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瑤冷眼看著秦離，走到了他的麵前，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這祠堂之中，有我娘便沒有衛姨娘，有衛姨娘便沒有我娘，秦老將軍還是選一個比較好。”
秦離的眸子中全都是不可思議，眼前的秦子瑤，根本就不像是之前乖巧，溫順，懂事，聽話的秦家三小姐。
“瑤兒，你怎會變得如此不近人情，先前在宮中逼為父在你和妹妹之間選擇一個，如今又要讓為父選擇兩個已經入土的人，人都已經死了，一個靈位而已，你又為何如此較真。”
“那好，我可以不逼父親，那不妨父親就當著大哥和二姐的麵說一說我娘究竟是怎麼死的，隻要你說出來，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
秦子瑤說著看向了秦子玥和秦子珺，隻見二人都有些疑惑，心中也算是鬆了口氣，他們二人起碼不知情。
秦離聽到秦子瑤如此說，瞬間沉默了下來。
“事到如今，父親還是不肯說母親因何而死嗎？”
秦子瑤心寒至極，有些為她的母親感到不值。
“那時候你還小，你怎麼會知道。”
秦離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忍不住問向了秦子瑤。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秦老將軍，做個選擇吧，是留下我娘的牌位，保守秘密，還是說出來，留下衛姨娘的牌位。”
秦子瑤的臉上還是有些發疼，這一巴掌，她總是要找回來的。
“父親，您答應過我，要在祠堂供奉我娘的牌位。”
秦子璐見秦離陷入了沉思，有些著急了。
“子玥，去把門關上。”
秦離歎了口氣，看著門還開著，淡淡的說道，沒成想，秦子瑤卻攔了下來：“父親怕什麼，既然要把秘密說出來，又何必關門閉窗。”
“子瑤，你……”
秦離無奈的看著秦子瑤，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如今她的翅膀硬了，有皇上撐腰，天不怕地不怕。
“罷了，你的母親確實是被筱雲下毒害死的。”
秦離說完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秦子璐搖著頭：“父親，這怎麼可能……”
“當初我與筱雲在一起之後，染染她便心灰意冷，說我傷了她的心，這輩子她寧願出家為尼，長伴青燈古佛，也不願再與我有絲毫瓜葛。
染染曾是公主，難免心高氣傲，眼中揉不得沙子，我都能理解，所以我甚至在秦府給她修了佛堂，那時候子瑤你才兩歲。
再後來她帶著你回了肖家，筱雲也懷了身孕，肖家知道我做出了對不起染染的事情，便逼著我殺了筱雲，可她懷了子璐，我怎麼能下得了手。”
“所以，待你將我娘和我接回秦家之後，你便暗中開始下毒，你總是以為我娘在逼你。”
秦子瑤一番話，讓秦子玥和秦子珺都呆了呆，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離。
秦離搖著頭：“沒有，下毒的不是我，是筱雲，她見不得我被肖家和你娘苦苦相逼，便暗中下了毒。”
“所以你是默許了衛姨娘下毒，你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秦子瑤雖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可是當她聽到了秦離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傷心難過。
秦離歎了口氣，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秦子瑤走到了牌位麵前，伸手將肖染的牌位抱起，摸了摸上麵的字，眼中都是淚水：“娘，女兒來接你走，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秦子瑤說完，抱著牌位緩緩走了出去，秦子玥正要喊一聲，可話到嘴邊愣是沒有發出聲音。
秦離既然選擇說出了秘密，就是選擇了衛姨娘，第一次他選擇了秦子璐，第二次是衛姨娘，秦子瑤給了他兩次機會，事不過三，她與秦家的關係到此為止了。
秦子珺歎了口氣，也默不作聲，隻有秦子璐，看著秦子瑤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笑容。
隻見秦子瑤抱著牌位緩緩走了出來，蕭墨宸站在外麵沒有動彈，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秦子瑤，眼中都是心疼。
蕭墨宸在等，等秦子瑤自己向他走過來，對他說：“阿宸，我們回去。”
他多麼希望秦子瑤能夠將他當做唯一的依靠，能夠完全的信任他，躲在他的身後，讓他守護著她。
可是，秦子瑤抱著牌位，竟然與蕭墨宸擦肩而過，絲毫沒有停頓，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蕭墨宸的那雙眸子閃過一絲憂傷和失落，可還是堅定的轉身跟在了秦子瑤的身後。
秦子瑤抱著牌位一直回了皇宮，從秦家到皇宮即便是馬車也要走一個時辰，可秦子瑤愣是一步一步走了回去，而蕭墨宸也跟在秦子瑤的身後，一路跟著。
幸好二人離宮之時換了衣服，穿了尋常人家的衣服，此時的秦子瑤一身白色衣裙，像一朵清蓮，出淤泥而不染。
而蕭墨宸一身黑色衣衫，手拿一把折扇，器宇不凡，風度翩翩，跟在秦子瑤身後不遠處走著。
王德才牽著馬，不遠不近的跟在二人後麵，有些無奈。
秦子瑤一路回到了長寧殿，擺放在了正殿之中，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緩緩起身。
“瑤兒，以後有朕在，誰都傷不了你分毫，朕要的不僅僅是你一世安穩，更要你喜樂無憂。”
蕭墨宸上前從後抱住了秦子瑤，低頭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
秦子瑤渾身一震，身體有些微微顫抖，至親的血緣都無法相信，蕭墨宸本性涼薄，她該如何相信。
可是，隻有蕭墨宸一人還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是天下之主。
蕭墨宸似乎感覺到了秦子瑤的情緒不太穩定，繼續柔聲說道：“瑤兒，朕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今生今世，哪怕所有人都棄你而去，朕也會陪著你，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能夠站在朕身邊的人也隻有你。”
“蕭墨宸，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若有朝一日你負了我，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我定會親手殺了你的心愛之人，以我之命讓你痛苦一世。”
秦子瑤轉身，抬頭認真的看著蕭墨宸，一字一句的說道。
蕭墨宸卻微微一笑：“除了你，朕不會愛上任何人，朕的心愛之人隻有你，你所說的永遠不會實現。”
“但願如此。”
秦子瑤隻說了四個字便推開了蕭墨宸，看著肖染的牌位，眼中全都是堅定，心中默默想著：“娘，您曾出生在這皇宮之中，這本就是您的地方，如今女兒帶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