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事重重,小零隻顧低頭往前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驚覺,自己已走進了一片樹林中。隻是,這片樹林不同於剛剛那一片,比較稀疏,月光灑下的也便多一些,望起來並沒那麼漆黑。
她回頭望去,發現廣場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看來,這裏也是廣場邊的一座樹林,而且她走得還不遠。
為此小零鬆了口氣,重新回過頭來,卻有些惆悵地一歎。方才與巫索的談話,在她腦中久久揮之不去。其實,巫索說的沒錯,這裏的生活並不適合他。
也許,他習慣了一個人隱忍,一個人寂寞,充滿驚喜的生活倒會令他無所適從。
也許,這支團隊早晚都要分崩離析。
一邊想著,小零一邊低下頭,繼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然而,又不知走了多久,她敏銳地發覺到,似是有鬼影從自己麵前一閃而過。
那一霎,她警覺地抬起了頭,神色立刻從惆悵變得肅然。
“是誰?”
頓住腳步,小零屏息凝神感受著周身的氣息,旋即肅然又銳利地問道。就在那一霎,似是要回應她一般,鬼影再次一閃而過。
眉頭一蹙,小零抬起頭來,這次,露出恍然的神色。
“巫齊,好久不見。”
一邊環視頭頂一番,她一邊恍然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就在這時,頭頂一陣熟悉的詭笑聲傳來,“不愧是新夜神,好生敏銳哪。”緊接著巫齊的聲音傳來,一貫的狡黠與陰冷,小零卻絲毫的錯愕都沒有。
“果然是你。”
她反而從容至極,隻神情變得愈發冰冷,甚至絕殺。
月的死,她定要讓他償還。
隻是,絕殺之際,她的心底又泛起一股不安與隱憂。巫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可是強者中的強者雲集的地方。
還有,他應該知道,此刻眾神就在不遠處舉行夜宴,他為何不怕?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今晚,可有好戲上場哦,不知新夜神是否準備好了呢?”
巫齊的聲音仍舊很飄忽,回蕩在半空中神秘又詭異。說著,他再次詭笑一陣。這次,小零神色一凝,眸底絕殺褪去稍許,淌出幾許狐疑。
“今晚?好戲?”
他說的,可是指神王的複蘇儀式?
神王的複蘇儀式就在今晚的月圓之時,除此之外,今晚再沒別的事情了。
隻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嗬嗬嗬……到時新夜神就會知道的。”
巫齊卻沒有回答她,反而故作神秘地笑道。
這一次,小零終於緊蹙眉頭,露出不耐的神色。然而,她剛要說什麼,肩膀便忽然被人從背後擊了一掌!
“……”
那一霎,小零訝異地睜大了眸子,還沒來得及驚叫,大腦便一陣空白,身軀搖搖欲墜。然而昏迷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從背後走來一個女神。
妝容精致,一身鳳羽袍更是雍容華貴,隻是如此華麗的裝扮,依舊抵不過那一身的淡定與從容,還有神秘。月光下,那人體態輕盈氣質神秘,宛若一位來自異域的女神,神秘到令人不寒而栗。望著小零倒下去,一抹毫無溫情的笑緩緩從她的唇角揚起。
小零清楚地記得,那是臻後的麵孔。
——
巫索剛回去時,夜宴便結束了。
此刻已是八點鍾,大概十點鍾左右,神王的複蘇儀式便要開始了。眾神暫且散去,待會兒,便要重新相聚在古塔中。
古塔,那是主神殿旁邊,一座古老的燈塔,坐落在樹林中央,似是俯瞰著整個守護界,乃至整個神界。那是神界少有的幾處神秘至極的地方之一。
陷入長眠後,神王的軀體便一直保存在那裏。
隻是,參加複蘇儀式的眾神,隻有雪、巫索、神之焱、玉狄、潭女,還有小零這支尋蓮的團隊。
因為複蘇儀式過於神聖,隻有少數人可以參加,臻後便選了這支尋蓮立功的團隊。小零雖然正巧生了病,隻是,神王的複蘇儀式還是要參加的。
夜宴結束後,神之焱索性跟著眾神一起回雪神殿了。
待會兒,好跟其他人一起去參加儀式。
然而剛一回到雪神殿,雪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不知為何,丫鬟們今天見了他,都格外的唯唯諾諾,不,準確說是惶恐,惶恐到不敢直視他。
終於,回到寢殿後,他明白了是為何。寢殿內,除了那個小丫鬟,空無一人。
她人呢?!
一見寢殿內沒了那個女子的蹤影,雪一下子變得肅然又絕殺,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那個誠惶誠恐的小丫鬟。終於,小丫鬟被他一瞪,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吻很是驚慌:“啊,主子饒命啊!”
然而男子一雙如雪瞳眸早已通紅,哪裏由得她解釋。
隻是雪冷冷地盯著她,剛要說什麼,身後卻傳來巫索的聲音:“阿索,別怪她,不是她的錯。是小零自己,偷偷溜出去的。”
說著,巫索無奈地歎息一聲。
這種時候,他可顧不了那麼多了。
一聽這話,雪倏地冷靜下來,回過頭錯愕地望著他,“你說什麼?”他顯然沒想到那個女子會偷偷溜出去,他更沒想到這個男子會知道這些。
然而很快,他反應過來,一霎間神色更是肅然。
這不乖的奴兒,竟然偷偷亂跑,不知道他會很擔心嗎?!
“她在哪?”
不等巫索回答,雪便再次開口,肅然地問道。
“她剛剛就在主神殿,我是在廣場上遇到她的。我已經囑咐過她要早點回來,想必這會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說著,巫索一貫的淡漠不驚,隻眸底有些擔憂。
隻是,這次的擔憂並不是為那個女子可能有危險,單純是為她,回來少不了要被雪訓斥一番。看他麵色肅然慍怒,想必是為她偷偷亂跑很是生氣。
也難怪,她一個弱女子,在守護界橫衝直撞,難免不會陷入危機,他自然擔心。
“不,我去找她。”
然而誰知,雪聞言,卻冰冷霸道地搖了搖頭,堅決道。他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不知為何,此刻竟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她會出什麼事。
不行,他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