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張雲麗反應過來，怔怔地問了一句。什麼神，什麼神界，他們在說什麼？望著眼前那個年僅二十出頭的自己的侄女，她的神色無比複雜。
仔細看，她確實是改變了。
從小她就是個美人胚子，如今終於長成，氣質也變得高貴，甚至神聖不可侵犯。
就好像，她如今真的是女神。
良久，張雲麗的手一直僵在半空中。繼續扇下去，她不敢，放下去，她又覺得丟臉，一時間麵色變得尷尬。就在這時，流玥緊緊凝視著她，說出這樣一句話：“如今她已是神，你平凡的人類，忤逆不得。”
那時的他，滿身的壓迫感與威懾力。
張雲麗望著這樣的月神，許久說不出話，隻是漸漸地，神色變得不甘。
沒錯，她的氣焰是一下子熄滅了，可是，這並不代表她的怨氣從此消散。在氣氛一片沉寂時，她忽然垂下手，順勢從旁邊的桌上舉起一個玻璃瓶，朝小零潑去！
“小零！——”
“零兒！——”
“零姐姐！——”
最後是那隻天堂鳥安影的呼喚聲，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奮不顧身衝過去推開了小零。而一旁的月神，因為反應甚快行動也甚為敏捷，向另一邊一個側身也躲過了飛濺來的透明液體。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小零被安影撲倒撞在桌子上，胯骨和手肘磕得生疼。但她來不及理會，隻滿是錯愕與驚惶地回過頭去，正望到一灘液體“刺啦！”一聲潑在地上。
是地麵被腐蝕了，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響。
短暫的驚愕，眾神都反應過來——那是濃硫酸！
那個女人竟然對著小零，潑出一瓶濃硫酸，欲將她毀容！
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
安影完全傻了，如果剛剛不是，流玥囑咐他要提防著那個女人，他怎會在意外發生的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剛剛不是他過去推開她，此刻她就已被毀容了……
另一邊，眾神都被震驚了。流玥再也按捺不住，終於滿是肅然與絕殺地瞪著張雲麗，抬起了手。然而他剛要揮下手，就發覺手腕被人攥住。
是小零，短暫的驚愕過後，她已恢複了淡然。
一邊攥住流玥的手腕，她一邊望著他，搖了搖頭，旋即又望著眾神，隻說出一句：“我們走吧。”是的，她決定再也不與自己的姑姑糾纏，而是離開這裏，去做他們真正該做的事情。
眾神這才反應過來，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終於，幾秒鍾過後，流玥垂下手，壓抑下滿腔的怒火，點了點頭。
就這樣，眾神放過了一連串做出如此過分之事的張雲麗，離開了雲麗餐廳。
後來，他們向鮫人海出發。
——
原來，方才的一切是小零在與張雲麗談話的過程中，敏銳地察覺到她好似是被什麼人利用了。簡單詢問一番，他便知道了這一切又是夜與潭女做的。原來早在半年前，夜與潭女就找到了張雲麗，給了她一輩子也用不完的錢，買通她，令她加害自己的侄女。
隻是張雲麗並沒想到，如今小零變得如此強大。
不但如此，還有一群如此強大的朋友。
為此她沒有害成小零，反而在眾神離去前的逼問下，說出了那兩人的下落。
其實具體她也不知道她們在哪，她隻是偶然聽到過她們的談話中，出現過鮫人海這個地點。那時眾神並未覺得驚訝，隻了然於心。畢竟他們早就猜到她們會在鮫人海了，如今隻是得到了確定。
就這樣，小零放過了張雲麗，與眾神朝著鮫人海前進。
而張雲麗呢，也知道了小零如今已成神，再也不敢忤逆她。
這次分別過後，她們再也沒有相見。
本對這片土地還殘存著一絲幻想與眷念的小零，也徹底心灰意冷，從今以後，再也不牽掛著這裏。這次小小的意外後，很快，故事再次發展至高潮。
高潮過後，便是尾聲。
——
到達鮫人海時，已是傍晚時分。
因為深秋蕭索，黃昏的天空並不絢爛，隻暈染著一層淡淡的橙。眾神找了一家離海最近的星級酒店歇腳，簡單的休息過後，便聚在一起吃晚飯。餐廳中，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每個人都心事重重。
“你們說，我們是主動出擊好，還是等著敵人出手，而我們隨機應變好？”
驀地，神之焱開口打破沉默。
一邊問時，他一邊將目光掃過眾神的麵孔。
聞言，眾神陷入新一輪的沉思，這次神色變得肅然又凝重。就這樣，大家雖然都知道了小零的身世，卻並未過問什麼，也沒有說什麼，隻默默地陪伴著她。
因為他們都知道，有的時候，默默的陪伴更加溫暖。
小零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意，不免心存感激。為此她也不再悲傷或者遺憾，而是就神之焱的問題思忖一番，淡淡地回答：“還是後者好吧，畢竟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她身旁，流玥點點頭。
“我同意，但是，我們可以暗中做點什麼。”一邊點頭，他一邊神秘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緊接著又是小零開口，“暗中深入海底調查，令我們掌握的線索能多一些？”說著，她將目光定在流玥的麵孔上。
幾秒鍾後，她望到他對自己綻放了一抹了然的笑。驀地，她的神色變得會心。
他們又想到一起去了。
另一邊，眾神緊接著都恍然大悟。
商議過後，他們決定休息一晚，轉天天亮就行動。
隻是當天晚上，小零並未好好睡覺，而是因為心事太多，去到了海邊。坐在沙灘上，她微微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望著眼前漆黑的海麵出神。浪花迭起，她聽到它們破碎的聲音，隻覺恍惚。
她縱使變得再強，孤身一人時，都會被孤獨吞噬了心靈。
在這個沒有他的世界，她看到的隻有孤獨與淒涼。
每天早上，她醒來時都會重溫一遍他已不在的這個事實，每每如此她都會黯然神傷。可是，她早已不想哭泣。她隻想變強，變得更強，然後某一天，改變這個不盡人意的世界。
“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