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劇痛席卷而來，令小零眼前發黑。
那個時候，幾乎是一瞬間，小零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雪白的男子的容顏。一抹純白，照亮了那片她最不願觸及的回憶。傷、痛，全是那個男人帶給她的，令她無從釋懷。
刀尖劃過她的脖頸邊，一股劇痛，仿佛要將她撕裂開來，鮮血立刻在床單上暈染成一片。
還記得，是那個酷似夜的女子發掌推倒了天漸，使她重獲自由。她捂住傷口，眼角沁出了淚珠。一片模糊中，她看到女子的神色是無盡的凜冽，旋即她一把從天漸手中，奪過已被鮮血染紅的匕首。
於是下意識地，小零掙紮著翻床而下，腳步顫顫巍巍，躲到了女子身後。
那個女子雖然外表孤傲，雖然神色凜冽，但卻帶給她安全感。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那個時候，小零仿佛看到了女子冰寒的唇角，驀地綻出一抹笑。雖然是一抹很淺淡的笑，然而卻是那麼溫暖，猶如黑暗彌散之際的曙光。
小零怔了很久。
直到女子一字一頓，說出一句冰寒徹骨的話，她才回過神來。
“若不是你的陰謀，千年前我也不會殞命，如今成為魔界之人。”
一句話，令小零聽得愕然——
原來，她便是上任夜神……
傳說中的夜守護神，神界的巾幗英雄……
原來，她便是那個男人至愛的女人。原來，她小零便是她的替代品……
驀地，鼻子一酸，兩顆豆大的淚珠於眼角滑落，小零怔坐在地上，夜的腳邊，不可控製地啜泣起來。隻想哭，現在的她隻想哭，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哭……
心竟然痛了……
心竟然那麼痛……
都是因為她，那個男人才會那般殘暴無情地對待她。都是因為她，她才會跌入這萬劫不複的夢魘。
——她恨她！
可是……如今她卻被她所救，恨意，驀地煙消雲散了……
那個時候，小零捂著自己的傷口，不斷有熱流從指間湧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就坐在地上，眼淚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不知是哭得太狠，還是失血過多，大腦陣陣暈眩，若不是心中那股莫名的恨意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已昏厥。
恨……
無法恨那個女子，她便恨那個男人，那個惡魔一般的神……
然而小零萬萬沒有想到，正當她想著那個人時，那個人便出現了。
視野模糊著，眼前的景象猶如浸泡在一汪泉水中，看不真切。就在那時，一抹雪白的身影，驀然出現，刺痛了她的眼角。
——是他！
一霎間，小零的身軀狠狠一顫，一雙水眸中恨意被絕望所取代。
她是真的懼了那個守護神，她寧願一死，也不願再見到他……
直到那時，她才發覺，相比魔王天漸，內心她更懼怕那個守護神！額頭刻字，水中淩辱，碎骨成神……種種不堪回首的記憶，瞬間顛覆了小零的思緒，令她盯著那個男人的身影，戰栗不已。
另一邊，夜和天漸一齊怔神，不約而同別過頭朝寢室門口望去。
“……”
須臾，氣氛凝重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