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夜,突襲的多安塔國士兵隻剩下不到一半,因為部署的周密,一個人都沒跑出去,大家得到了第一部的勝利。
之後吳十四的毒藥再次有了用武之地,他興奮的衝向那些俘虜,哎呀呀,最好的試藥機會來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看看會帶來什麼不同的結果。
幾百人被受刑,總有受不住的,於是到底還是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奇襲的成功後,就向邊境傳信,而後等大年夜那天大部隊進攻,借礦區為出入口,直接殺入龍安國城池之中。
這個計謀簡單,但卻有效,誰也沒想到多安塔國會出這樣的損招。
“今年的冬季尤其嚴寒,多安塔國就接壤在我們的北部,但是條件要比咱們這貧瘠,一到最冷的時候就會有人凍死餓死。
如果想活著,就得侵略,但龍安國是我們的國土,絕對不能讓一分一毫。”
王建業的眼底閃過殺氣,渾身散發著身居戰場時的淩厲氣勢,那個年老卻依舊如同剪刀的元帥蘇醒了。
現在需要一隊人回去報信,順便混進大軍中給反水做準備。
想當然的,王榮軒舉手了,但也被拒絕了。
這次是直接深入敵軍,根本沒有任何援助,去了就等於半隻腳在閻王殿,如今他還沒娶妻生子,是不行的。
陸陸續續的,王家其他已經娶妻生子的站出來,他們穿上多安塔國的軍裝,又背誦著那些人的資料,交戰這麼多年,同樣也非常了解那邊的習慣。
“祖父,我雖然沒娶妻,但我不是獨子,你就讓我去吧。”
王榮軒看兄弟叔伯都穿戴上,也非常的想去,可是卻還是被拒絕。
之前王榮軒曾經在戰場上砍下多安塔國將軍的首級,那時候他的畫像被放在黑市,懸賞一萬兩要他的人頭,如果他去了,很容易就被認出來。
聽到這話,王榮軒哈哈一笑,抽出手中的匕首在臉上狠狠劃了兩刀,本來俊朗的臉瞬間就變得血肉模糊,而他卻笑的燦爛。
“祖父,現在我能去了吧?”
王榮軒的堅持讓王建業心疼又無奈,最後讓他去包紮和父母告別,他趕緊就跑出去。
崔堇娘跟在他身後走出去,看著他去大姨母那拜別,看著大姨母滿眼淚水卻堅定的目光,看著王榮軒離開時的眷戀和不舍。
當他轉身看到崔堇娘的時候,似乎知道她會來,從懷裏掏啊掏的,掏出來一個有些粗糙的木簪。
“祖父說要幫你擇婿送你出嫁,我就想著作為兄長得送你點什麼,這個簪子是我最近剛做的,等我回來你再拿給我。”
崔堇娘不想接,她不喜歡王榮軒用交代的語氣說話,可是卻還是被塞進了手裏。
木簪此時已經有了雛形,像是一朵芍藥,簪體蜿蜒如同祥雲,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做好了得多漂亮。
明明那麼輕的躺在手心,可是崔堇娘卻覺得沉重的抬不起來。
“你要平安回來。”
崔堇娘將防身的匕首遞給王榮軒,這把匕首本來就很鋒利,後來薛承福又趁著她準備離開時給回爐重造,更是淩厲無比。
有這個也算是給王榮軒一個後路,他將匕首放進懷裏衝著崔堇娘笑笑就跑往眾人集合的地方跑。
離別匆匆,根本來不及說幾句話,看著那一隊堅定的人消失在風雪中,王老夫人紅著眼眶心底抽痛。
其他的女眷同樣如此,但卻沒一人哭出聲挽留,這是他們王家的人該有的職責和命運。
“大軍進犯隻有我們是抵擋不住的,五十裏外有個軍營,守將是曾經王家軍的,得有人去傳信。”
王建業點了幾個人名,讓他們快馬報信,就在這時,崔堇娘也舉起手來想要幫忙。
看著她平靜堅定的樣子,王建業並不想讓外孫女走這一趟,畢竟他不知道這路上有沒有設伏擊,若是出個差池……
“外祖父,我的連弩在座的各位都沒有我好,各位阿兄叔伯擅長近戰,有我的話,還可以給各位拖延些時間。”
崔堇娘說的不錯,她的連弩水平確實在龍安國都數一數二,誰能想到她在這方麵有如此驚人的天賦。
看著崔堇娘那麼堅定,王建業也無法拒絕,最後讓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崔堇娘臨走時去看了兩個孩子,讓他們聽曾外祖母的話,她最快也就一天回來。
“阿娘,你是去打壞人麼?”思娘雖然年紀小,但也明白現在的局麵很嚴峻“我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最後抱了抱孩子們,崔堇娘就幹脆利落的帶上裝備翻身上馬。
“汪汪汪!!”
毛孩子們看著崔堇娘要走,也都趕緊要跟著,汪汪的一直叫著。
崔堇娘想了想,留下兩隻狼崽,將糖果子三條狗帶走。
這裏冰天雪地,有的甚至一望無際看不到邊,還真的需要狗子們靈敏的嗅覺和聽覺來幫忙。
一行人離開,王建業看著少了的家人,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的擔憂,等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那位果斷殺伐的元帥。
他要抓緊部署,戰場上絕對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別人,不然他們王家早就死絕了。
好歹礦區還有那麼多大活人,組織起來也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尤其這裏的地形大家都熟悉,還有那麼多石頭和天險……
這邊王建業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崔堇娘他們冒著風雪同樣盡力往前趕。
走過最寬敞的一片荒涼,就到了樹林之中,這裏是必經之路,隻有一條小道能讓人過去。
幾人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將武器亮出來慢慢的打馬前行。
崔堇娘被護在最中間,大家依舊下意識的保護著她。
狗子們感受到主人的警惕,也都非常聰明的四散開去找藏在雪地裏的危險。
“汪唔!”
果然,在離他們幾百米的地方,糖果子衝著一個雪堆發出警告,崔堇娘毫不猶豫的將箭矢射過去。
隻聽到壓抑的悶哼後,雪堆便慢慢被血液染紅透出來,箭矢上有崔堇娘塗的毒藥,見血封喉,隻要受傷就沒有再起來的餘地。
這一箭就是開戰的信號,崔堇娘先發製人,在狗子們示警的情況下,率先射殺了幾個埋伏的刺客。
有了狗子們的加入,那些偽裝就像是笑話似的,索性他們也不藏了,紛紛從樹枝上,雪地裏衝出來將幾人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