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其實雪很愛你。”
神色柔和下來，小零竟薄唇微啟，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當然，也許是曾經。
“……”
那一霎，她對麵那個如夜黑暗孤傲的女子愣住，神色有刹那的恍惚。隻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再次綻出一抹滿是嘲諷與不屑的笑，“新夜神，在我麵前說這些，你是要嘲諷我嗎？”說著她微揚起頭，眼眸微眯，神色那麼孤傲。
自尊心被侵犯了，她更要保持這副高傲的姿態。
小零則淡然依舊，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他是真的很愛你。曾經為了你，他很痛苦。”
夜卻笑得更加不屑，“嗬，曾經，你也說了是曾經。他曾經很愛我，我當然知道，可是，有什麼用？”說到最後，她的神色有著壓抑過度的痛苦，很顯然此時此刻，她很痛苦。隻是，超強的自尊心讓她不肯流露出來，隻得壓抑著。
自從至愛失去，這個女子就變得愈發偏激。
小零自然明白，望著那張孤傲的麵孔，幾秒鍾後，終於放棄。
“也許，有些東西，你應該放下了。”
最終說出口的，隻是這一句話。
然而對麵的女子，卻想也沒想，便淩厲至極地吐出三個字：“憑什麼？”這次，她終於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盯著小零，那麼孤傲，“憑什麼我要放下他，憑什麼我要乖乖地將他讓給你？”
那一霎，小零眉角一挑。
“就憑，你們已經不可能。”
麵對快要爆發的夜，她絲毫的畏懼都沒有，不知不覺之間，又變得倔強。
他也是她的至愛，不是那女子一個人的，她自然要竭盡全力守候。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沒有你，我們怎麼會分開，怎麼會決裂？！如果沒有你，他怎麼不可能回到我的身邊？！”
終於，那個女子爆發了。
因為情緒太激動，她的神色是難得的痛苦，甚至有些扭曲。一雙如夜漆黑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仿佛要嗜血。
那一霎，小零禁不住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很顯然她也快不能自控，隻是她還是竭力淡定下了，隻壓低嗓音一字一頓，“夜，為什麼你還不明白？如今，他是神，你是魔，不論如何，你們都不可能了。”她神色倔強，仔細看，又有些憐惜，“即便是沒有我，你們也不可能了。”對麵的女子，讓她心疼，讓她同情。
可是，她不會再退縮，不會再隱忍。
對於她的至愛，她會拚死守候。
然而已經崩潰的夜，根本聽不進她的話。隻是沉默了良久，她緊緊盯著小零，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沒人知道，她那個時候是多麼的悲憤，多麼的痛苦。終於，她再也忍不住，流出兩滴熱淚，淚珠很快化為黑色霧氣彌散，“我當初就該讓魔王殺死你。這樣，你就不會成為我和他之間的障礙了……這樣，我就不會如此痛苦，如此不堪了……”
後來，小零良久沒有說話。
這樣的夜，讓她無比動容，她不知道說什麼。
最終，是夜打破了室內死一般的沉寂。她狠狠一拍桌子，神色絕殺淩厲，然後一步一步朝小零逼來，很快將她逼到牆角。
“你知道嗎？我已經封印了這間寢室，不論這裏待會兒發生了什麼，外界的人都不會察覺絲毫。不論你待會兒是要大哭，還是大叫，都是徒勞，沒人會來救你。”
角逐結束了，死亡就該上演了。
她既然能來到這裏與新夜神麵對麵角逐一番，必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場對抗眾神的任務中，生死裁決，就從新夜神開始好了。
然而背脊抵在冰冷的牆邊，小零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孤傲的容顏，卻絲毫的畏懼都沒有，反而淡漠地吐出一句：“夜，你已經輸了。”不管是這場角逐，還是整場人生，她已經輸了。
如今，雪是她的。
她上任夜神，再怎麼孤傲，再怎麼高強，也注定輸掉整場人生。
即便是她死了，雪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
“住口！”夜一聽，再次急了，淩厲地嗬斥一聲。就在這時，她忽然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把匕首，折射著鋒利的光，在小零麵上晃動。“你以為，我會輕易地讓你死去嗎？”她一字一頓說道，笑容愈發詭異。
那一霎，小零心頭一緊。
隻是，她仍舊那麼倔強，那麼淡然，就是不肯示弱。
“本來，我是要陷害你，讓你變成殺人魔，然後被關進地牢的。到時，我再去那裏了結你的性命。誰知出了些差錯，你被帶到了冰神的府邸。當然，這並不影響結果。在地牢，在這裏，都一樣。你一樣會死。”
驀地，夜轉過身去解釋道，詭異的笑意不減。說完，猛地轉過身來，然後揮起手臂，高高地舉起匕首，又揮下！
“呲！——”
那一霎，小零緊緊閉上了眼睛，然而幾秒鍾後，身上什麼痛楚也沒有。
她錯愕地睜開眼睛，望到夜陰厲神秘的笑容。
剛剛，那把匕首是刺進了牆壁中。
夜笑著，拔出匕首，繼續在她麵前晃動，“你說，如果我要是劃花你的臉，他還會愛你嗎？”她的神色很陰厲，陰厲中，又帶著一抹並不明顯卻不容忽視的得意。
“嗬。”誰知，小零卻冷笑一聲，絲毫的膽怯都沒有，甚至不屑，“你劃吧，反正我臉上的傷疤又不止一個。”她的額頭，不也有一個傷疤嗎？她曾經又不是沒有承受過這種痛，她早就被練就出來了。
說著，她閉上了眼睛。
那個時候，小零的身上，有股寧死不屈的倔強。
這股倔強，委實刺痛了那個女子的眼睛。
新夜神，如果你肯示弱，或許我不會如此殘忍如此狠毒地對待你。
想著，夜終於毫不留情，再次揮起手臂。這次，匕首是對準了小零的麵孔的。室內燈火搖曳，微弱不定，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仿佛置身地獄，令人難以呼吸。
“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