多的生命……生命不可以重來,她做錯的事情,做錯的選擇,也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所以……也許,什麼結果都不重要了吧。
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解脫了,哪怕內心還有痛苦,哪怕明明知道還有許多的糾葛,還有許多的痛楚需要時間來撫平,還有很多人掛在她的心上不會放棄。
但是不論如何,她隻想,大家都好好的活著,隻要活著……
“錦瑟,如我現在與你解釋當年的事情,你想聽嗎?”慕容修雲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知道錦瑟不會輕易信任他,所以他不曾解釋過,因為不論他說什麼,處在仇恨之中的她都不會相信。
他在等,等一個她想聽的時機,等她會相信他的時候。
錦瑟微微一愣,想起了自己曾經那些恨意的來源,想起這些年經曆的痛苦,還有在她身邊因為她而陷入了痛苦的人,還有父親那殘缺不全的身體。
父親是世界上最慈祥,最善良的人。
錦瑟突然發現,她想起父親的笑容來,曾經父親背負了那麼多,母親的死,北棠兩兄弟的身世之謎,還有她的出生,她的身份……一切都是父親一個人背負起來的重擔。
但是他沒有被打垮,他為她選擇了一條平淡簡單的道路,希望他遠離一切權利的鬥爭。
可惜她還是卷了進來,但是她現在突然明白……當初父親說,要她快樂簡單的長大,要她比任何人都自由幸福……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錦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已經是對慕容修雲最大的鼓勵了。
“當年我……”慕容修雲剛開口,外麵突然一陣嘈雜,馬蹄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人慌亂的驚叫……
錦瑟一愣,已經聽到有人衝進了帳篷,“不好了,有人夜襲!是北境的黑甲騎兵!”
慕容修雲突然咳嗽了起來,錦瑟的心緊緊的繃在了一起,然後聽到了香雪焦急的道:“是……是北棠風!”
錦瑟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是他……是他來了!
突然坐起身來,牽動了五髒六腑,錦瑟嗆咳一聲,嘴裏已經泛起了血腥味來。
“你不要亂動!”慕容修雲將捂著嘴的手拿開,忙扶住了錦瑟!他自己唇邊還有血跡沒有被擦掉,反正錦瑟也看不見,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一直他都知道北棠風會追來……隻是沒想到,竟會是這個時機!
清竺突然竄了進來,道:“我帶你們離開!”
錦瑟還沒開口,已經被慕容修雲打斷道:“不,你在這裏陪著錦瑟!我出去!”
“公子!”香雪不可置信的叫道:“你的身體……”
“不要!”錦瑟突然一把抓住了慕容修雲,“我自己出去!他是來帶我走的!不會傷害你們……”
慕容修雲狠狠的皺起了眉頭,胸膛裏血氣上湧,卻被他狠狠的吞了回去,他佛開了錦瑟的拉著她的手,冷聲道:“我說過了,要我放你走,除非我死!你既不殺我,就別想離開!”
說罷,他站了起來,緊緊的皺眉忍住了傷口的痛,拿過了一邊的披風披上,錦瑟起不了身……她五髒皆損,沒有一絲的力氣,卻是叫道:“慕容修雲!你若出去……你真的會死的!”
慕容修雲頓了頓身子,停在帳篷前,然後錦瑟聽到他笑了起來,“我若死了,你就跟他離開。”
“你……”錦瑟氣急,話沒說出來,嗆咳了起來。
“清竺,看好她!”慕容修雲話說完,已經出了帳篷。
外麵一陣打殺的聲,混亂無比……
香雪急忙朝著錦瑟走去,將錦瑟虛弱無力的身體扶著,安慰道:“放心吧,姑娘,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清竺突然上前來,一把抓住錦瑟的肩膀,冷聲道:“你還不出去看好你的主子!”
“可是……”香雪為難的看了錦瑟一眼,錦瑟卻嗆咳著,又咳出了不少的血來,想說什麼,卻一直說不出來……
“我幫她療傷,你出去守著!”清竺的眸光一閃,一把將香雪拽了起來,然後扶住了錦瑟,為她把脈!
香雪焦急的跺腳,外麵打殺聲一片,而這裏錦瑟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是清竺在……香雪咬了咬唇,“那你照顧好姑娘!”
說罷,轉身飛快的離去!
“不……”錦瑟想說什麼,可是話還沒出口,清竺飛快的出手,一下掐在了錦瑟脖頸氣管的穴位之上,錦瑟呼吸一滯,身體軟綿綿的倒下。
“對不住了!雖然不忍心,但是我與慕容修雲的交易早已經結束!我雖不想害他,但是……也隻有如此!”清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低眼看了眼躺在懷裏的錦瑟。
眉眼閃過一絲不忍,卻飛快的埋沒在了他那雙冰冷盡顯的桃花眼之中。
將一邊的披風拿起包裹住錦瑟的身體,然後抱起她飛快的劃破了帳篷,在一片混亂之中躍身而去,將這火光衝天混亂打殺的人群都甩在了身後,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