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凜冽無比的話語,瞬間冰凍了四周的空氣。
雪並沒有理會魅憐的蓄意挑釁,而是隻如此問道,瞬間便令魅憐的笑僵掉。不過魅憐隻是怔了幾秒鍾,很快她便反應過來。
“我說雪大守護神,何出此言哪?”
原來,是魅憐甩掉了神之焱,一路搜尋著夜的氣息趕到這裏,解救了夜。她知道,如果雪神叫她現身,而她卻仍舊在隱身,那就是她不願現身了,或者不敢了。
其實她比誰都要脆弱,脆弱到極端,脆弱到偏激。
所以她便代替她現身,沒有理由。
隻是這個守護神脆弱得令她不忍心丟下不管,她深知失去至愛的痛苦,也深知得不到至愛的不甘。她自己,幾千年來,不就一直在承受著這些嗎?
這邊,雪狂傲一笑,笑得不羈亦不屑,“你在匕首上下了毒,而且,是上任夜神最擅長製的毒。”說到這,雪驀地一頓,微微抬起淩厲的目光才繼續道:“解藥呢?”
他重複了一遍,隻是口吻更加逼人。
那個時候,誰也沒注意到,無形的空氣驀地輕微一顫。就是那裏,隱藏著夜。她就藏在魅憐的身後,明明孤傲凜冽此刻卻滿是溫情的眸子,盯著雪。隻是眸中盡是訝異,還有苦澀。
她訝異的是魅憐不僅用卑鄙的手段傷了潭女,竟然還在匕首上下了毒。下毒不說,竟然還是她最擅長製的毒!這下,他又要誤會自己了吧……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隻稱呼她為“上任夜神”,而不再親密地叫她一聲“夜”了吧……
上任夜神……
嗬,現在的他,隻屑於再稱呼她為“上任夜神”了嗎?
想著,夜的眸光愈發明亮,眸中盤踞著一種透明的液體。隻是,她緊緊攥住拳,一再地深呼吸,就是不肯讓它們滑落。
忽然,好想呐喊……
忽然,好想咆哮……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他一再誤會她,而她,卻連出現在他麵前的勇氣都沒有!剛剛若不是魅憐及時趕到,她就要不得已現身了!可是,她不能現身……當站在與他近在咫尺的距離她才赫然發覺,她根本懦弱得不堪一擊,她根本沒有勇氣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已經誤會了她,他對她,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溫柔深情了!
她多麼害怕,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會用比絕然離去時更加冰寒的目光望她……
就這樣,夜咬緊下唇,心痛得仿佛抽攪著。
而雪呢?
他何嚐不是受盡折磨,他的心何嚐不是千瘡百孔?
在他心中,此刻的夜已經背叛神界投靠了魔王,還傷害了新夜神而助天漸魔性大增。他們,已經是對立的了,已經不論如何,都回不到從前了……
有的時候,他多想質問上天,多想不顧一切地呐喊,像她一樣。
命運為何如此對待他們,命運為何硬是如此拆散他們?!
可是,他最終選擇以一副不羈的模樣,麵對分崩離析後的世界。他是個神,浮華也好,辛酸也罷,都應該淡然麵對。隻是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境漸漸被扭曲。
當那個如黎明般淡和明麗的女子出現後,他才找到了發泄的對象。
沒錯,他要折磨她,隻有這樣他才會解脫!
須臾,氣氛凝重到極點。
三個人都心事重重,思緒萬千。
直到雪深呼吸一口,悄然綻放一抹狂傲亦狠戾的笑,凝重才稍稍被打破。
“若潭女毒發身亡,我定會讓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