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張金脈圖

“刺客?”謝棠芝心中一緊。

腦中第一時間回想起,淩鶴說過的話。

這些人,怕都是衝著這掌櫃一家子來的。

謝棠芝小心朝下方張望了一眼,隻能隱約瞧見,淩鶴手底下的侍衛正與一群黑衣人搏鬥著。

一樓的桌椅被踢翻,現場一片淩亂。

謝棠芝帶著幾分著急問,“下麵掌櫃夫婦呢?他們如何了?”

侍衛一頓,繼而搖了搖頭,“不清楚。”

“屬下等接到的命令,唯有保護小姐您。”

他簡單解釋道,說著,催促謝棠芝走回房內。

“您先回房間待著吧。”

繼續待下去,若被注意到,找上門來便不好了。

謝棠芝聽勸後退了兩步,卻並未把門關上,而是看著他,“你找人去瞧瞧掌櫃夫婦吧,別讓他們出什麼事。”

侍衛微蹙眉,本能反應便是拒絕,“這……”

大人並未吩咐過這個。

而他們的人手,隻足夠保護謝棠芝周全。

“快去啊!”謝棠芝不知他的想法,見人遲遲沒動,皺著眉催促。

“……好吧。”

服從小姐的吩咐,的確也是大人曾說過的。

侍衛無奈,隻好轉身去辦。

他不敢走遠,隻是來到附近,打手勢喚來了距離自己最近之人,沉聲道。

“你帶幾個人,把客棧那家夫婦找出來,看好……”

說著,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別讓他們死了。”

後者並不多問,頷首去了。

侍衛鬆了口氣,重新折返到謝棠芝麵前,“您快進去吧。”

謝棠芝沒再拒絕。

轉身回到廂房,依然能聽到外麵打鬥不斷的聲音。

直至過了一刻多鍾,才消停下來。

謝棠芝一直注意著外頭的狀況,見此,忙起身,準備走出去瞧瞧。

才剛出來,卻正好見另一道身影匆匆跑過來。

“你怎麼樣?可有受傷?”

男人神色匆匆,眼底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見了她,抓著人的肩膀上下打量起來。

謝棠芝愣愣搖頭。

心裏溫暖的同時,又有些好笑,“我連廂房都不曾出過,一根頭發也沒少。”

淩鶴鬆了口氣,一頷首,很認真地誇讚她。

“做的很好。”

“日後若是遇到危險,也切記,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像從前一樣,被人誣陷著掉入深穀,險些死在冰天雪地裏的事……

他不想看到再發生一次了。

“……好。”謝棠芝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人怎麼當她是小孩子似的。

“對了,我想去看看掌櫃他們。”半響,謝棠芝想起什麼,忙道。

淩鶴眸子半眯,掃了一眼樓下,點點頭。

是該見上一麵。

也順帶瞧瞧,他們有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兩人找下去時,掌櫃一家子躲在後院的房間內,兩個護衛在門口守著。

門被打開,露出雙人略帶緊張的臉。

直至看清是淩鶴,才鬆了口氣。

這些人一開始便是衝著掌櫃來的,雖然一直閃躲著,後來又得了淩鶴手下人的庇護。

但還是不可避免受了點傷。

肩膀處被劃開一個口子,鮮血從刀口汩汩湧出。

旁邊的母子二人倒是無事,隻是都受到了驚嚇,特別是那小孩,臉色煞白,躲在母親懷裏,不斷顫抖著。

可憐那還未好的孱弱身子,今夜怕是又要發起燒來。

“我早說過,”淩鶴掃了他一眼,冷哼出聲。

“即便我不動手,也會有旁人。”

話語間,眼底沒有半點憐憫。

掌櫃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沉了幾分。

“如何?現在可改變想法了?”淩鶴挑眉,接著問。

掌櫃咬了咬牙,沉默片刻。

最後像是下定了重大決心般,捏緊拳頭。

他有些艱難地從地上起來,一手捂著傷口。

“相公……”婦人驚呼一聲。

“我與這位公子有些事商談,你們先在此等等。”掌櫃回首看她一眼,目光溫和下來。

他說完,轉身與兩人去了前麵的客房。

在房中坐下,他先粗略給自己處置了一下傷口,隨後坐下來,白著臉道。

“你們有什麼要問的,便說吧。”

不管如何,今日的淩鶴也的確救了他們一家子的命。

這份恩情,總歸是要還的。

淩鶴還是那句話,“數年前,你們從邊境逃回來,到底帶了什麼東西?”

“是一張金脈圖。”

這一次,掌櫃沒再隱瞞。

“嗯?”淩鶴眸子微眯起,眼底浮現出詫異。

即便早早就想過,那不會是什麼一般之物。

如今聽來,心中還是忍不住驚詫。

“當年,我們在戰中與大軍失散,之後流落荒野,在一處深山裏,被一位獵戶救下。”

“那獵戶是個好人,不問我們來處,將地方借給我們養了幾個月的傷……”

“直到有一日,他從深山處回來時,又救了一個人。”

那人被帶回來時,就隻剩下一口氣了,任憑獵戶如何努力,也沒能把他救回來。

最後在處置他時,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張羊皮圖紙。

“那人在死前,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麼金子之類……我們把他搬到山上下葬時,還在他衣服裏找到了一塊天然的金子。”

天然的金石與打造雕琢過後的,自是大有不同。

後來他們便起了懷疑,那張圖紙標注的地方,是不是有金脈。

一路追尋過去,果然如此。

“隻是當時我們隻有兩人,無法開采那偌大的礦脈……隻好以那金石作為盤纏,一路趕回了京都。”

原本二人與隊伍失散,元安侯作為“逃兵”,連回去都不敢。

後來有了金脈圖,心中才多了幾分底氣。

他回京後將圖紙交給當時的皇帝,以此換得了加官進爵的機會。

“隻是一張圖紙,便讓他封侯拜相,讓元安侯府繁盛了這麼多年?”

淩鶴眸子半眯起來,眼底透出幾分懷疑。

總感覺,其中還有什麼別的內情。

“這我便不得而知了。”

掌櫃搖搖頭,“我們二人原本說好了,回去後,上交圖紙的功勞,兩人一人一半……”

可誰曾想,才剛到京都,元安侯便即刻反悔,甚至聯絡了家中勢力,想要殺了他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