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老人?!”
幾個人齊聲大叫,委實令剩下的眾神驚訝。憶也狐疑地抬起頭來,不曉得這幾個人是怎麼了。然而那幾個人,話音未落也都錯愕起來,麵麵相覷。
他們以為,那個神秘的老人隻在自己的過去中出現過,別人並不認識。
誰知,此刻竟然還有驚愕的人。
“你們……”
打破這一輪沉默的,是天堂鳥安影。他飛離了小零的肩頭,此刻落在流玥的肩頭,狐疑地望著流玥、青兒、潭女,還有玉狄這幾個人,沒想到他們像自己一樣,都認識什麼神秘的老人。
這邊,小零的目光掠過他們,愈發錯愕。
“你們怎麼了?”
然而那幾個人再次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搖了搖頭,恢複了常態。如果要解釋,勢必會提到自己的過去。畢竟誰也不想將自己的過去,揭露在別人麵前。更何況,那些過去布滿了罪惡、悲傷,還有遺憾。
這樣的過去,還是更適合塵封心底。
聞言,剩下的眾神互相對視一眼,雖然心底狐疑,但最終都沒有再追究。
“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我沒事了,真是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憶也沒有再追究,新一輪沉默降臨之前,他儒雅一笑,如此說道。眾神均搖了搖頭說沒事,不一會兒都散去了。
就這樣,悲傷凝重的一夜過去。
——
第二天。
因為殺人魔事件終於告一段落,這幾日又太忙碌,眾神都睡到了八點鍾才起床,這大概是他們在到達亭城後,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為此雖然是深秋時節了,天氣卻並不冷。
憶神寢室,眾神聚在一起吃早餐,冰也來了。
隻是他來得有些晚,他推門進來的時候,眾神已經全部落座。
當然,他們給他留了一個位置。
隻是他不願意,因為那個位置不挨著雪,“阿焱,我們換一換好不好?”為此他對那個時候坐在雪右邊的神之焱,投去乞求的目光,同時一副乞求狀,煞是惹人愛憐。
誰知神之焱卻不為所動,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憑什麼要跟你換?”
他當然是站在小零這邊的,怎麼會幫小零的……呃,競爭對手呢?
“因為小零是不可能跟我換的,所以,隻能是坐在雪另一邊的你跟我換了!”誰知冰緊接著如此說,看來他是誤會了神之焱的意思。神之焱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就算我跟你換,你也贏不過小零!”
“為什麼?”冰不以為然。
“因為,因為她是女人。”神之焱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放棄,還追問道,胡亂編了個理由就說出來了。
對,因為她是女人,而雪喜歡的是女人!
那一霎,小零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是她沒有說什麼,仍舊淡定地吃著早飯。神之焱也沉默下來,不再理會冰。冰一看這個法子是沒戲了,竟然直接朝當事人——雪展開了進攻。
“小哥,我們坐到一旁去吃好了!”
誰知,接下來雪連想也沒想,就淡漠地吐出一個字:“不。”
冰一聽,受傷又委屈,“啊,為什麼?小哥你不喜歡我嗎?怎麼能這樣,冰雪是一家嘛!”說到後來,還扯出了什麼“冰雪是一家”的話,令眾神哭笑不得。
終於,沉默許久的憶站了出來,“我跟你坐到一旁去吃,行嗎?”
然而冰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甚至還有些義憤填膺,說完,望著憶錯愕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我又不喜歡你。”
憶反應甚快,聳了聳肩,幽幽地吐出一句:“你以為我就喜歡你嗎?”
他隻是去解救雪。
“……”
那個時候,眾神忍俊不禁,甚至神之焱和安影一齊大笑出聲。但是笑後,每個人都覺得欣慰,紛紛將目光定在憶的身上。他能和冰開出玩笑來,看來是已經沒事了。
最後,冰乖乖地坐到了流玥身邊,眾神早就給他留出的那個位子上。
就這樣,他注意到了流玥。
“誒,這位小哥也不錯誒!”
“……”
眾神瞠目結舌,他竟然這麼快就變心了?!
——
吃過早飯後,身為冰守護神的冰利用冰封術將淩源的屍體冰封了。
三天後下葬,此刻他就被安置在那間空房中。
憶終歸是守護神,一夜悲痛過後,便恢複了常態,儒雅、和煦,一雙眸子猶似春水流淌。
隻是,這幾日他的眉宇間一直凝著淡淡的淒涼。
——
三天後,亭城邊緣,某座山的山頂。
淩源已經下葬,墳前,眾神站成一排。那是黃昏時分,山頂夕陽無比絢爛,世間一片金燦燦,像是籠罩了一層金紗,又像是畫卷。隻是,遠遠望去,卻也悲壯,一眼無望的悲壯。
氣氛凝重著,肅穆著,良久,誰也沒有說話。
終於,又一陣風吹,小零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憶,為什麼你要將自己的弟弟葬在山頂呢?”這裏未免太荒蕪,太淒涼了,不但一個人也沒有,連花草樹木都鮮有。
放眼望去,隻有無盡的荒涼。
將弟弟葬在這裏,他就不怕他會孤獨嗎?
墳前,憶站在最中央,望著弟弟安詳沉睡的那座墳,麵無表情,夕陽下身影泛著有些悲壯的氣息。隻是聞言,他卻綻放了一抹淡淡的笑,儒雅依舊,“他說過,他喜歡安靜的地方。”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靜的地方,無人打擾,隻有來去無蹤的清風,伴著他沉睡。
沒錯,是安靜,而不是荒涼。
小零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也是,這樣的地方倒是最安靜的地方。也許在他們兄弟眼中,這裏並不荒涼,而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寧靜。
驀地,又是一陣風吹,憶繼續開口,這次口吻變得柔和至極。
“其實阿源殺的那些人,都是曾經欺負過我們的人,他是在為我,為自己報仇。並不是濫殺無辜,也沒有殺人成性,我府上的那幾個廚子,是最後三個人。所以殺完了他們,他便丟下殺人魔的裝扮,現身了。因為,殺人魔已經不再有存在的意義。隻是……”後來他就自刎了。
說到這,他頓住,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