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黃昏時分。
天際遙遠泛黃,有股夜幕將至的惆悵,望著令人心生涼意。
還記得那個時候,墨橙色融彙的天空下,小零望見雪寬闊偉岸的背影時,驀地一怔。忽然就覺得,那個暴戾無情的守護神,背影雖寬闊,望一眼卻是那麼孤獨,竟令人想愴然歎息。
然而雪轉過身來,朝她綻放的那一抹邪魅狂傲的笑,赫然使她的表情僵住。
這樣的笑容,於她來說,向來是厄運的開始,是夢魘的標誌。
“上路前,還有一件事要做呢。”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猶如一陣風,驀地吹散在小零的耳邊。
那一霎,一股深深的不安撰住了她的心,劇痛瞬間顛覆席卷著,令她吹著舒適宜人的森林暖風,生生打了個冷顫。小零忽然就想起了昨晚的感受,地牢中,整夜的肆虐,令她再次喪失掉了違抗的勇氣。
不是她太懦弱,而是這個惡魔一般的神真的太可怕。
好像與他作對,便是跟自己過不去。
他的手段太狠戾,太殘暴,常人難以想象,難以理解。
“奴兒,過來。”
忽然,雪勾起手指,笑道,拉回了小零遊離的思緒。
因為昨晚的感受還真切地縈繞在心頭,小零不敢違逆,有些唯唯諾諾地走上前去。那個時候,昨晚聚於廣場上的眾神都在。雪站在最前麵,他身旁是三個主神,臻後、神之焱還有神之淼。他身後是他的三個守護神奴仆,玉狄身姿剛毅,潭女和青兒靜默而立。每位神的氣場都不平凡,走去時,一股自慚形穢的情感忽然深深地撰住小零的心。
她已經苦挨過成神儀式,成為了一位至高無上的守護神。簡單來說,她現在就算是神界的一份子了。可是,為什麼在眾神麵前,尤其是那個如雪般的男子麵前,她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與之相比,她好像隻是風中的一粒塵埃。
不,連塵埃都不如,塵埃最起碼自由。而她呢,她隻是個奴隸,是個毫無尊嚴毫無顏麵,處處受束縛的奴隸!
雪唇角含笑,目光淡漠不驚地落在小零的身上,卻是精芒畢現。這個該死的女子真的是妖冶又奪魂,尤其是,此刻黑衣黑紗裙的她望起來像極了那個如夜般的女子……
驀地,雪的眸底泛起漣漪。
隻是他再次邪魅一笑,悄然將內心的苦澀之情遏製住。表麵上,他仍舊強大,仍舊狂傲。隻是仔細看,他的笑根本毫無溫情。
走過去時,小零被雪慵懶從容地攥住了左手腕。
他沒有用力,然而小零卻感受到了一股至深的威脅。
“奴兒,莫怕。”
似乎是看出了她眸底閃爍的恐懼,雪笑著如此安慰道。
隻是他的安慰,令小零生生打了個冷顫!
就在這時,雪周身的空氣迅速流轉,氣溫急劇下降,漸漸地雪花紛飛出來。雪舉起另一隻手,微微曲起手掌,仿佛無形的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可以令他握住。為此,小零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眸,想抽回手腕。然而雪攥得非常緊,她根本掙脫不開。
忽然,雪的手中,赫然出現一根由雪花凝聚而成的冰刃!
那一霎,雪眸中迸出一絲陰厲,隻是他的笑卻更加從容。
冰刃非常銳利,令小零倒抽一口冷氣。下一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雪就揮起冰刃,毫不猶豫割破了她的手腕!
“呲!”
“啊!”
一股劇痛,於手腕處席卷而來,小零猝不及防地大叫一聲,痛得眼角沁出淚珠。
然而她並沒有意外,她就知道,因為這個男人隻會肆虐她!
冰刃似乎割破了小零的大動脈,鮮血幾乎是狂湧而出,在空中串成一條紅線流於地麵。雪和小零此刻就站在裂縫邊,一個不小心便會失足跌落,所以鮮血滴落到裂縫邊緣,順著峭壁仿佛流向無底深淵。
“奴兒,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