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木屋,死寂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卻響起微微急促的喘息,還有啜泣。在那個全身雪白的男子對麵,那個黑暗的女子已忍不住,淚流滿麵。那時的她,望起來無比悲傷。
沒有感情了,一點都沒有了……
他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
“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終於,不知多久,夜攥緊雙拳,竭力保持孤傲與淡漠,問道,口吻卻滿是不甘。“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見眼前的男子不說話,她又重複了一遍,這次淩厲又悲憤。
雪良久沒有說話,望著眼前情緒失控的女子,瞳眸愈發的深不見底。
他不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於是良久過後,他隻肅然著,再次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
“告訴我,她在哪?”他緊緊凝視著夜,毫無溫情,隻有肅然與絕殺,“是你綁架了她,對不對?”她失蹤的可能性已經非常小,如果是被人綁架,那麼,隻有可能是她。
在這場征程中,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經曆馬憂蓮的考驗,還有魔王的陰謀。如果某次危機不是馬憂蓮的考驗,那麼隻有可能,是魔王的陰謀。是他的屬下,躲在暗中等待著一切機會,裁決他們。
“對!”
這次,夜卻想也沒想回答,口吻淩厲至極。
就在這時,夜忽然抬起雙臂,緊接著,從她的身體中盡數迸出某種黑暗的力量,充斥著這塊狹小的空間。
雪很快反應過來,變得警覺。
不一會兒,“砰!”得一聲,整座木屋轟然炸裂!
就這樣,外界的場景映入雪的眼簾。深秋時節,泛青的天際,荒郊野外一眼無望,映入眼簾的隻有荒蕪與蒼涼。一切都與方才無異,隻是回過頭去,那道隔絕屏障依舊在,依舊渾濁不清,令他望不見那邊眾神在的地方。
回過頭來,他變得更加警覺,不曉得夜為何忽然炸裂那座木屋。
然而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個女子的身影已經不見。
隻空中,響起她飄忽的聲音。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那時的雪,氣息滿滿的隻有絕殺,一聽這句話,眉角一挑又變得狂傲與霸道。不管什麼樣的遊戲,他都奉陪到底!風輕輕一吹,一頭及膝的發絲輕輕飛舞,無盡的冰寒。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忽然凝聚在不遠處。
他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幅怪異的畫麵。
他狐疑地走過去,發現不遠處是一片泥淖,而泥潭上空,赫然懸浮著一個類似透明玻璃球的圓形結界!不但如此,結界裏麵躺著一個陷入昏迷的女子!
正是她!
“奴兒!——”
一看清被困在結界內的女子正是她,雪大驚失色,一改狂傲霸道的常態,變得滿麵倉皇。他幾個箭步衝過去,卻隻能站在泥淖邊緣,遠遠地望著她,“奴兒!——”此刻她正陷入昏迷,他想喚醒她。
然而結界內女子一片死氣沉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他又倉皇地呼喚了幾聲,終於作罷,安靜下來,又變得無比肅然與絕殺。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結界內的女子,卻大聲呼喚了一聲那個暗黑女子的名字,“夜!——出來!”
如果她說的遊戲,是傷害他的奴兒,他現在就會了結她。
誰知,半空中卻傳來幾聲女子的輕笑聲,仍不見女子的蹤影。
這在雪的意料之中,為此他沒有錯愕,反而無比狂傲地一笑。緊接著,他的身體周圍迅速翻騰起冷空氣,凝著雪色一般的冰冷。半空中刮起漫天的狂風,雪花飄舞在其中,最中央,是那個雪白強大的男子,威懾力十足。
不一會兒,泛白的冷空氣漸漸彙聚成一把寶劍,一把黑色寶劍,正是黑魂。
他握住劍柄,利落地一個旋身,落地時赫然將黑魂插入了地麵。
“呲!——”
一聲尖銳的聲響,滿滿的都是絕殺的味道。
如果她再不出來,他會用這把寶劍將她逼出來。
夜自然知曉他的目的,他是她深愛過的男子,她是何等的了解他。幾秒鍾過後,竟主動現出身來,就在他的麵前,毫無畏懼。麵對如此冰寒強大的雪神,她絲毫的畏懼都沒有。
大不了,就是一場殊死拚搏。
當決定將他奪回,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把她還給我。”
雪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抬起手一指不遠處懸浮在半空中的結界,直接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神色是不容妥協的霸道。
夜卻仍舊毫無畏懼,隻冷冷地一笑,孤傲地說出三個字:
“我偏不。”
“我說過,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就會傷害你。親手了結你。”那一霎,他雙眸微眯,眸底盡數迸出狠戾。“把她還給我。”末了,他重複了一遍那句話。
“雪,我說過,你隻是玩了一場遊戲。等你玩累了,厭倦了,你自然會回到我的身邊。當你一無所有,我就是你的全部。”夜仍舊毫不閃躲,目光堅定地如此說道,抬起頭來,目光又高傲,補充道:“我會讓自己,成為你的全部。”
接下來,男子卻沉默許久。
望著那個暗黑的女子,他的目光已經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
“我說過,我的全部隻有她。即便我失去了她,我的全部也隻有她。”良久,他再次一指結界內那個昏迷的女子,毫不動搖地說出這樣一句話。深沉的聲音,滿是堅定與壓迫感。
“那我們就來看看,最後這場遊戲的贏家,會是誰。”
夜緩緩彎起唇角,露出一抹神秘冰冷的笑。
緊接著,她忽然抬起手,對著雪的胸膛狠狠刺下!雪沒想到她會襲擊,來不及閃躲,被她手中的飛鏢,倏地刺破了胸膛前,心窩的位置。飛鏢很短,並沒有傷及要害,很顯然,夜的目的不是叫他死去。
“疼嗎?”
夜垂下手,緊接著“呲!”得一聲飛鏢也隨之拔離,帶著一串殷紅的血珠。
“能讓我痛苦的,隻有她一人。”
雪卻唇角彎起,露出一抹狂傲不羈的笑,仍舊指著不遠處的圓形結界,說道。
“嗬,很好。她痛苦,你也便跟著痛苦,對嗎?”
女子冰冷一笑,毫不閃躲。
那個時候,她的笑中隻有絕然與狠戾。
既然如此,遊戲就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