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巫索加入了這支團隊。
小零忍不住歡呼一聲,笑意嫣然。雪與巫索這對兄弟則互望一眼,相視而笑。旋即巫索轉過身去,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著那片泛黃的天際,笑容是難得的欣慰。
他終於可以結束那漫長的流浪的生活了嗎?
那個時候,三個人以為,第六次考驗就要結束。
誰知,才剛剛開始。
就在三個人都笑意闌珊的時候,忽然刮起漫天狂風,像是考驗開啟時那樣,席卷天地。三個人始料不及,全部被狂風卷到半空中。視線也一片渾濁,誰也不能知道,狂風褪盡後,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什麼。
——
另一邊,除了雪、小零還有巫索,眾神被分為了三組。
神之焱與神之淼,那對兄妹一組;潭女、青兒還有玉狄,這三個雪神奴仆一組;剩下一組,則是流玥與安影。再加上雪、小零還有巫索這一組,眾神被分為了四組。四場夢境幾乎一模一樣,同樣都是亭副地,除此,同樣都是天色泛黃。
寧靜,並不荒涼。
然而,一陣漫天狂風席卷而來後,眾神被重新組合。
——
水神、愛神、玉神的夢境——
考驗開啟時的那陣狂風褪盡後,三個人四下環顧,很快都恍然大悟,是第六次考驗開啟了。然而緊接著,又一陣狂風席卷而來,這次比剛剛更有震懾天地之陣勢。
不知多久過後,狂風終於再次褪盡。
然而泛黃的天際下,隻剩下了兩張身影。潭女與玉狄麵麵相覷,反應過來時,不約而同大叫:“青兒?!”口吻倉皇至極。旋即二人默契地轉過身去,四下尋覓著那張青色的身影,卻什麼也沒有望見。
果然,青兒不見了。
“你沒事吧?”
良久,兩人怎麼也找不到青兒,猜到她可能是被狂風卷入了別的夢境中,都漸漸鎮定下來。終於潭女不再尋覓青兒的身影,而是將目光定在那張剛毅的剪影上,關切地問道。
玉狄隨即回過神來,也不再四下環顧,搖了搖頭,“沒事,你呢?”
潭女也搖搖頭,然而一句“我也沒事”剛要說出口時,她望見眼前的男子盯著自己身後某一點,忽而綻出驚喜的神采,一句話頓時卡在喉嚨。她一怔,轉身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不遠處,一張淡和如黎明的身影旋即映入眼簾。
“……”
她再次一怔,這次,是忘記了說話。
“小零?!”在她發怔之際,那個男子微微大聲地呼喚道,口吻一貫的剛毅與冷然,此刻卻凝著難以掩飾的驚喜。旋即那張剛毅的剪影從她身旁走過,徑直朝不遠處那個女子走去。
是的,不遠處那張身影正是小零。
那陣狂風褪盡後,小零被卷入了這兩個雪神奴仆在的夢境中。
四下環顧,已經沒有了那對兄弟的身影,她正錯愕時,一聲呼喚倏地響起,令她回過神。抬起頭轉身望去,她這才注意到不遠處佇立著兩張熟悉的身影。
泛黃的天際下,她一下子認出來,那是她同伴的身影。
為此她不免欣慰地一笑,緩緩朝那個剛毅的正朝自己走來的男子走去。
“玉?!”走近他,她也驚喜地叫了一聲。
玉狄隨之一笑,淡淡的笑,出現在他的麵上,卻是難得的溫和,“你怎麼會在這?主子呢?”望到這裏隻有女子一人的身影,他狐疑地問道,那對戀人向來都是形影不離的。
誰知,小零卻有些低落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們是在一起的,可是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後來我就來到了這裏,他大概還在剛剛那場夢境中。”
“狂風……”
聞言,他呢喃著,神色微微恍然,“看來大家都遇到了相同的事,這場夢境中剛剛也刮起了狂風。本來青兒是與我們在一起的,狂風過後,她便不見了蹤影。看來,是像你一樣,去到了別的夢境中。”
“那你們都沒事吧?!”
一聽這話,小零猛地抬起頭來,滿麵擔憂的神色。
望著這樣的她,玉狄不免笑意漸深,眸底那抹柔光愈發明亮。轉過身,他朝不遠處那張清冷的身影望去,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和潭女都沒事。”
“那就好。”
隨他望一眼潭女,小零呢喃著,這才鬆了口氣,隻是很快又擔憂起來。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這一邊,潭女愣了許久。
泛黃的天際下,她就這樣愣在那裏,背脊漸漸僵硬起來。一張清冷的背影,那時泛著些許孤獨,又些許無奈與不甘的氣息。為什麼,她會偏偏出現在這場夢境中,出現在那個男子眼前?
她一出現,他完全就無視了她……
想著,潭女深深低下頭去,神色再也望不清楚,隻能望到她的側影落寞得,甚至有些哀怨。
“潭女!”
直到身後忽然響起那個女子的呼喚聲,她才回過神。抬起頭,她望著漫漫的前方眨了眨眼睛,竭力調整好姿態,不讓身後那兩人看穿自己的落寞與心酸,這才轉過身去。
淡淡一笑,她望了一眼女子,“小零。”
女子點點頭,毫無顧忌地綻放了一張嫣然如花的笑臉。
看得出來,能與自己的同伴會合,她非常開心。
可是,她的笑臉,燦爛得令她心酸。
那個剛毅的男子靜靜地站在她身旁,身影一貫的剛毅冷然。然而那一霎,他卻望著女子的側臉,狹長深邃的眼眸中,一抹溫和的笑意一閃即逝。
她敏銳地捕捉到,頓時心底一酸。
曾經她以為,這個男子從不輕易對人動情,因為他是那麼剛毅那麼冷然。她曾以為,這個男子有過故事,一顆滄桑的心很難再欣喜雀躍地為情跳動。可是,那個淡和如黎明的女子告訴她——
她錯了。
他並不是難以動情,隻是,他沒有遇上那個可以令他動情的人。
遇上了,他便會不顧一切沉淪。
如今,他沉淪了。
而那個令他動情的女子,卻不是她。
想著,潭女的心底愈發苦澀,然而良久,她隻是有些無奈地默歎一聲。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吧,怨不得任何人。怨不得他,也怨不得那個女子。
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