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人這一晚沒有一個人能夠安眠,許夢筱卻睡得異常滿足,因為她終於又睡回了陸河的床上。
陸河望著她不識人間愁滋味一般的睡顏,陸海的那番話終究是影響到了他。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大手差點將少女那一抹細腰給捏斷了。
“唔……”許夢筱不是死人,有些疼醒了,剛發出一聲輕哼,那人就驟然收回了手。
不等她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片濕熱就覆蓋了上來。
許夢筱呼吸一亂,又有些懵,這是什麼,等等,不會是……
以為自己在偷香的某人瞬間便察覺到她已經醒了過來,動作一頓,下一瞬,果斷又強勢地加重了力道。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許夢筱差點以為自己遇到了色狼。
這誰?不會打暈了陸河來偷襲她吧?
許夢筱心頭一緊,一把推開了他,就著清冷的月色看到那張微微皺起的俊臉,雖然不敢置信,還是呼吸一滯。
陸河!?
陸河察覺到她的抗拒,“對不……”
話音未落,就被她一把攬下了肩頭。
咫尺之距,黑暗裏的無聲對視,終止在一個新的、更加黏熱纏綿的吻裏。
險些失控。
許夢筱就說,跟自己這樣一個大美人睡在一張床上,要是陸河再沒反應,她都要懷疑陸河是不是不行了。
原以為他是生病的緣故,現在看來,自己的魅力還是有的,幸好幸好!
這個吻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很快,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等陸河醞釀好,想要說些什麼時,身邊便響起了輕盈又平穩的呼吸。
陸河,“……”
神色比之前沒有親吻時更複雜了。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竟然可以這麼平靜又坦然地,在跟他親密之後還能這麼快睡著?
“小沒良心!”
翌日醒來,許夢筱不斷摸著自己的嘴巴,有些不確定昨晚的事是真的發生了還是她做的一個夢?
房門推開,陸河走進來,許夢筱立馬狐疑地看向他,“我們,昨晚?”
“嗯?”男人疑惑地看著她,清風霽月的臉上不染塵埃,哪裏像是會主動親吻她的人。
許夢筱越發覺得是個夢了。
可這個夢是不是過分真實了點,好似他的呼吸,他的氣息都在跟她親密地交織,觸碰,攪亂了一池春水似的,嘖嘖有聲。
許夢筱揉了揉臉,換了個說法,“我有沒有對你……?”
“什麼?”陸河拿起一本書,看了過來,溫潤君子一般。
“沒什麼。”許夢筱搖了搖頭,揮去滿腦袋不健康的思想,她昨天實在是太累了,可能出現什麼幻覺了吧。
欲望這東西,又不是隻有男人有。
許夢筱之前那是忙得顧不上想,一飽暖,未必不會思那啥。
“咳。”她感覺陸河有點危險,還是盡早跟他說清楚比較好,不過在此之前,她打算先為自己爭取一下。
到了自己的小屋子,許夢筱拆開一隻碩大的包袱,從裏麵翻出好幾件男人的成衣,還有兩根專門的腰帶。
她找來一個小一點的包袱皮,精心整理了一下,打包好,當作禮物一樣,放在陸河的桌子上。
陸河幾乎跟她前後腳一進一出,見她衝自己眨了眨眼睛,聲音輕快,“我送了個東西給你,你進去拆開看看吧。”
陸河還在為她那轉頭就忘沒心沒肺的特性鬱悶,就被她突然這般,又見那桌子上放著一個認真打包的包袱,不知裏麵放了什麼。
“快去看看合不合適。”許夢筱甚至都想讓他試試看效果怎麼樣了,不過想到陸河的脾性,又作罷了。
他要是喜歡,自然會穿。
陸河猶豫地拆開包袱,便看到裏麵一件又一件的嶄新衣服,每一件做工都極為細致,簡單低調又不失風雅好看,布料柔軟針腳細膩,一看就要不少錢。
許夢筱也不好等著他來反饋,給前麵蓋房的工匠們送了些解暑的涼茶水。
這涼茶她之前就在家裏煮過,解暑解膩用的,陸河就很喜歡,經常會泡上一壺,因為味道好喝又特別,偶爾她加上其他的藥,他應該也無法察覺。
這會兒,工匠們喝了都直說好,幹著活的期間,還聊起了李秀才跟吳翠翠的事。
自從戳穿他們之間的私情,陸河又幫吳家拿捏住李秀才之後,許夢筱就沒在意這些渣滓了。
“聽說李秀才給吳家賠了三十兩銀子呢。”
“三十兩!哪來這麼多錢,他李秀才不是一向隻吃女人的軟飯?”
“誰不說,所以才能把錢省下來,何況成為秀才後,名下能掛幾十畝田免賦稅,也能得到一些錢,李母別看終年躺在床上,能獨身把一個兒子拉扯出功名,也是個有成算的!”
許夢筱好奇,“那吳家原諒了嗎?”
“原諒了,不原諒不成啊,吳翠翠一心尋死。”一個過來給自家男人送汗巾的婦人道。
許夢筱剛覺得吳家收了三十兩就原諒了,是不是也太沒原則了點,其他人便七嘴八舌了起來。
“雖然那李秀才是個做事不負責任的混球,但到底是個秀才,吳翠翠能嫁給他也算熬到頭了!”
“啥熬到頭,沒聽他們說李家一心想娶個厲害媳婦拉拔,到時擋了他們的路,不把吳翠翠母子弄死都算輕的了!”
“他可是秀才,敢做這種事?”
那婦人就奚笑道:“女人家生個孩子就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了,想要動點手腳一屍兩命還不簡單,所以女人家嫁人,還是得看男人跟婆家的人品。”
許夢筱點頭,“嬸子說的在理。”比這些覺得吳翠翠占了天大便宜的漢子們理解得深刻多了。
也不看看吳翠翠有沒有命享到這福,不反過來榨幹她就不錯了。
話又說回來,吳家不嫁也不成,因為吳翠翠尋死覓活,嫁不了李秀才現在就會死。
對此,陸裏正還有些恨鐵不成鋼,“沒法子,吳家隻能找我做個公證,跟李秀才簽了個不會傷害吳翠翠母子的契書,我怕他們根本不懼我這個裏正,還特地將這份契書送到縣衙蓋了公章,由白契轉成了紅契。”
說到這裏,陸裏正哈哈一笑,“簽完,我看李秀才那臉色,就知道他們暫時隻能認命了,要不被官府追究,他的功名照舊得廢除!”
許夢筱也跟著笑了,裏正叔的做法可以說是防患於未然了,縣衙官府的公章效力肯定是大過一村之長的。
就不說後麵如何了,他跟吳翠翠的事鬧得這麼大,如今傳得十裏八鄉讀書人圈子裏人盡皆知,誰看到李秀才,不鄙夷幾句?
想必他以後的功名路也不會一路順暢了。
下午的時候,老許家許勝傑書房被燒了的事也傳了起來,不是當事人,村裏人都為那些書跟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肉痛了起來。
“許家這陣子也是衰得很,我那天還瞧見許如意跟桂花嬸子的男人拉拉扯扯,不知廉恥!”
“要我說,他們不就從把筱丫頭嫁出去,開始黴運連連的嗎?這麼看來,筱丫頭還真是個福星。”
許夢筱聽了也隻是一笑置之,許家這就衰了嗎?
不,接下來,她隻會讓他們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