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流逝,又是一年大雪紛飛。
在這一年,曾經消逝的雪神仿佛一直在醞釀著一場靜謐的驚喜。伴隨著又一場雪紛飛,他終於回到了她的身邊。
他聲線似泉,靜謐溫柔地呼喚:
“奴兒。”
“……”
她怔了許久,好似思緒已被抽離,眼前的一切除了他,都已化為烏有。視野朦朧著,她隻能看到他,看到他雪白的發雪白的身影。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哭聲打破了這一片靜謐。
“嗚哇!——”
那時的小零,終於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將這一年來承受的所有悲傷與痛苦,都化作淚水發泄出來。
雪,你知道嗎,我看到沒有你的世界,滿是淒涼。
我好痛,可是我早已不想哭泣。
可如今,你回來了。
我是不是,可以依靠著你的肩膀,依偎在你的胸膛,毫無顧忌地大哭,大笑了?我是不是,可以告訴你,你不在的這一年裏,我有多想你?
我是不是,可以對你補上那些句,我愛你?
雪望著慟哭的小零,本靜謐溫柔的笑,變得滿是愛憐與疼惜。心中無限動容,他眼眶泛紅,眸底有熾熱深情閃爍。驀地,他卻加深唇角的笑意,緩緩張開了懷抱。
那一霎,小零忍不住再次爆發出一陣痛哭。
旋即她邁開腳步,奮不顧身撲進他的懷抱!下一秒鍾,他們緊緊相擁,就仿佛,用盡了全力,隻為擁抱彼此。那個時候,連天地都為此動容,整個世間一片靜謐。漆黑璀璨的星空下,雪花紛飛,他們傾盡全力擁抱在一起。
“雪!——”
枕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她如此用力地呼喚一聲,聲音沙啞卻格外的動聽。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切地體會到——
是他,是他回來了!
接下來,卻仍舊一片靜謐。雪聽聞那聲動容的呼喚自胸前傳出,一顆心驀地一疼,旋即滿是溫熱。輕閉雙眸,雪花落在他的額際他的眼角,驀地化為雪水滑落,滴落在她的肩頭。
落下時,卻是溫熱的。
他自己也不能確定,那究竟是雪水還是淚珠。
另一邊,巫索早已離去,在這對傾世戀人重逢的同時,他還有事情要做。
那就是,去到眾神在的酒店,通知他們——
雪神歸來了。
——
“奴兒,你剛剛叫我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輕輕地睜開眸子,望著雪花紛飛,微微一笑,說出這樣一句話。一雙幽黑深邃的眸子,泛著狡黠的甜蜜,與邪魅的愛意。重逢的動容過後,他恢複了常態。
那一霎,懷中的女子一怔,緊接著抬起頭來,用那般澄澈的眸子望著他。
“是主子……”
幾秒鍾過後,她反應過來,幾乎是本能般地回答。
驀地,他溫柔一笑,再次擁緊她。
不論分別了多久,再度重逢的時候,他們都默契依舊。
隻是他清楚地感覺到,後來一片靜謐,他的胸前卻還是傳來一陣又一陣濡濕的溫熱。終於,他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著她的背,俯下身,在她的耳畔輕聲道:“奴兒乖,不哭。”
說著,他的神色愈發疼惜。
一年不見,她又清瘦了許久……
聞言,小零終於深呼吸一口,竭力咽下滿腔的淚水,倔強地點了點頭,可忍不住還是哭了好久好久。後來,他索性也不再打擾她,就任由她窩在自己的懷中,哭個夠。
奴兒,一年不見,你是否受了太多的委屈,壓抑了太多的思念與悲傷?
哭吧,哭出來也好,我在呢……
驀地,他再次用力,將她擁得更緊,生怕她會離去,也生怕她會寒冷。又不知過了多久,小零終於哭夠了,聲息漸漸微弱下來。隻是她並沒有抬起頭來,而是繼續窩在他的胸膛,痛快地呼吸著他如雪一般的氣息。
許久,她才抬起頭來,怔怔地凝視著他。
“主子……”
可是剛一開口,兩行清熱的淚再次滑落。他溫柔地笑笑,毫不猶豫抬起手,捧起她的臉為她抹去淚痕,旋即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自始至終都是恍惚的,此刻卻倔強地問道:“你不是殞命了嗎?可是……怎麼會……”
怎麼會複活,然後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然而聞言,雪卻淺笑著,如此說道:“待會兒等眾神都到齊了,我會向你們解釋的。此時此刻,我隻想好好享受與你重逢時的欣喜……”說著,他笑意加深,重新將她擁緊。
小零怔怔地點頭,不再過問,她也隻想好好享受重逢時的欣喜……
隻是,不知為何,在他的懷抱中,她仍舊流了一滴又一滴的熱淚。她想起過往的那一年,沒有他的那一年,隻覺心酸。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歸來,會回到她的身邊。
就好像,他從未離去。
“我好想你……”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小零忍不住輕聲開口,如此說道。因為慟哭過,聲音仍舊有些沙啞,從他的胸前傳出,伴著漫天清冽的風,卻那般動聽。回蕩開來,像是溫熱的泉,溢滿思念與愛意,氤氳了一切。
雪再次微閉雙眸,點點頭,滿世的旖旎與溫柔集於一身。
“我也是。”
語畢,盡是靜謐。
他們之間,已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來表達那傾世的愛意。即便沉默,也充滿了甜蜜與感激。
後來,他放開她,靜默地凝視了她幾秒鍾後,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遠遠望去,那兩張擁吻的身影,那般唯美,同時不染纖塵。雪花紛紛落下,一片輕盈的純白,像是散落在夢境中的輕語。
她曾一度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華麗的,卻瘡痍的夢。
可是,因為有他,夢境變得值得眷念。她再也不願醒來,甘願沉淪在這場華麗卻瘡痍的夢境。直到某一天,她再也沒有做夢的力氣。可到了那時,雪,我依舊有你。
“雪,我愛你。”
吻畢,她緊緊凝視著他,終於對他說出這句話。她曾經欠他太多句,如今終於有機會彌補。也許在今後漫長的歲月,她有無數次機會對他說出這句話,可此時此刻,她隻想告訴他:
“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