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這才有了反應,趕緊上前把婦人拉起來,一左一右桎梏著她,不讓人再自虐。
“大人……大人明鑒啊!”
婦人掙紮不得,依舊哭著道。
“通常殺人犯都不會承認自己殺人吧?”
淩湘言冷眼瞧著這一幕,嗤笑道。
“這不是自尋死路麼?大人可得好好查清楚了!”
“這……”
大理寺卿一時竟無法反駁。
“你什麼意思?”
阮城冷眼看向淩湘言。
後者冷哼,“不過是實話實說,免得大人錯判了案子,倒讓受了委屈之人蒙冤。”
嘴上說得大義凜然。
其實字字句句都在針對阮城。
阮城氣得麵色鐵青,狠狠瞪她。
淩湘言便也毫不示弱,回望過去。
“好了!”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大理寺卿更覺頭大,趕忙喝止住。
“你來說!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理寺卿低頭去看晚枝。
來的人越來越多,又各有說辭……
亂得他都快不知該如何辦案了!
“當日,奴家的確見有個女子,被阮公子拉進了春雨樓廂房……”
晚枝微抿唇,猶豫半響才說。
“那,是這個婦人嗎?”
大理寺卿心下收緊,盯著她問。
晚枝扭頭看向婦人,打量許久,才遲疑道。
“時隔太久,奴家也有些記不清了……”
“不過瞧著,的確是有些像。”
那就是有可能了。
大理寺卿眯眸,還未來得及發話,就見阮城已經壓不住脾氣,罵起來了。
“你別血口噴人!”
“你可認清了本公子的身份,冤枉了我……不是你能擔得起的!”
語氣咬牙切齒,滿是威脅。
晚枝像是被嚇到了,渾身一抖。
還不等她說話,就聽淩湘言冷哼出聲。
“阮大少爺還真是好大的威風……”
“怎麼?是想當著大人的麵,威脅證人麼?”
“我隻是在提醒她!”阮城咬著牙爭辯。
“提醒?我看是在幹擾辦案吧?做賊心虛了,生怕他把你捅出來,是不是?”
“胡說八道!”
眼看兩人爭執愈烈。
大理寺卿更加頭大。
左右兩個都是祖宗,這讓他該如何!?
“晚枝姑娘——”
正吵鬧著,旁邊忽然有道拔高的女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話茬。
謝棠芝神色淡淡,看著似乎欲言又止的晚枝。
“你可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完?”
“……是。”
晚枝咬著唇,半響才點點頭,顯得怯怯的。
她也清楚,這裏的人,沒一個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當日阮公子的確將人拉進了廂房,可之後沒過多久,女子便掙脫他,從後院跑了……”
晚枝輕聲道。
大理寺卿神情微亮,“此話當真?”
“奴家不敢妄言。”晚枝垂首。
“就是!本公子可沒對她怎麼樣!”
阮城心下鬆懈幾分,連忙附和。
“這是公堂!有些話,可得斟酌清楚!”
這次,變臉的人變成了淩湘言。
“你也知道這是公堂。”阮城冷笑著看她。
“她一個小小青樓女子,哪裏敢說謊?”
“一看答案不如你的意,就開始急了?”
“你!”
“你自己說,當日,他到底有沒有淩辱你?”
淩湘言懶得與他爭辯,上前兩步,緊盯著那婦人。
婦人渾身顫抖著,用力點頭。
“……民婦,的確是受辱了。”
“僅憑她片麵之詞,怎可相信?”
“嫣知她是不是受人收買,故意撒謊,要訛上本公子?”
阮城冷然道。
話裏話外,竟是硬氣了不少。
畢竟,如今已然沒有罪證指向他了。
“民婦沒有……”
婦人哭著搖頭。
“民婦遭人折辱,夫君也慘死在他手下……這才不得不來報案。”
“若非如此,民婦怎敢與權勢滔天的阮大公子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