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一霎，不論是室內，還是室外，空氣都凝滯住了，緊接著一寸一寸冰冷下來。過了好久，直到室內傳來一陣刺耳的辱罵聲，眾神才回過神，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如果他們聽的沒錯，剛剛分明是抽耳光的聲音。
“砰！——”
就在這時，又一聲刺耳的聲響，那個一貫溫雅孤寂的男子毫不猶豫破門而入，委實嚇壞了眾神。因為他們在他的背影中，分明捕捉到了一抹狠戾與絕殺。
如果他們記得沒錯，月神隻有在戰鬥時，才會露出這樣的姿態。
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著，眾神愈發錯愕，然而他們竭力淡然下來，跟隨著流玥，走進那間包房。裏麵的場景，委實刺痛了他們的眼睛。那個淡和如黎明的女子捂著一側的臉頰，因為被扇了耳光，臉頰甩過來，正好望到他們，神色滿是震驚。
而她的麵前，站著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正指著她的鼻尖破口大罵。
隻是見他們出現在這裏，女人也滿是震驚，辱罵的聲音倏然停住。
時隔多年，張雲麗還是從前的姿態。
而那個女子呢，也仍舊是那副逆來順受的姿態，好像一切都沒變。流玥站在最前麵，望著這一幕，已是眼眶通紅，目光中滿滿的都是狠戾與絕殺。他望著張雲麗，第一次那般肅然。
張雲麗認出他來，短暫的震驚過後，恍然大悟。
“是不是就是你將老娘害得坐牢又破產的？！”反應過來後，張雲麗不再理會小零，而是指著流玥，如此質問道，聲音很是尖銳。她看得出來，這個男子很是關心小零，也許就是他為了替小零報仇，毒害了她的客人，害得她坐了幾個月的牢，又破了產。
那一霎，本剛反應過來的小零，再次震驚住。
她說什麼？
然而滿是狐疑地望向那個孤寂的男子，她卻隻望到他滿滿的絕殺，心知他此刻已是無比氣憤，甚至快要沒了理智。為此她微微垂下手，不顧刺痛的臉頰，恢複了淡然。
“姑姑，今天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你隻要告訴我，她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小零沒有追究張雲麗口中的那件事，隻肅然下來，緊緊凝視著她，如此問道。
她終究還是改變了，不再像從前，被虐待過後，隻會哭泣。
如今，她已變得強大，在麵對親人的背叛時，隻有倔強與淩厲。
隻是，在回家之前漸漸溫熱起來的心，此刻重又冷透。她還是太天真了，怎麼就會以為，姑姑在幾年不見她後，會思念她，然後再次見到她後，會對她好一點。
她怎麼就沒想到，原來她的姑姑不但不思念她，反而對她恨之入骨。
她怎麼就沒想到，她在回家之後，說了還不到三句話，就莫名其妙挨了一個耳光。
然而她竭力淡然下來，也不顧這些事情被眾神看到，隻淩厲地盯著自己的姑姑。反正他們都是她的同伴，她並不介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所謂的家醜。
她隻是覺得，有些可悲。
這邊，眾神聽她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不免都更加狐疑。
流玥也冷靜下來，望向小零，本來神色不解，隻是望到她後又肅然地蹙起了眉頭。她的臉頰已高高腫起，看來方才張雲麗是下足了狠手。這個女人真是不長記性，看來上一次的教訓不足以令她收斂。
他自然不知道，如今張雲麗敢如此囂張，是因為有人撐腰。
“如果不是她們，老娘早就餓死在街頭了！都是你這個朋友幹的好事，幾年前他害得老娘出了事，老娘一下子破產了，還坐了幾個月的牢！這口氣老娘一直憋在心裏，你如今還敢回來，老娘非要好好跟你算清這筆賬！”
張雲麗重又將注意力集中在小零身上，一邊指著流玥，一邊咒罵道，口吻滿是憤恨。
流玥身旁，安影終於反應過來。
看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月說的那個對零姐姐並不好的她的親人了。
隻是她對零姐姐壞的程度，已令他發指。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背叛自己的親人。”
然而那時，聽著張雲麗那般尖酸的話語，小零還是沒有理會幾年前她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隻變得更加肅然，冷冷地說出這樣一句話。終於，張雲麗望著改變後的小零，愣住。
目光有刹那的閃躲，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想也沒想，她直接抬起手再次朝小零的麵頰扇去，“幾年不見翅膀硬了是不是啊，竟然敢用這種說教的口吻跟老娘說話？！”
“夠了。”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小零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也沒閃躲，隻淩厲又堅定地望著眼前跋扈的女人。
那一霎，張雲麗的動作赫然僵住。
望著這樣的侄女，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壓迫感與恐懼，那個耳光，竟遲遲不敢扇下去。趁她怔神的時候，流玥一個箭步衝過去擋在小零的身前，神色比小零還要淩厲。
“你知不知道，忤逆神，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流玥緊緊盯著張雲麗，說出這樣一句話。
“……”
張雲麗再次愣住，他、他說什麼，忤逆神？
就在這時，小零淡漠地從流玥身後走出來，再次出現在張雲麗的視線中。望著自己的姑姑，她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起伏，甚至冷酷。在張雲麗錯愕的注視下，她隻說出這樣一段話。
“姑姑，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你口中的恩人都有動一動手指頭便可以殺死你的實力。你以為她們是真的在幫你嗎，她們隻是利用你。如果你告訴我，如今她們在哪，我願意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說著，小零眼眸一眯，望起來根本不容質疑。
見張雲麗繼續錯愕著，她又補充道：“當然，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我會回到神界去，再也不會出現在人界。”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這片令我傷心的土地。
那時的小零，強大倔強，背後的辛酸卻隻有自己能懂。她已決定跟姑姑坦白一切，比如她如今已是守護神，已不是從前的小零。因為在這片再無牽掛的土地上，她想保留一絲尊嚴。
“你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