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美人，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買了你一夜嗎？”
床上，小零已經被逼到了床角，雖為守護神，她卻沒有守護神的心理素質。此刻她死死地捏住被角裹住自己的身體，被窩中的身體抖得不像樣。眼前那個滿麵油光的胖男人邪笑著，說出如此一句猥瑣的話語，令她大腦轟然空白。
花錢？買她一夜？
“……”
她知道了！
這、這裏是青樓！
小零的思緒頓時亂作一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身處青樓。是月嗎？這一切都是月做的嗎？是他綁架了自己，然後將自己賣到了青樓？！
……怎麼會這樣？
“別……你別過來。”望著眼前那個陌生男人一寸一寸朝自己逼近，還一邊脫著僅剩的那幾件衣服，她絕望又驚恐。不對……小零，你可是守護神啊，對方隻是個普通男人，難道你連他都對付不了嗎？
想著，小零竭力鎮定下來。
離開神界，與月周遊在人界那段時間，月是教過她一些基本法術的，也教過她如何運用法術，如今她已不是那個什麼也不會的守護神。然而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像是被控製了一般，什麼力量也引發不出。
她現在根本就是普通人，不，還不如普通人。
不但無法運用法術，身體還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沒錯，夜防止她掙紮，特地將她的力量封印了。夜畢竟實力高強，想要對付小零這個成神還不到一年的守護神，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子可是花了錢的，今天你必須服侍老子爽夠了！”胖男人見小零一味閃躲，脾氣一下子暴躁起來，說出的話更是汙穢不堪。索性也不脫衣服了，直接撲上來，先製服這個不聽話的婊子再說！
“啊！”
小零沒想到他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下子閃躲不及，被撲了個正著。
“放開我！你放開我！”但她是何等的倔強，自然不會輕易屈服，一邊大吼著一邊朝男人的臉抓去。男子已完全被欲望控製，一下子捉住她的兩隻手腕，“哈哈哈，這下我看你還怎麼反抗？！”說著他死死地將小零壓在身下，然後猛地低下頭。
“啊！——”
小零拚命掙紮著，不斷搖頭，男人終於急了，想也沒想甩了她一個耳光，然後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襟。
“刺啦！——”
臉上火辣辣的劇痛，令小零終於忍不住眼眶一熱哭了出來，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劇痛帶走了。一瞬間心如死灰，她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那張如雪的容顏，轉瞬又浮現出那張孤寂的麵孔。
月……
是月……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
青樓，樓頂。
夜一襲黑衣，身姿孤傲，迎風而立，不著痕跡地融入了夜色。
又是孤身一人……
無數個夜晚，又是她孤身一人，置身黑暗卻幻想著那抹雪白的出現。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依賴上了黑暗，已經愛上了那片無邊無際像是黑色煙霧繚繞一般的天空。可是，為什麼她又這麼害怕黑暗？
孤獨……
孤獨得要命……
“好孤獨……雪，我好孤獨……”驀地，夜的身軀微微一震，然後她交叉雙臂抱住肩膀。雪，我好想你……夜晚好冷，好孤獨……我、我該怎麼辦？一天一天痛不欲生，我該如何撐下去？
就是這個女子——
雪神昔日的戀人，曾經的夜神，卻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孤獨。
她孤傲，絕然，黑暗，偏激，卻孤獨得令人心碎。驀地，一陣風拂過，吹亂她的發絲，將她的麵龐吹得冰涼。抬手一摸，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麵。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雙手抱住頭，放聲痛哭。
日複一日……一天一天……痛苦得想去死。
可是，我如何舍得下你……
雪，讓我痛不欲生的，是你……讓我狠不下心殺死自己的，也是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這痛苦得好似地獄試煉一般的日子，我要如何撐下去？
無數次企盼你能回來……
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
我求你……
求你回來吧……
不知多久過後，那張劇烈顫抖的背影，已恢複了平靜。隻是一陣夜風過後，背影忽然又是一震，旋即那個女子站了起來。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
不！我不能傷害他！
雪，我錯了，我不要傷害你！
新夜神……
——
黑暗中，樓頂另一端，一直有個人默默注視著夜。
是魅憐，她並沒有去睡覺，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她如何能放下心來去睡覺？她放心不下那個孤傲亦孤獨的女子。果然，她猜對了——她變了，可是她變得不夠徹底。
她的心狠了，可是，還是沒有狠到那個不會猶豫不會流淚不會後悔的境界。
夜下……她究竟有多孤獨？
良久，魅憐一動不動一直保持著那個迎風而立的姿態，直到夜的身影好似懸崖勒馬一般微微一震，旋即消失在夜下，她才回過神，默默地歎了口氣。
感情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呢。
——
寢室內，小零被那個胖男人壓在身下，已經絕望。
然而就在她絕望之際，忽然床幔被靜靜地撥開了。雖然有人闖入寢室，鬧得動靜並不大，根本不易察覺，但小零與陌生男人都察覺到了，一齊朝那邊望去。
“……”
那一霎，陌生男人動作愣住，小零也怔住了。
“救我……”
但小零很快反應過來，對著床幔後麵那個神秘的男人呼救。這個神秘人忽然出現在這裏，一定是來救自己的吧？不過他是誰？為什麼頭戴鬥笠，打扮得那麼神秘，根本無法讓人看清他的臉？然而仔細一看，她又覺得這個人是如此的熟悉。
“放手。”
三撥人，不，算上夜與魅憐，四撥人，先到來的是巫索。
他的行動低調又平靜，一來到這間寢室便聽到了床幔後麵女子掙紮的聲音，刹那大腦一片空白，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但他竭力壓抑下怒火，對著床上那個壓在女子身上的男人吐出兩個字。
那一霎，一聽到他的聲音，小零卻愣住，腦中頓時閃過無數畫麵。
那片酷似天堂的禁地，那個淒哀孤獨的男人，還有那個慘烈悲壯的故事……
是巫索！
一反應過來，小零趁著陌生男人被震懾住的空當，一把推開了他朝床邊巫索的身影奔去。可能是剛剛受驚過度，此刻又與巫索忽然重逢，她的喉嚨熱熱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她說不出話，卻在不小心跌倒在床邊，被巫索手疾眼快扶住時，熱淚盈眶。
“巫……巫……”
可是她叫不出他完整的名字，聲音顫抖沙啞，那呼喚聽著像是“嗚”或者“唔”……
望著她，巫索沒有說話，目光很是深邃。忽而他目光一沉，望見了她的臉頰上，那塊殷紅的指印。一霎間，內心的怒火終於再也無法抑製，他滿麵絕殺地朝床上那個躲在角落的胖男人瞪去。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抱住小零旋身一轉朝旁邊閃去！
“啊！”小零驚呼一聲，被巫索抱住內心卻滿是不安。
就是那一刻，從巫索剛剛站立的地方忽然飛出一把月光斬。因為巫索躲閃及時，那把月光斬直直朝床上刺去，直接“呲！”得一聲刺穿了陌生男人的心窩。很快，男人倒在床上身亡。
“啊！”小零不免被嚇得再次一叫，然而她很快回過神來，朝月光斬飛出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張銀灰色的孤寂剪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第二個到的，是月神。
“月？！”
小零震驚地叫出來，眸中滿是錯愕。
他……他怎麼會來，怎麼再一次，忽然出現了？！
就在她沉思之際，身旁的男子放在自己腰際的手忽而鬆開。巫索放開了她，目光毫無畏懼地朝那個全身銀灰色的男子望去，麵無表情，身姿一貫的淒哀。
月神也來了？
那一邊，流玥一貫的溫文爾雅，與巫索對視著，驀地綻放了一抹神秘的笑。床上，他的武器月光斬已經化為煙霧消散，在封印中等待下一次的召喚。那個被自己意外殺死的男人，他根本沒理會。
因為他剛才想殺的，就是陌生男人。
之所以從巫索背後發招，是因為他想考驗他。
果然，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何方神聖？竟然認識零兒？難道他就是那個零兒所說的，囚禁了她五年的巫界占卜師？他的身上，確實有著難以掩飾的高強巫氣。
可是，不管他是誰……
“放手。”他都不允許他對零兒動手動腳。
這邊，小零愈發錯愕，思緒混亂得根本令她無法思考。
不就是月綁架她的嗎？此刻怎麼會忽然再次出現？而且，為什麼要充滿敵意地針對巫索？他會不會……是誤以為剛剛是巫索在傷害自己的？可是……既然他綁架了自己，又怎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好混亂……
“月……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是他救了我。”然而小零竭力理清思緒，一邊悄然拉開了自己與巫索的距離，一邊解釋道。
聞言，流玥眉角一挑，原來是他誤會了嗎？
但幾個人誰也沒想到，眼下這樣的場景根本不叫混亂。
混亂的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