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的好妹妹會死得比她慘烈千百

“威脅與否,全看大人在不在意棠芝的死活。”謝永延有恃無恐道。

淩鶴沒有立刻回應,隻是麵無表情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人輕描淡寫地嗤笑一聲,麵上哪裏有半分擔憂的姿態?

“你做這些,是受謝禾霜之托吧?”

謝永延微頓,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在此時說這個。

淩鶴的反應,與他想象當中,更是大相庭徑。

他不是最愛謝棠芝了麼?為何現在人被他抓起來了,麵上也不見半分慌張?

“我不管你將她帶到了何處,若想對她動手,你也盡可以試試……”

“她少一根汗毛,我便斷謝禾霜一根手指。”

“她若受傷,我保證——你的好妹妹會死得比她慘烈千百倍。”

謝永延麵色驟然發白。

淩鶴此人,殘暴的名聲早已在京中傳遍,加上背後有淩相和太後支撐……

他絲毫不懷疑,對方話裏的真實性。

“你——”謝永延張了張口,正要說點什麼。

話才到嘴邊,卻見淩鶴已經起身,轉頭走了出去。

隻留謝永延站在原處,心中驚疑不定。

他愣愣看著淩鶴走遠,半響,又把目光落回桌上的簪子處,有些無措。

現在該怎麼辦?

兩人都很清楚對方的弱處是什麼,而他,並無自信可以在京都鬥贏淩鶴,保下謝禾霜。

還是……就這麼算了?

那寶物再重要,也重不過謝禾霜的性命。

想著,謝永延下定了決心,拿起桌上的東西走出酒樓,打算把人攔下來,再與他談談。

出了酒樓的門才發現,淩鶴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唯有跟著他來的小廝,還守在門口,“公子。”

“淩鶴他人呢?”謝永延左右張望著。

分明才沒過多久,這人怎會走得那麼快?

“那位大人,方才出來後,坐上馬車從那邊走了。”小廝頓了頓,抬手指了街道盡頭,拐彎的一個方向。

謝永延猛然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那個方向,可以去到很多地方,可他總覺得……

淩鶴是奔著謝府去的。

腦中回響起不久前淩鶴說過的話,謝永延不敢深想,三作兩步上了馬車,“快!回府!”

他生怕耽擱了時間,回去時謝禾霜已經出事,一路都在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回到府上時,府邸外已是空蕩蕩一片,幾個守門的門房麵上卻多少掛了些彩,坐在門前齜牙咧嘴的。

一看到謝永延回來,幾人連忙起身,“二少爺!我們……”

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謝永延打斷了他們,“方才可有人來過?”

“……是,是有個人來了。”

門房有些詫異,似是沒料到他竟然會知曉。

片刻後反應過來了才回應。

“那人帶著十多個護衛強闖入了府,搜尋一圈之後又走了。”

說完,門房像是生怕被責怪,又苦著臉解釋,“我等已經盡力想攔著他了,可那些人武功極高,沒兩下子便把我們打倒了,我們也是沒辦法……”

“他可有帶走什麼?大小姐人呢?”謝永延眉頭緊擰,沒聽進去這些人的話,隻是追問。

無需同他們確認,他心中也能肯定。

方才來的人就是淩鶴。

除了他,還有誰敢如此大膽,強闖當朝尚書的宅邸?

“……沒有。”幾個門房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你確定?”

這次,愣神的人變成了謝永延。

雖說,謝禾霜的院外還有那些侍衛把守著,可他絲毫不認為,這些侍衛能與淩鶴手下之人抗衡。

他方才的舉措分明是惹怒了淩鶴,對方既已經來到了這裏,又怎可能什麼都不做?

“……是。”門房再度點頭,重複道。

“那人入府鬧了一通,最後大約是沒找到想要之物,便又帶著人離開了。”

謝永延滿心狐疑,愣了半響,才又忽然想起——

為了方便禾霜辦事,他付出了些代價去求父親幫忙,放寬了對其的管製。

現在的她,是可以出府的。

說不定,她如今恰巧不在府上呢?

謝永延心中安定了幾分,深吸一口氣,飛快走向謝禾霜的院落。

看了一圈,確定她人的確不在府上,才鬆出一口氣。

幸好。

即便隻是暫時的,謝禾霜也好歹是躲過了一劫。

“多派些人,到府外去搜尋大小姐的下落,找到人之後即刻護送她回府!”謝永延捏緊了拳,急聲下令。

淩鶴不可能無功而返,離開了謝家,也定會去找。

他一定要比對方更快,在他之前將謝禾霜找回來!

隻有把人護佑在自己身後,時時刻刻看著,他才能安心。

“是。”手下之人忙應聲,轉頭去了。

謝永延本也想隨著一道去找,可轉念一想,若人剛找到帶回府,淩鶴又來了——

到那時候,謝禾霜同樣落不到好下場。

想至此,他歇了心思,隻發散了人手,自己則在府上等著。

一等便等到了第二日。

翌日清早,兩個護衛匆匆自外院跑到他麵前,神色慌忙。

“二、二公子!大小姐她——”

謝永延皺了皺眉,“慢點說,禾霜她怎麼了?找到了?”

派人去找了一夜都不見消息,他正憂心著。

“是找到了,隻是……”護衛喘順了氣,點點頭,話說到一半又遲疑起來。

謝永延神色稍沉,“隻是什麼?”

“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兩個護衛欲言又止,其中一人道。

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又湧了上來,謝永延深吸一口氣,“帶路。”

隨著兩人一路去了謝禾霜的院落,走進房間再度看到她的模樣,謝永延才明白,方才兩人到底為何露出如此表情。

此時的謝禾霜躺在床榻上,麵上已全然不見了血色,慘白得如同鬼一樣。

她身上蓋著被褥,看不清身體全貌,可掉落在一旁的幾件帶血的衣衫,卻仿佛揭示著什麼。

謝永延愣神半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謝永延慌忙跑到床邊。

“禾霜!”

床上之人沒有回應。

奄奄一息的,甚至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