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堇娘正換著衣服,突然就覺得有很強烈的視線,猛然回頭,卻沒發現任何異樣。
“難道是我多心了?”
崔堇娘衣衫半掛在肩頭,玫粉色的肚兜襯得她嬌弱無骨,散落的頭發更是增加了她的嫵媚氣息。
李慕半眯著眼睛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口就像是揣了隻兔子似的,跳的都要蹦出來。
他隻覺得黃粱一夢,渾渾噩噩的發生好多事,可是他醒不來,好不容易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妻子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她更堅強,更果敢,更優秀,也更不需要自己。
尤其當他聽到崔堇娘叫著自己的全名,還問刺殺的人是誰,李慕恨不得都要跳起來解釋,可無奈根本動彈不了。
此刻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他很想好好看看朝思暮想的妻子。
但隨著崔堇娘的靠近,李慕突然想到最近她心情不好,如果發現自己醒了,不定又要說和離的事情。
這可不行,於是一向光明磊落的李慕,非常自然而然的繼續裝昏迷。
崔堇娘將衣服隨意套上,就在房間四處看了一圈,如今外麵有人巡視,應該不至於有人摸進來。
“咦,他怎麼流鼻血了?”
就在崔堇娘巡視的時候,視線剛好落在李慕的臉上,發現他的鼻子下麵流著兩行紅色的痕跡,趕緊拿來邊上的布巾給他擦幹淨。
隨著她的動作,本就鬆垮的衣衫從肩頭滑落下來,崔堇娘身上特有的馨香順著指端鑽進了李慕的鼻子裏。
當了一年多的“和尚”,突然軟玉在側,還是以這般香豔的方式,李慕剛剛壓製下去的火熱再次拱了上來。
“嗯?這鼻血怎麼越流越嚴重了?”
本來鼻血幹涸,崔堇娘隻要擦兩下就行了,結果越擦血越多,有種堵不住的架勢。
雖然崔堇娘已經對李慕心有隔閡,不如以前那般細致小意,但畢竟他是一對兒女的父親,總不能坐視不理。
無奈的歎口氣,幹脆坐在李慕的身邊,將他給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用冷水沾濕帕子敷在他額頭上,時不時還給他擦擦流下來的鼻血。
李慕自從崔堇娘越靠越近就趕緊閉上眼睛,分心想著別的事情,讓翻湧的血氣別再沸騰。
結果下一秒,他就坐了起來,不僅如此,薄薄的裏衣更是能夠感受到來自後背傳來的溫暖和柔軟,成親數年,李慕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什麼。
隨著崔堇娘的動作,她的手腕時不時貼在李慕的臉上,有點微涼又柔軟的觸感,更是讓他情緒激蕩。
“不是吳十四那廝給他用錯藥了吧,怎地流這麼多?”
鼻血的勢頭依舊沒有停歇,李慕的裏衣都被血給沾上星星點點,給崔堇娘弄得手忙腳亂。
李慕也趕緊調整呼吸,平穩情緒,不能再流鼻血了,他昏迷的時候聽到有個神神叨叨的聲音說自己的血液有毒,萬一要是堇娘手上有傷口,沾上可不得了。
這般想著,那些旖旎也都飛的不知所蹤,也許是兩人“齊心協力”,鼻血終於止住了。
崔堇娘重重的長舒一口氣,剛換的衣服又沾了一層薄汗,轉頭再看李慕身上的……
到底看不得他身上帶著髒汙,順手把裏衣一起扒了換上幹淨清爽的。
好不容易躺下陷入平穩的李慕,以為是“賢者時刻”該睡覺了,結果再次被崔堇娘給拽起來。
和剛才倚在她身上不同,這次直接被她抱著換衣服,他除了眼睛控製不了別的地方,隻能像個沒骨頭的布娃娃將腦袋靠在她的頸窩上。
她溫軟香滑的皮膚,隨著動作不停地蹭著李慕,隻要微微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崔堇娘半露的酥胸。
李慕剛剛壓製下去的瘋狂好懸再湧上來,趕緊閉上眼睛默背清心咒,等崔堇娘將他收拾好轉身又給自己換了一身。
直到穿戴整齊,才把要洗的都扔到盆子裏,準備明日再洗,折騰這一會,崔堇娘也困乏不已,打了哈欠就抱著一對兒女睡過去。
當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李慕這才敢再次睜開眼睛,斜眼看著妻子躺著的位置,努力控製手指挪到她的邊上。
隻有在觸碰到崔堇娘時,感受著她的體溫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平複力竭的痛苦,也許是因為剛才太“疲憊”,總是胡思亂想的李慕也跟著睡去。
天亮之後,崔堇娘因為做了噩夢,心緒不寧,實在是待不住,就簡單喬莊一下帶著天樞回城裏看看,臨走時還是和往常一樣,讓兩個孩子好好照顧阿耶。
等到阿娘走了,兩個小寶貝懂事的就跑到李慕身邊。
在崔堇娘以為,所謂照顧李慕,不過是借口,兩個孩子就在邊上玩耍而已。
實則不然,他們非常的有責任心,說是照顧,就不能袖手旁觀,等回了房間,兩個娃分工合作。
風郎給李慕擦臉擦手,思娘給他梳頭發,出發點是好的,無奈年紀太小,多少有點好心辦壞事。
就如同現在,風郎覺得給阿耶擦臉該用點熱水,就端著盆子去廚房添了滿滿一瓢的開水,和盆子裏本來就有的涼水攪拌一下將布巾扔進去。
“呼呼呼,好燙好燙。”
風郎想要學著崔堇娘擰布巾的時候,發現溫度太高,他的小手根本就適應不了,也沒想著再扔回去,在手裏倒騰兩下最後直接扔到李慕的臉上。
又燙又熱帶著一堆水的布巾嚴嚴實實蓋在李慕的臉上,一瞬間,他就被刺激的睜開眼睛,身體緊繃的想要掙紮。
布巾嚴詞合縫的貼在他的口鼻處,別說張嘴,就連呼吸都呼吸不了,仿佛回到了之前出任務,被人抓住嚴刑拷打,用的就是這招。
此刻他就覺得有種窒息的痛苦,死亡的距離比受重傷昏迷還要來的近一些。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
李慕嘴裏發苦,沒想到他清安李氏最後的一點血脈,竟然要這般死去,而且還是被自家兒子給玩死的。
就在李慕都快要看到太奶的時候,臉上的布巾被掀開,空氣湧進鼻端填滿了肺部,他終於把邁進閻王殿的一隻腳給收回來。
“阿兄,你這個敷太久,阿耶的衣服都濕了,你要學阿娘那樣擰的幹一些,”思娘把布巾扔回盆子裏“我要給阿耶梳頭發了。”
聽著女兒軟糯的聲音,李慕激動的都要哭了,還是女兒好,要不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
梳頭發挺好的,總比剛才那個安全,結果不等李慕放心一秒鍾,頭皮就傳來一陣刺痛,而思娘手中的篦子上,帶著他四五六七根頭發,在空氣中搖曳飛舞。
李慕這邊動不了,說不了,隻能忍著一對兒女對他“孝心有加”,那邊崔堇娘進了城後,就發現城中的氣氛明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