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搬空婆婆家

其實對於李唐氏和李舍的事情,沒什麼好審問的,兩人都是鬼迷心竅想要崔堇娘的錢。

至於擅自闖了宵禁,之前已經懲罰完畢,唯一需要掰扯的,就是有沒有拿那二十貫錢。

“縣令老爺,周圍的鄰居都能作證,我婆母之前將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

如果不是我拚著要報官,她還不會還給我,嗚嗚嗚,這次竟然趁夜將我家的錢財都偷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崔堇娘哭的柔弱無依,抱著兩個孩子更是淒楚,隻要長眼睛的,都會自然而然的偏心崔堇娘這邊。

“縣令老爺,我們是冤枉的,我們真的沒拿她的錢……”

李舍被打的後背開花,隻剩下趴在地上直哼哼,李唐氏心疼兒子就一個勁的喊冤。

“都是崔堇娘這個賤人,她誣賴我們,她嫉恨我之前對她不好,縣令老爺,嗚嗚嗚,你要明察啊。”

崔堇娘的餘光看著李唐氏不住祈求的樣子,心底冷笑。

現在知道求饒知道疼了,當初虐待自己的時候,可從來沒手軟過。

眼底閃過寒光,崔堇娘再次抬頭時,又恢複了可憐的樣子,將李舍要定親的事情說出來,那邊聘禮要十貫錢。

“以前我丈夫沒出事的時候,每個月會給婆母三匹絹帛,還有時不時的孝敬錢,日子過得還滋潤。

自從他們沒了生活來源,日子過得也不怎麼寬裕,如何能有十貫錢來當聘禮,還不是將主意打到我這裏來……嗚嗚嗚,我的二十貫錢。”

崔堇娘將他們的作案動機都說出來,縣令就讓衙役去打聽,等待的過程中,就詢問過來看熱鬧的鄰居們口供。

大家的口徑基本一致,崔堇娘是個堅強忠貞的女子,對丈夫不離不棄,對兒女慈愛溫柔,對鄰居也是大方體貼,就沒見過這麼好的人。

紛紛都指責李唐氏的惡劣行為,甚至還將她虐待崔堇娘的手段說出來,給她氣的恨不得撕爛這些人的嘴,可最後因為受傷加上在公堂之上,不敢亂來。

崔堇娘沒有多說話,就是抱著一對兒女偶爾哭幾聲,或者感謝鄰居們的仗義執言,並沒有控訴婆婆對她的那些非人手段。

這樣知書達理的美人,大家自然願意相信。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出去的衙役回來了,不僅帶來了李唐氏的鄰居,還有平時給李慕看病的大夫。

聽著大家的證詞,都知道崔堇娘說的是真的,每次抓藥少說都得一兩貫,按照這樣的消耗速度,那二十貫確實是她最後的錢了。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李唐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縣令冷冷的看著李唐氏,這對母子一看就賊眉鼠眼自私自利,根本就不用多審問。

兩人一聽趕緊叫冤,可人證物證俱在,他們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這估計就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但凡平日裏少欺壓點崔堇娘,也不會這麼人緣不好,輕易被誣陷都沒人來幫忙。

“縣令老爺,民婦不求婆母和小叔將二十貫全還來,哪怕隻給十貫也好,我和孩子們可以省吃儉用,但是慕郎卻等不得。”

崔堇娘聲音淒楚,將一個關心丈夫生死的小女人樣子表現的入木三分。

這讓大家更加討厭李唐氏母子,縣令也沒多說,就讓他們趕緊還錢,不然……就準備在牢裏待上個三年五載的。

他們的罪過說重也不重,違反宵禁的事情,挨罰後給點錢態度好點也就沒事了。

至於偷的那二十貫錢,畢竟是婆媳關係,隻要及時給了,也不會判,主要全看兩邊的態度。

“婆母,我知道小叔要成親了,按理我這個當嫂子的也該給些禮錢,可也不能將二十貫都拿走啊。

求求你行行好,給我一半吧,不然慕郎真的會死的,嗚嗚嗚。”

李唐氏被崔堇娘抓著搖晃,指甲更是趁著大家不注意深深的摳進肉裏,疼痛讓她非常氣憤。

平日裏隨便欺負的兒媳婦竟然敢如此對自己,加上沒討到錢,二兒媳沒了不說,還被打一頓。

越想越氣,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伸手狠狠推了一把,瘋了似的捶打崔堇娘。

“什麼錢,我什麼時候拿你錢了,你那錢都是我兒子的,我是他阿娘,憑什麼給你。

別說是你,就是你們住的房子都是我的,老娘回頭就讓你們滾出去。”

李唐氏此時喪失理智,早就忘了在公堂之上,將昨晚到現在受的氣都發泄出來。

“奶奶,你別打阿娘,嗚嗚嗚。”

“阿娘,阿娘,別打我阿娘,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

兩個孩子一看崔堇娘被打,趕緊撲到她身上擋著,小小的一團也不管會不會被打到,隻是死死的抱著她不鬆手。

看著這一幕,別說周圍的鄰居們了,就是縣令和衙役們都覺得過分。

“當!”

就聽一聲驚堂木響徹公堂,將李唐氏的理智都喚回來,下一秒就被衙役給死死按住。

“你個刁婦,竟然敢藐視公堂,來呀,給本官打十板子,”縣令覺得還不解氣,轉頭看向崔堇娘“一會有兩個衙役跟著你去李唐氏家。

你看什麼好就拿走,二十貫抵不了,總能抵十貫。”

一聽這話,崔堇娘趕緊感激地對著縣令作揖,直言他是在世青天。

而那邊李唐氏,一邊挨板子疼的哭爹喊娘,一邊想要阻止去“抄家”。

那可都是她辛苦積攢的家底,怎麼能隨便就拿走,崔堇娘這個賤人,她就是喪門星。

崔堇娘並沒有著急離開,一直等到十板子打完,她就緩步走過去,看似將李唐氏扶起來到一邊,實則在她耳邊說著剜心的話。

“婆母,我知道你藏錢的地方在哪,也知道什麼東西最值錢,這次我隻是給你們點教訓,下次……

如果再來找我麻煩,就不是挨揍破財能解決的了。”

說完,崔堇娘在李唐氏震驚憤怒的眼神下,緩緩離開,她一直都知道那些錢都放在那裏,隻是內心的涵養不允許她做出偷人錢財的事情。

但現在不同了,崔堇娘不僅要拿走,還得把李唐氏氣的半死才開心。

鄰居們自動自發的過去幫忙搬東西,崔堇娘趁著他們都忙的時候,把李唐氏藏起來的東西全都找出來。

什麼玉佩,銀簪,手鐲,銀錠的,全都拿走一點不留。

原來滿滿當當的家,在半個時辰後光溜的比土匪過境好不到哪裏去。

李唐氏和李舍偷兒媳婦家被帶到公堂的事情也早就傳開了,大家搬東西的時候,鄰居們不僅不阻攔,還上手幫。

等母子倆被衙門扔出來,互相攙扶著回家時,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子,頓時傻眼。

“我家東西呢,我那麼多東西呢,老天爺啊,我可不活了,我的錢啊,我的東西啊……”

李唐氏踉蹌的跑到藏錢的地方,分散的所有地方都一窩端,登時一股血氣湧上心頭,喉間腥甜眼前陣陣發黑。

那可是她的養老棺材錢,就連李舍都不知道,卻被崔堇娘都拿走了。

有心想要去官府告她,可這些本來就是縣令授權的,哪怕把牆給拆了也沒法說什麼。

“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唐氏捂著胸口,麵對比臉還幹淨的家,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