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雪之神殿,地牢。
兩張身影,一黑一白,瞬間出現於此地。
整個地牢陰森陳舊,死一般沉寂,仿佛除了雪和小零,便沒有別的生命了。兩人仍舊保持著在魔殿消失前的姿勢,雪蹲在地上,姿態慵懶從容,小零則坐在牆角,因為恐懼,背脊狠狠抵在牆邊。
那個時候,小零怔怔地盯著雪,神色惶恐但亦恍惚。
剛剛在魔殿她就發覺到了,如今的他,雖然仍是一貫的邪魅,一貫的冰寒,還有一貫的狠戾!可是,這次他的神色還多了幾分壓抑過度,而盡數從眸底流淌出的苦澀。
猶如一陣致密的風,隱隱吹來,卻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沁涼。
不知為何,那個時候小零的心底,那股本愈發膨脹的恐懼竟驀地消散了。
忽然就覺得,這樣的他,其實並不可怕……
然而她錯了,錯得可笑,錯得一塌糊塗!
原來,那不過是幻覺,是她在犯賤,在濫情!
目光一沉,雪笑得更加邪魅,驀地將右手穿進小零那頭瀑布般的長發中,抱住她的後腦。他沒有用力,自手心傳來的冰寒溫度卻令小零重又心生畏懼。於是情不自禁地,小零睜大眼眸竭力將頭向後錯。
就在這時,雪的大手猛然收緊,隻是他的神色從容不迫,無盡的邪魅。
“奴兒,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淺笑,一句話,清凜如泉從唇角溢出。
小零痛得眉心微蹙,卻倔強地瞪著眼前的男人,眸底,一股恐懼若隱若現,甚至在漸漸消散。似乎她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忤逆這個邪魅狂傲的神。終於,她咬緊下唇,一句話,幾乎咬牙切齒說出。
“你知不知道,我寧願被魔王殺死,也不願讓你救回。”
還記得話音剛落,雪的眼角微微一抖。雪白的碎發下,那雙幽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隻流淌著一股隱約的慍怒。
忽然,他揪住她的長發,毫不猶豫站起身子。
“呃……”
因為猝不及防,小零被雪從地上扯起來時疼得禁不住呻吟。須臾,脖頸間再次湧出一陣熱流,不用說,是愈合的傷口裂開了。說也奇怪,她的傷口剛剛很快便愈合了,而且她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感到不適,隻是傷口撕裂般地疼。
目光一沉,雪盯著小零殷紅的脖頸,忽而鬆手放開了她的頭。隻是他抬起雙臂將那具嬌軀禁錮在懷中,垂下頭,他將火把發出的忽閃不定的光亮遮擋住。
一片純粹的黑暗將小零包裹住,隻聽頭頂緩緩響起他壓低的嗓音。
一股灼熱的氣息,攜著雪香,在咫尺的距離噴在她的麵容上,令她心頭一緊。
“把衣服脫了。”
一句話,仿佛命令一般,威懾力十足,不容抗拒。
因為痛,小零全身已滲出一層汗珠。正因如此,她才迷亂了雪的心智,令他欲望高漲,隻想狠狠占有她。然而小零堅定地抬起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雪凜冽邪魅的眼神,望起來那麼倔強。
“不……”
她最終還是決定,被抓回來時,以最初的姿態麵對這個惡魔一般的神。
他會肆虐她,會懲罰她,一定會,可是,那又怎樣?她受的肆虐和懲罰還少嗎?既然如何都逃脫不開這個厄運,她才不要唯唯諾諾,她要堅強起來。
對抗,便要對抗到底!
那一霎,雪劍眉一挑,眸底暗淌的慍怒終究流於形色。隻是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的神情更多的,是苦澀,是不甘,是瘋狂!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孤傲亦倔強的女子……
就這樣,雪的內心被不甘與痛苦占據,瞬間一股摧毀欲衝昏他的頭腦。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怎會成為魔界之人,她怎會與魔王天漸串通一氣?!
他要如何接受,這樣充滿遺憾與不甘的結局……
他要如何釋懷,他的愛就這樣消散……
發泄,他要發泄!
——他要狠狠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