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又恢複了給村裏人看病的業務,一大早就出門,天黑了才回家。
不過這一次池家人沒那麼反對了,村民們更是對她讚譽良多。
池雲箏很高興,暗暗想著她這莫不是否極泰來,終於要開始走好運了?
此時距離紀君卿離家已經快七日了,池家人原本還對紀君卿深信不疑,但時間一久心中難免動搖。
“雲箏啊,要不咱還是報官吧,萬一君卿真是出了什麼意外呢?”
宋氏心善,還是有些擔心紀君卿。
池雲箏麵無表情收拾麵前的藥草,她最近忙著給村民看病,沒時間上山采藥,幹脆就讓村民們用藥草來抵醫藥費。
每次收到村民們帶來的藥草後,池雲箏將一半賣給空間兌換錢,剩下的一半則留下來製成各種藥物。
池家人在的時候也會看到她忙碌,但等家裏人一轉頭,池雲箏立馬就把東西搬到自己的實驗室操作。
她昨天才給宋成交了一批驅蚊膏的貨,不過最近是夏天,蚊子多,驅蚊膏市場緊俏,她這兩天還得快快做些出來。
“娘,我都跟你們說了,那紀君卿就不是一般人,他早晚要離開,這次不就正好逮著機會了嗎?”
再者說,憑紀君卿偷偷摸摸躲在她這兒,池雲箏都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人在追殺他。
要真是這樣,報官如果遇到了恰好和紀君卿不對付的,不但找不到人,反而還給他們家會帶來麻煩。
宋氏歎息一聲,心裏還是放不下,“我瞧著君卿不是這樣的孩子,就算他真要離開,也不會一聲不吭。”
“知人知麵不知心,何況咱們本來和他也沒多熟啊。”池雲箏手裏不停地搗藥,嘴上敷衍宋氏:“反正娘你就聽我的吧,他肯定是走了,他要是沒走,我給你表演一個倒立洗頭!”
“咳咳。”
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池雲箏以為是村裏哪個上門看病的人,隨意看過去。
“倒立洗頭?沒想到娘子還會這等雜技,有機會為夫倒是很想看看。”
隨著熟悉的聲音,池雲箏也終於看清楚了出現在門口的那張臉。
她眼睛瞪了瞪,見鬼似的瞪著紀君卿,“你、你、你……”
震驚加上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一向嘴皮子利索的池雲箏也難得結巴了。
宋氏倒是很開心,立馬迎了上去。
“君卿回來了?”她走近了些,發現紀君卿狀態不對,臉色變了變,“君卿你這是怎麼了?”
宋氏聲音大,池家其他人都被驚動了,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出來。
“是中毒了嗎?”池子軒疑惑地盯著紀君卿。
池子峰則立馬將紀君卿扶進來,順便朝一旁呆若木雞的池雲箏招呼。
“雲箏快過來給你夫君瞧瞧。”
紀君卿對池子峰道了聲謝,路過池雲箏的時候朝她虛弱一笑。
池雲箏打了個冷顫,立即回過神來。
她額角青筋跳了跳,忍不住磨牙。
該死的,這人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雲箏,還愣著幹嘛呢?趕緊來給君卿看看怎麼回事!”池老爹見女兒還站在院子裏,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其實剛才打照麵的時候池雲箏就看出來紀君卿身體不對,她猜測紀君卿肯定是受重傷了。
猶豫了下,池雲箏還是進了屋。
雖然紀君卿回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治病救人最重要,還是先給他看看吧。
池家人原本都關切地圍在紀君卿身邊,見池雲箏進來了,自動給她讓出位置。
池雲箏站著,紀君卿坐在床上,二人的目光在半空對上。
“娘子,麻煩你了。”紀君卿又虛弱一笑,神色愧疚地看著池雲箏。
池雲箏還沒說什麼呢,池家人就紛紛道:“哎呀都是一家人,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就是,這丫頭天天給病人看病,沒道理自家人不看。”
池雲箏嘴角抽了抽,看來紀君卿也沒有傷得很重嘛,這時候了居然還有工夫跟她演戲。
吐槽歸吐槽,池雲箏還是老老實實在紀君卿床邊坐了下來。
紀君卿順從地伸出手讓池雲箏給自己把脈,非常配合。
池雲箏無視他這些小伎倆,細細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如她第一眼所見,紀君卿的確受傷不輕,失了很多血,如今氣血虧空,體內還有餘毒,若不盡快治療,恐有性命之危。
沒有人能騙過大夫,池雲箏一把脈就知道紀君卿的傷是怎麼來的。
她看向紀君卿,紀君卿也看著她,他們的眼神隻有彼此能看懂。
“怎麼樣雲箏,君卿這是怎麼了?”宋氏著急地問。
“他……”池雲箏才起了個頭,就察覺到紀君卿的手暗暗戳了下自己。
她暗裏嗤笑,這時候害怕暴露身份了?受傷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呢?
雖然她恨不得立馬告訴池家人紀君卿是跟人打架受的傷,所以身份肯定有問題,趕緊把他給趕走。
但理智還是沒讓池雲箏這麼做。
她放開紀君卿的手,淡聲說:“就是摔傷傷到了肺腑,有些氣血凝滯,我開幾服藥給他。”
池家人紛紛鬆了口氣,紀君卿眼神則是更暗了些。
“唉,當初就不該讓你一個人上山的,這摔了都沒人知道。”丈母娘心疼女婿,宋氏此刻就很是心疼。
紀君卿柔弱地笑笑,“讓娘擔心了,是我自不量力,以後不敢這麼衝動了。”
“幸好沒什麼大事,等雲箏給你開藥喝了就好了。”池老爹說。
紀君卿乖巧點頭,那叫一個聽話,池家人越發心疼他。
池雲箏起身去準備熬藥,見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得不說,紀君卿比現代某些明星還要敬業,傷成這樣了還不忘維持自己的人設。
抓藥的時候池雲箏不知想到什麼,嘿嘿一笑,將幾塊黃連放了進去。
既然沒辦法立即揭穿他(主要是池家沒人信她),那她就隻好換個方式略施懲戒了。
將藥熬好,池雲箏親自端著藥來到紀君卿旁邊,笑語晏晏。
“大郎,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