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需要魚

池雲箏並不去揣測這些圍觀群眾在想什麼,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盛蘭身上。

扶著金盛蘭往醫館裏麵走的時候,池雲箏又跟金盛蘭閑聊了幾句,得知金盛蘭今年才十五歲,心中頓感憐憫。

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頂著這樣的容貌和身軀生活,她已經非常勇敢了!

要是換個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估計早就自盡了。

趙明德也站在門口,看到池雲箏扶金盛蘭進來,他好奇地多看了兩眼,但眼神中也並無任何的嫌惡之色,這讓警惕盯著他的金母稍微好受了些。

外頭圍觀的人太多了,池雲箏就把金盛蘭扶到了裏間去。

她扶著金盛蘭坐下,金盛蘭雙手抓著扶手,有些不安的樣子。

“放輕鬆,我先給你把個脈查看一下你的整體情況。”池雲箏試探著捏住金盛蘭的手腕。

金盛蘭身體僵硬了一下,還是慢慢放鬆下來,讓池雲箏給自己把脈。

“身體沒什麼大概,但有一點虛,肝火也有點旺,最近沒怎麼睡好覺吧。”池雲箏說。

金盛蘭點點頭,自從上一位大夫說她身上的傷治不好,隻能一輩子這樣時,她晚上就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個好覺。

“無論如何身體是最重要的,不要因為這些事壞了自己的身體。”池雲箏說。

金盛蘭咬咬牙,還是問出了自己最害怕也最期待的問題。

“那......池大夫,你覺得我還有救嘛?難道真的隻能一輩子這樣了?”

金母也緊張地看著池雲箏,語無倫次地說:“池大夫,隻要你肯幫我女兒,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會付出費用。”

池雲箏沒有急著答話,她細細地查看了一遍金盛蘭身上的疤痕,又通過摸索按壓的方式判斷厚度等,一陣操作過後,她心裏有了數。

“倒不至於傾家蕩產,不過的確是要花一點錢。”池雲箏說。

金家母女同時心一提,注意到另一個重點。

“池、池大夫,難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這個病能治?”金盛蘭不敢置信地問,過於激動讓她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金母已經哭了出來,為了不讓女兒聽到擔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隻用眼神瘋狂詢問池雲箏。

池雲箏點點頭,“能治,你這身上的這些疤痕準確來說不是病,而是傷。”

傷疤總是會結痂,而當痂掉落之後就會長出新的皮膚。

隻不過金盛蘭這個麵積太大,且燒得比較嚴重,新皮膚生長速度緩慢,二期也不易結痂和掉落。

“我可以讓你重新恢複,隻不過這中間會有個剝皮的過程會很痛苦,你能接受嗎?”池雲箏問。

金盛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剝皮?”

金母也倒吸一口涼氣,愣愣地看著池雲箏。

看到母女二人的模樣,池雲箏一笑,“是我表述不準確,不是剝皮,是把你身上的這些傷疤全部脫掉,隻有這樣你才能長出新的皮膚來,隻不過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即使我給你用了麻沸散也會很痛苦。”

麻沸散隻是一個說辭,實際上她用的是效果更好的麻藥,但即便如此,為了保持金盛蘭的清醒,以免出現狀況她卻不知道,所以麻藥也不能全部用,金盛蘭還是要痛上一痛。

金盛蘭睫毛顫了顫,落下幾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她又哭又笑地說:“別說隻是剝落疤痕,就算真的是要給我剝一層皮,隻要我能恢複,再痛又如何?”

聽她這麼說,池雲箏就知道金盛蘭的決心了,當即道:“擇日不如撞日,你方便的話今日就先在我這裏住下吧,我先給你把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

金盛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下來,反倒是金母見池雲箏這麼快就做好決定,心裏有點打鼓。

池雲箏看出金母的不安,直接問她:“伯母是怎麼想到要來找我看病的?”

金母老老實實回答說:“林府的老爺好了,最近常在街上走動,他說自己差點沒了,是您給他大膽開顱治好的。”

“既然林府的老爺我能治好,那麼您的女兒我也一定能治好,如果不是抱著這個想法,您也不會來找我不是嗎?”池雲箏反問。

金母愣了愣,倒的確是這樣。

她這時候明明應該高興才對,居然還在這裏疑神疑鬼,金母頓感愧疚。

“對不起池大夫,我......”

池雲箏打斷她的話,“您有顧慮是正常的,這說明您很在乎您的女兒。這段時間也要麻煩您幫忙準備一些東西。”

金母原本還以為自己隻能幹看著,沒想到還有自己能出力的地方,忙問:“池大夫您要我做什麼您盡管說。”

“魚!”池雲箏說,“很多魚,我需要魚皮來給您的女兒療傷。”

金家母女同時愣住,“魚皮?”

她們從未聽過魚皮還能療傷,更讓她們有些迷茫的是魚要烹飪過後才能把皮給取下來,活著的時候怎麼取?

“魚的品種最好也是同一種,這樣能夠保證魚皮的同一性。”池雲箏還在交待。

金母連忙點頭記下,雖然她還是不懂魚皮為什麼能夠治好自己女兒的傷,但池雲箏是唯一有辦法救她女兒的人,就算是死馬她也要當活馬給醫了!

“好,我會盡快去準備的。”金母答應下來,又詢問了一些金盛蘭居住在池雲箏這兒的事項,就匆匆離開醫館回家給金盛蘭收拾行李了。

金母出門的時候外頭的群眾還沒有全部離開,看到她一個人出來,有好事者連忙問:“怎麼說,你女兒有救還是沒救?”

金母正忙著呢,壓根沒工夫理那人,被問得煩了才說:“池大夫都救不了的話,這世上就沒人能救了!”

她說罷已經擠開了人群,快步朝自己家裏走去。

等她走了,那群人還沒太明白她的話。

“什麼意思啊?那到底是能救還是不能救?”

“應該能?不然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單獨留下。”

“嗬,我說你們也不要太盲目崇拜池大夫了,金家女兒那個傷,怎麼可能治得好。”

“就是,她要真能治好了,我以後路過就給她磕一個!”

那人剛吹完,就聽見一聲嗤笑,趙明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