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你自己吃嗎?”池雲箏問。
雖然安神的藥物副作用不大,且大多數人都能服用,但畢竟是藥三分毒,池雲箏也得問問對方的病症,總不能沒病瞎吃藥。
老婦人眼神閃了閃,“是,是我自己吃。”
池雲箏看出來了她的隱瞞,但老婦人說完這句話後就不說其他的了,池雲箏無奈。
“你不讓我把脈,我不能特別了解你的情況,不過從你的麵容上看,你最近的確是有些憂慮,睡眠不大好,這安神藥也可以給你開。”
池雲箏說著就又提筆寫下一張藥方,她交給婦人以為婦人就要走了,沒想到婦人態度比剛才好了不少。
“大夫,您能上門問診嗎?”老婦人問。
池雲箏一愣,看了看老婦人,心裏大概明白了什麼。
估計是這老婦人家裏有病人,不方便出來,這老婦人是出來尋醫的。
不過她還是有些疑惑,她初來乍到,老婦人怎麼會來找她?
但上門的生意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池雲箏點頭應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得等我先把醫館的病人給看完。”
老婦人沒有意見,拿著藥方子站起身,“那我等你,你好了隨我一起走。”
池雲箏答應,心裏琢磨了會兒又叫下一個病人進來了。
今天來找池雲箏的病人,大都是些小毛病,比如傷風感冒、睡眠不好之類的,且大多對她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不到半天的時間,池雲箏就把來醫館看病的人都問診完了。
她從裏間出來,準備和老婦人一起前往她家,還沒跟趙明德交待完,門外就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廝衝到老婦人麵前。
“張媽媽,您快回去吧,夫人剛才上吊了!”小廝激動道。
“什麼?”老婦人一驚,險些沒給嚇暈過去,身體都晃蕩了一下。
池雲箏及時扶住老婦人,老婦人站穩後立即就要離開,剛走到醫館門口,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一把抓住池雲箏。
“大夫,您快跟我走一趟!”老婦人焦急道。
池雲箏愣了下,意識到情況緊急,馬上就準備跟上老婦人的步伐。
“等等!”趙明德忽然叫住她,他眼神警惕地看著那老婦人,“你是哪家的?什麼情況要我們大夫親自去?”
趙明德壓根沒把池雲箏醫術好這件事放心上,因而有人要請池雲箏去問診在他看來要麼是傻到看不出池雲箏醫術不好,要麼就是別有用心。
池雲箏倒是沒那麼戒備,因為她從大夫的角度來看,老婦人的憂慮不似作假。
老婦人急得皺起了眉頭,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
“你幹脆也和我一起走一趟吧,你去了就知道了。”老婦人說
趙明德聽了她這話,心裏越發懷疑了,他看向池雲箏,想勸池雲箏別被騙了。
池雲箏卻說:“她說得對,你也跟著去吧,反正這會兒也沒人。”
趙明德無語了一瞬,但撫雲和扶風都跟著紀君卿出門去了,現在隻剩下他,他如果不跟著池雲箏離開,萬一發生什麼事他難辭其咎。
見池雲箏交代完就跟著老婦人離開了,趙明德也不再猶豫,馬上把醫館門一關,就跟了上去。
等出了醫館所在的巷子,那老婦人竟是坐馬車來的,盡管馬車並不華麗,但從用料來看,也絕非平民百姓能用得起的。
老婦人和池雲箏上了馬車,趙明德則和那個前來報信的小廝坐在車外,馬車一路疾行,進入一片風景優美的坊間,最後在一戶人家的後門停下。
趙明德從車轍上跳下來,打量著眼前這扇後門。
他好歹是京城來的公子哥,也是頗有見識的,一眼就看出這宅子絕非普通人家所有。
老婦人也從車上下來,她匆匆跟池雲箏說了句跟上後,就率先進了門裏。
池雲箏和趙明德跟著進去,一進門就感受到府裏緊張的氣息。
丫鬟小廝臉色緊繃,低著頭來去匆匆,半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偌大的宅子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似的。
等跟著那老婦人走了一段路,將要進入一個院子的時候,聲音終於傳來了。
“林大夫呢?快點派人去請!還有何大夫李大夫,全都請過來!把夫人綁緊了!”
威嚴的男聲從院子裏傳出來,池雲箏在走廊上都聽到了。
一連串的大夫名字,可見裏麵狀況嚴重。
除了那男人的聲音外,池雲箏又聽到了女人的哭聲和尖叫聲,那尖叫聲刺耳尖銳,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苦在呐喊,池雲箏光是聽著就皺起了眉頭。
終於進入了院子裏,守在門外的丫鬟看到老婦人臉色一喜,連忙走過來。
“張媽媽您可來了,快去勸勸夫人吧,她又想不開了。”
老婦人臉色蒼白,無措地點點頭,迅速推門進去了。
池雲箏原本也要跟上去,那丫鬟卻眼尖地攔住了她。
“你是什麼人?”丫鬟嚴肅地問,又掃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趙明德,表情越發嚴厲了,“這裏是女眷內院,還請這些男賓移步。”
趙明德沉默了下,他是知道這些高門大院規矩森嚴的,按理來說他此刻的確應該離開這裏才是,但是他又放心不下池雲箏獨自在這兒,萬一有陷阱,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跟紀君卿交代。
丫鬟見他一動也不動,眼裏染上了怒意,眼見雙方氣氛越來越凝固,池雲箏趕忙出來說:“我們都是張媽媽帶來的,你剛剛也看見了,我跟在張媽媽身後。”
丫鬟剛才的確是看見了,臉色稍好了些。
“你先出去吧,我能處理。”池雲箏又對趙明德說。
趙明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這家人一看就有個不普通的病人,你還是趕緊找借口回去吧,萬一露餡了,到時候跑都跑不了。”
池雲箏無語,她就納了悶了,不就是胎記沒有給自己弄嘛,怎麼就讓趙明德這麼懷疑自己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