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求你不要離開我

“你這隻笨鳥,給我放手,是我先夾到的!”

“什麼?笨鳥?!有種你再說一遍!”

“一遍?再說多少遍我都滿足你!笨鳥笨鳥笨鳥笨鳥笨鳥笨鳥!”

“你……”

某一酒樓中,一間寬敞豪華的寢室,一群高貴不凡的人圍坐在圓桌旁吃午飯。正是眾神,此時此刻,除了那對正在吵鬧不休的人,每個人都一副無奈的神色。

真是服了這兩個人,怎樣都能吵起來。

至於那吵鬧不休的二人,正是貴為王子的神之焱,與天堂鳥安影。兩人雖是死對頭,卻也格外默契,竟然看中了盤子中同樣一塊肉。誰也不肯退讓一步,就這樣吵鬧起來。

隻是安影在意的,是神之焱給他取了一個難聽的外號。

笨鳥?什麼東西?

然而最終他被說得啞口無言,趁著他愣神的時候,神之焱先下手為強,二話不說夾起那塊肉放進了嘴裏。安影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隻得幹瞪著眼睛。

就在這時,門“咿呀——”一聲打開,是店小二繼續送菜。

安影趕忙反應過來,迫於形勢變回了天堂鳥的姿態。

他當然沒死,隻是此後在人前,他隻能以天堂鳥的姿態出現。如今,他已經是這個團隊中的一份子,與眾神一起踏上了尋找馬憂蓮的征程。秘藥堂被焚燒殆盡後,眾神與他連夜上路了。因為眾神來到秘藥堂那天正是夜晚,為此並沒有外人知道有一群高貴不凡的神留宿秘藥堂,如今還帶走了神醫安影。

就這樣,眾神一路上帶著變身為天堂鳥的安影,並沒有引來別人的懷疑。

店小二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一陣忽然響起的爆笑聲,不免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打翻了盤子。仔細一看,爆笑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氣質非常高貴,不過此刻看著……有點兒無賴。

“哈哈哈!笨鳥!”正是神之焱,對著此刻已變身為天堂鳥的安影,他爆笑不停,“說你是笨鳥,這下真的是笨鳥了!店小二來得太是時候了!哈哈哈!”

眾神無奈地歎了口氣,都沉默無言不想卷進這場口水戰中。待店小二上完菜,戰戰兢兢地離開之後,安影立刻變回了人形。隻是幹瞪著神之焱,此刻他已說不出反駁的話。

為此他低下頭去,索性不言了。

這樣的安影,委實可憐。

小零終於看不下去了,安慰著少年,“安影,認了吧,你的身上沒有無賴的潛質。”她自然是在罵神之焱是個無賴,除了他本人,眾神全都聽出來了,都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這樣的場景,是令他們欣慰的。

安影沒有一蹶不振,沒有為師傅的死與秘藥堂的大屠殺與大火耿耿於懷,反而還能恢複常態。不管他心裏會不會悲傷,至少表麵上,他還是那副單純甚至神經兮兮的模樣。

這就夠了。

——

那家酒樓已離秘藥堂很遠。

一上午的時間,眾神已經趕了不遠的路。

當天眾神就在那家酒樓留宿下了,轉日再繼續上路。

雪與小零一個寢室,因為白天睡過,深夜雪很是清醒。小零自然也沒有睡,就躺在雪的身邊,聽著窗外風吹得不急不緩,聽著身旁男子的呼吸靜謐安詳。

她知道他沒有睡,隻是兩人都靜默無言,氣氛一時曖昧又沉默。

忽然,身旁男子的呼吸略一凝滯,變得微微急促。

雪忽然欺身而下,將那具柔軟的嬌軀禁錮在身下,這次卻是難得的溫柔。月光皎潔如水,溢滿了整間屋子,小零清晰地望見眼前男子的麵容泛著銀光,俊逸得不真實。

他的呼吸愈發熾熱,周身的空氣輾轉升騰著,愈發的令人無法自控。

隻是,他並沒有俯身而下,而是靜靜地望著身下的女子。

良久,眸子變得閃爍至極。

在那雙如雪的瞳眸中,小零捕捉到了淚光的閃爍,忽然心頭一緊,一股酸楚在心底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他用無言的目光在對她說——

對不起。

白天安影告訴他,她流過產。沒有問他怎麼回事,那個少年隻說,希望他好好照顧小產過後身體虛弱的她。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那日在她離去後,她的寢室中那一灘刺目的血跡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碗避孕藥不是避孕藥,而成了墮胎藥!

而且……就是他們的孩子。

雖然被他強迫,她與魔王發生過關係,可是,那絕對不是魔王的孩子。一定是他的,隻是具體已有多長時間,就無從得知了。那粒種子,是何時播種進她的身體中的,他也不確定。

或許是他們最初相見的那一晚,或許是在地牢中他瘋狂肆虐她的那一晚,或許是之後無數個夜晚。

總之在得知這件事後,他的心痛了。

一開始隻是隱隱作痛,後來,竟成了千刀萬剮。不是為那條逝去的小生命,僅僅是為她。她應該比任何人都要痛吧?不論是身體,還是心,應該都會痛不欲生吧?

他後悔了,後悔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

為什麼曾經他沒有好好對她,為什麼曾經他要害她那麼痛苦?!

然而他又覺得慶幸……

慶幸的是,如今她還在他的身邊,並未走遠。

奴兒,對不起。

“沒關係。”

或許是彼此之間心靈相通,小零領會了雪目光中的含義,微微閉上那雙如水澄澈的眸子,輕聲說出三個字。她想也沒想,便原諒了他,便選擇忘記從前的一切。

可是,如何忘記?

眼角淚珠滑落,她在他身下瑟瑟發抖,眼淚無聲無息地流。

她承認,想起曾經,她還是會痛,盡管如今她已經收獲了愛情,她已經得到了那個男子的心。可是,曾經就像是深深烙印在心頭的傷疤,她就算可以忘卻,卻無法釋懷。

當然小零隻以為雪是在為曾經的一切道歉,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流過產這件事。

“雪……”良久,小零仍舊微閉雙眸,聲音微微顫抖,直接叫出了他的代號。此時此刻,她不想叫他主子,隻想親密地叫他一聲“雪”,當然那個男子也沒有在意,隻靜靜地聆聽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恨你一輩子,一輩子不會原諒你。”說到這,眼淚愈發洶湧,隻是她的呼吸非常平穩,“可是……我愛上了你。我、我願意忘記從前的一切……”

終於,女子再不平淡。

她緊蹙雙眉,不住深呼吸想平複下心情,眼淚卻越流越洶湧,止也止不住。終於,她張開雙臂,緊緊懷抱住男人,泣不成聲,“求你……不、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令男子的心狠狠一顫。

酸酸的,澀澀的,還有暖暖的。

到底是,誰該奢求誰——

不要離開我?

雪望著如今深愛的女子哭泣,而且是為自己哭泣,第一次心疼得眼眶通紅。如水的月光下,他雪白的身影泛著冷色光暈,隻是此刻望起來溫柔之至。

忽然,他輕輕低下頭,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在她的額頭,那塊雪字印記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因為不能說話,他隻能用行動回答她——

不會的。

從今以後,我定會好好對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漸漸地,小零安下心來,眼淚終於漸漸止住。

眼前雪又盯著她良久,忽然再次低下頭來,這次吻住她的唇。他的吻,第一次溫柔又深情,仿佛一陣風將她推至浪尖,輕飄飄的卻滿是安全感。

輕輕褪去彼此的衣裳,時隔多日,他們的生命再一次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隻是如今,小零已換了心境。

不再是被強迫地索取,而是心甘情願的奉獻與付出。

——

門外,忽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清冷的月色下卻空無一人,黑影隱匿在角落,月光照不到的暗影中。從二樓圍欄外忽然翻身而過後,此刻黑影的行動輕緩下來,沿著過道路過一間又一間寢室,仿佛在漫步。

那些都是眾神的寢室。

很顯然黑影與眾神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知多久後,黑影走到了盡頭,終於,身影沐浴在月光下。

那是一個女子,是一個屬於黑夜的人,身影漆黑仿佛可以融入夜色。驀地,女子微揚起頭,望著頭頂漆黑的夜色,綻放了一抹神秘的笑。笑中,帶著狠戾與絕然。

好戲……該上演了吧?

沉默良久,女子忽然又淡漠地轉過身來,身姿孤傲,沿著原路返回,最終停在剛剛那間寢室門前。

雪神與新夜神,此刻應該就在這裏麵親近吧?

想著,她冷嘲一笑。

緊接著她閉上雙眼,旋即雙臂一揮,飛揚的衣襟幾乎將整個身體遮擋住。衣襟落下時,後麵已換了身姿與麵孔,是男人一般的結實挺拔的身姿,與一張溫雅孤寂的麵孔。

全身銀灰色,泛著月一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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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的更新,親們抱歉,晚了這麼久……

本來想先睡覺的,半夜起床再碼字更新……結果太累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