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吳十四給崔堇娘一個小包袱,摸著裏麵有紙也有硬硬的小物件。
剛想打開的時候就被吳十四給阻攔,這東西可是要命的,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回去再看,至於怎麼處置隨你便,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吳十四說完挑了眉頭,繼續風卷殘雲,恨不得把盤子都給舔幹淨。
聽到他這話,崔堇娘總覺得好像是接到了燙手山芋。
一頓飯吃完,吳十四一抹嘴準備跟著崔堇娘回去,那兩家他都禍害的差不多了,該弄死的也都弄死,實在沒啥玩的。
“你的脈象如今平穩不少,沒有之前愛發脾氣了吧,”吳十四給崔堇娘把脈,“再給你調理調理,過陣子就能施針把腦子裏的淤血疏通。
到時候,你的失憶症應該就有起色。”
吳十四說的頭頭是道,可崔堇娘卻興致缺缺,她本能抗拒想起那些事情,若不是為了和那瘋子達成交易,她真的不想想起以前。
吃完結賬,崔堇娘三人下樓,正好又輪到胡姬表演,不過這次並不是尤蘭達,而是另外一個妖冶漂亮的。
聽說這是一隻由胡姬組成的隊伍,全國各地四處表演,隻要有錢就能請到她們。
有了這些美人,生意自然好,她們也能賺錢,都是雙贏的事情。
而且胡姬熱情奔放,隻要是看中的人,還有機會能一親芳澤,好多人都想有這樣的豔遇,一個個都和餓狼似的在台下歡呼。
崔堇娘想到尤蘭達那不甘又直爽的臉,估計以後再沒機會見麵了吧。
一路回到莊子,兩個孩子依舊等在門口,看到馬車回來紛紛跑過來。
“哈哈,孩兒們,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吳十四率先跳下來,抱著兩個孩子就是一通亂啃,要不是因為他的聲音熟悉讓孩子們認出來,估計此時身上已經有好幾個牙印了。
“啊,吳叔叔,你的胡子好難受,身上也臭臭的,阿娘,快救救我,我的鼻子要哭了。”
思娘被吳十四親的小臉蛋通紅,更是被他身上的汗味和藥味熏的直流鼻涕,難受的直求救。
而風郎更大一些,有力氣,就用雙手撐著吳十四的臉表示抗拒,看著他噘著嘴就要湊過來的油臉,也是嚇得哇哇大叫。
崔堇娘下車就看到這一幕亂糟糟的畫麵,氣的從天樞手裏搶過馬鞭,在空氣中劃出了漂亮的弧度,也發出“啪”得一聲脆響。
“再不放開,這鞭子可就抽你身上了。”
吳十四聽到崔堇娘那護崽嚴肅的語氣,這才有些不舍的將孩子放下,哎呀,軟乎乎的小臉蛋他最喜歡了。
“我不就親親他們麼,這都不讓,好小氣。”
嘟嘟囔囔的到底沒敢再嘚瑟,吳十四施施然走進莊子,直奔李慕所在的房間,上一療程結束讓他修養了一陣,這次正好繼續下一療程。
一向到包袱裏滿滿登登都是用來治療的藥材,吳十四就笑的見牙不見眼,讓本來清秀俊逸的臉愣是滲透著猥瑣和癲狂。
李慕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裏咯噔一聲,完了,剛才那股冷意估計就是他又來折磨自己的預兆。
可是想著能讓他從昏迷中蘇醒,甚至還能睜開眼睛慢慢控製身體,李慕似乎也沒有選擇反抗。
為了能早點行動自如,早點開口說話,李慕隻能咬牙接著忍耐。
“咦?他這個脈象……很奔騰啊,”吳十四把脈有些疑惑,扭頭問剛進來的崔堇娘“你最近都對他做什麼了,為何他如此欲求不滿?”
“我能對他做什麼?”崔堇娘翻了個白眼“前幾日他半夜流鼻血來著,而且臉也總泛紅,是毒發的征兆麼?”
聽著崔堇娘的話,吳十四又仔細的把脈輕輕搖搖頭,不是毒發的症狀,分明就是……
突然,他挑了眉頭不再追究,直說太累了,要去梳洗休息,等明日睡飽來醫治李慕。
“對了,醫治的期間,就讓他睡在你那裏吧,我這邊還要照顧孩子,”崔堇娘連看都沒看李慕“再說也方便你觀察他的症狀。”
“到時再說吧,也許,他不想和你分開呢?”
吳十四留下個神秘的笑容就轉身離開,眼底都是興奮之色,剛才,他分明看到李慕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睛急速轉動,很明顯,他的病人已經有了意識。
甚至,比有意識更讓他驚喜。
這麼想著,吳十四就更加開心,走出去的步伐都恨不得是竄出去的,崔堇娘無語望天,之前那個人格少根筋,這個人格反而是筋太多了,容易搭錯。
奔波這一路,崔堇娘也有些困乏,加上天氣漸熱身上除了一層薄汗,就幹脆打來一盆清水把衣衫退下擦洗起來。
崔堇娘隨著皮膚變得清爽而發出輕聲的喟歎,閉著眼睛享受此刻難得的舒爽。
而她不知道,在她身後的床榻之上,本該沉睡的李慕此刻卻滿臉通紅眼神深邃的看著她。
此時崔堇娘的隻穿著一條褻褲,筆直修長的雙腿,不盈一握的細腰,甚至連盈白皮膚上細密淺淡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每一寸皮膚都讓李慕看的熱血沸騰,恨不得撲到她的身後緊緊的擁住她,狠狠吻住她的唇。
可如今他卻隻有眼睛能動,就像是偷窺世上最美好寶物的老鼠,陰暗又自卑。
這般想著,李慕剛才還激蕩的血液慢慢平息,不管如何,他都要快點好起來。
第一次,李慕想讓那個瘋瘋癲癲的大夫趕緊過來把自己帶走治療,隻要能好,哪怕是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無所謂。
對於李慕的決心崔堇娘自然不知道,她現在將所有的好奇心都放在吳十四給的包袱裏。
指尖觸碰時其實心裏糾結,她知道隻要打開,不管裏麵的東西是什麼,她都脫不了幹係了,可現在的她亟需更多的消息。
一咬牙,到底還是將包袱一層層打開,露出了一遝信件賬本和一方小小的印章。
崔堇娘拿起來細細端詳,竟然是之前下令搜查王家的誠王殿下的私章。
而信件上都是布置如何陷害王家,如何讓王家軍易主,至於那些賬冊,都是為誠王搜刮的各種民脂民膏,珍奇物件。
其中往來竟然還能看到崔家的身影,很明顯,相對於王家隻效忠君王的家訓,她的父親已經開始站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