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佩憐的回憶(上)

說完,雪用肅然的目光,掠過眾神的麵孔。

他知道,征程雖然結束,但是,他們還有著需要完成的使命。巫齊是所有不幸的製造者,為了世界,為了同伴,他們必須要懲治他。所以,在找到巫齊之前,一切尚未結束。

那一霎,他清楚地感到,那雙本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在聽到自己這句話後,驀地鬆開了。

為此他無比愛憐地低下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可是那一霎,他正好望到她的眼角,那抹閃爍的淚光。他驀地心一疼,想也沒想將她擁入懷中。

他自然明白她的心意,與她的悲傷。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在一切結束之前,他不能帶著她,去過那隻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因為,他是守護神,有太多的東西需要背負,有太多的使命需要完成。

但是奴兒,請你相信我,當一切結束,我定會帶你去實現我們的夢。

那場純粹而又平凡的夢。

現在,前進不再漫無目的,而是有了目的地——守護界的主神殿。回到那裏,然後拯救這個世界的王。眾神為此都沒有意見,跟在雪神身後,他們繼續邁著不急不緩的腳步。

隻是,他們不約而同感到沉重。

一切尚未結束嗎?

在回去的路上,或者拯救了神王,去尋找巫齊的時候,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然而,決定了目的地之後,分別的時刻到了。

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去主神殿。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佩憐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沉寂,“既然你們要回守護界去,我們就不同行了。”說著,佩憐停下腳步,望了一眼身旁沉寂的男子。

眾神相繼停下,轉過身微微錯愕地望著他們。

小零很快反應過來,問道:“你們要回到獄界去了嗎?”

佩憐點點頭,她身旁,虛溟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遠遠望去,他真的像極了一抹消魂,來自幽冥,泛著死寂的氣息。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的身上,沒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寂寞。

驀地,他低下頭去,望了一眼身旁的佩憐。

他仍舊無聲無息,麵無表情,隻是眸底難以察覺地掠過一抹欣然。

因為她回來了,所以他不再寂寞。

“隻是,走之前,我和虛溟有話對你們說。”點頭過後,佩憐稍一頓,又說出這樣一句話。眾神旋即一怔,狐疑地望著她,隻見她微微神秘又微微肅然地笑了。

——

走到這幾日來一直住的冰宮時,已是清晨時分。

相比黎明,陽光變得耀眼了些,為此氣溫不再微寒,而變得溫暖。空中飄起細雪,溢進窗口飄舞在冰宮中,像是冰中的精靈。眾神圍坐在大殿中央的毛毯上,氣氛靜謐而安詳。

不一會兒,佩憐的聲音緩緩響起,回蕩在大殿中央,顯得些許空靈。

“首先,我要先為我可以坐在這裏跟各位講故事,對雪神道一聲謝。”在開始講故事之前,佩憐先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旋即目光掠過眾神,最終定在雪的麵孔上,“雪,謝謝你。”

她謙和而友善,笑中是一抹真摯的感激。

雪淡淡地望她一眼,回以一抹了然的笑,眾神卻狐疑地望著他們。

佩憐解釋道:“是雪將我從禁地旁的地獄中解救出來,如果沒有他,我現在可能還被困在那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說到這,佩憐微微低下頭去,神色變得恍惚。

看得出來,她的思緒已漸漸飄遠。

原來,是雪因為那隻叫做阿凝的寂墨鳥浴血重生後,利用自身的力量,將佩憐也從地獄中救了出來。剛剛複蘇的雪神,雖然力量還沒有恢複從前,但是與禁地主人,也就是他的哥哥巫索聯手,是完全可以將佩憐解救出來的。

至於佩憐為何有機會被解救,是因為她同雪一樣,並未完全死去,而是被命運眷顧,在消隕之際,掉入了那片地獄。

“雪在掉入地獄後,一直昏迷不醒,那時幾個餓極的孤魂合計著想要吃掉他,是我救了他。”

幾秒鍾的沉默,佩憐繼續說道,神色一直有些恍惚。

原來,是佩憐先救了那時昏迷不醒的雪。雪在後來與她的接觸中了解到,她叫做佩憐,不但如此,還是魅憐的孿生姐妹。原來,魅憐有一個姐妹,隻是幾千年前就殞命了。

佩憐說,是一個叫做巫齊的巫師害死了她。

在聽到這個事實後,雪便知道,這一切不簡單,於是暗自決定——如果某一天他可以複活,重新回到世間去,他一定要調查清楚這一切。也正是從那時起,雪開始懷疑巫齊。

調查清楚佩憐的死,也許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等等,你是說,是巫齊害死了你?”

忽然,小零的聲音打斷了佩憐接下來的敘述,她顯然為此感到震驚。當然,震驚的不隻有小零,還有除雪與虛溟之外不知情的眾神,流玥緊接著問道:“難道這一切,都與巫齊有關嗎?”

他們終於意識到,巫齊從幾千年前就出現在了他們的故事中。

也許,這一切都與那個巫師有關。

抬起頭來,佩憐望望驚愕的眾神,點了點頭。

“這要從幾千年前,我與虛溟大婚當晚說起。”終於,佩憐見眾神更加震驚後,開始了解釋。眾神聚精會神地聽著,一時間氣氛顯得凝重又遙遠。

“那天晚上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坐在床頭,緊張又雀躍地等待著虛溟從喜宴中抽身而退回來,可是,一片寂靜時,忽然一聲破窗的聲響傳來,我嚇了一跳,想也沒想掀開蓋頭望去。在看清楚來人的麵孔時,我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說到這,佩憐一頓,將頭垂得更低。

不知為何,在聽佩憐說到這時,神之焱忽然緊張地繃起了全身的神經。他緊緊攥住拳,甚至抑製不住內心緊張的情緒,欲要從原地站起。可他還是忍住了,隻是緊緊盯著佩憐。

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因為,我清楚地看到,那個人是神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