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有的事情無法勸慰

大戰結束之後,天界很快恢複了一片平靜,玄武和淩虛之神留了下來,都站在她的身邊,看著九江默默的流淚,隻有他們兩個才知道,九江為什麼會在這次大戰中,取得了傲人的戰績。

“九江,這裏始終是天界,隨我回玄武星君神邸吧,有什麼話單獨說給我聽,我不希望你心裏的委屈,用眼淚把天界填滿。”

看到九江這個樣子,玄武的心裏也是感到心疼的,奈何因果造化,始終都不盡如人意,星辰果報雖然是度過了,可現在九江的眼淚也說明了一切,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結束的,特別是九江在大戰之中說的那句話,讓玄武知道了一切,魔界引發的這次天界大亂,九江在紛亂的戰局當中,不僅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身手,也想起了那些耐心教給她身手的哥哥們。

九江這才起身,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跟隨玄武星君到了玄武星君神邸,心中的苦楚卻是無法言說,那些哥哥們不在自己的身邊,一定也是在自己永遠看不到的地方了。

一杯又苦又澀的碧螺春,玄武星君輕輕地遞到了九江麵前,看著這杯茶,九江又一次忍不住淚流,難怪每次喝這種茶,都覺得這味道似曾相識,根本就是自己和哥哥們喝慣了的茶,這種味道已經深入骨髓,是根本沒有辦法抹去的傷痛了。

“九江,我不想瞞你,你的哥哥們早就已經不在了,也早就已經投胎,我本以為你失去了記憶之後,就永遠也無法想起這八個哥哥了,這些事情或許忘了才是好的,奈何魔界引發的這次大戰,讓你在想起以前的身手的同時,也想起了你的哥哥們吧?”

玄武星君一身黑色星辰之衣,點點星光閃耀在星辰之衣之上,輕輕說出口的這些話,讓九江再次確信,那些哥哥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而且他們也早就已經投胎了,那是再難相見了!

“我的哥哥們,是不是一直很疼我?大戰之中我記起他們曾經對我說過的話,記起他們在一個院子裏教我一身好身手,我卻再也記不起其他了,現在我是北方七宿的冥界夜孤魂,我的哥哥們卻已經投胎了,那些話讓我心中感覺有一段割不斷的情義,他們當初那麼用心的教我,希望我不在戰亂當中受任何一點傷,我可曾報答過他們?我又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們嗎?我可曾讓他們失望過?”

兄妹九個再難相見,是九江心頭抹不去的一段遺憾,小口抿著杯裏的碧螺春,這種又苦又澀的味道,九江終於想起來了,這就是關於哥哥們的味道,所以每次喝這種茶的時候,九江都覺得味道分外熟悉,但是和哥哥們之間的事情,九江卻隻能記起那麼一星半點,到底那些疼愛自己的哥哥們,自己有沒有讓他們失望過?九江糾結於這個問題。

“九江,你從未讓你的哥哥們失望,甚至可以這樣說,你是你的哥哥們的驕傲,你腦中的那些記憶,是你身為天煞孤星投胎在人間,履行神職時候發生的事情,距今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你的哥哥們都是凡人,他們的壽命有限,而你的壽命卻是無限長的,你們兄妹九個的情義,也讓我著實羨慕過一陣子,可是你要知道,北方七宿的冥界夜孤魂無家人,你的哥哥們會投胎,也就在所難免了,他們投胎之日,我曾對他們的魂魄許下諾言,會代替他們繼續把你放在心尖上疼愛,今日你想起來的,怕也隻是他們教給你身手的時候,對你的疼愛有加,有些話不應當是我說的,但我卻覺得,或許有些事情無法勸慰,但你應當知道一句話,你的哥哥們一生把你放在心尖上疼愛,哪怕後來你和他們走了完全不一樣的道路,他們也選擇遠觀,並不能真正的把你放下,這樣疼愛你的哥哥們,我不認為你該忘掉,雖然你也不可能記起,但至少你應該覺得慶幸,這八個哥哥,把你放在心尖上疼了一輩子。”

玄武也知道,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勸慰的,就像此刻九江的傷心,那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平的痛苦了,哥哥們都已經投了胎,就算再掛念這個妹妹,兄妹之間也永無相見之日了,可能留給妹妹的,僅僅是這一身出類拔萃的身手,和一杯又苦又澀的碧螺春了。

“謝玄武星君開導,九江自知因果循環,哥哥們既然已經投了胎了,也就不需要九江再掛念,想必哥哥們投胎之時,也是勞煩玄武星君親自去送的,九江在這裏替哥哥們謝過了,哥哥們疼愛九江,玄武星君一樣疼愛九江,一杯碧螺春已經讓九江感到心滿意足了,九江不會再去探尋那麼多,既然永無相見之日,不知道或許是更好的。”

九江眼淚疊著眼淚,心裏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北方七宿沒有訴苦這個性格,九江自然也不會把自己的苦楚告訴玄武星君,隻是這一杯一杯的,又苦又澀的碧螺春下肚,讓九江得到了安慰,哥哥們最喜歡喝的茶,現在哥哥們喝不到了,但九江決定一生都飲此茶,就當替哥哥們喝了。

“九江,我不忍見你心中太苦,也不忍那些過去的回憶折磨著你,這顆忘情丹我賜給你,它會讓你忘掉過去的事情,但卻不會讓你忘掉身手,如果需要的話,盡管服下就是了,我北方七宿骨子裏倔強,又從來都不服輸,這樣的性格反倒是為難了自己,我知道你也是這樣的性格,更知道你現在心中的苦水,恐怕都要自己往下咽,我答應過你的哥哥們疼愛你,也親自送他們過了奈何橋,那麼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能給你的最大的疼愛,便是這顆忘情丹了,喝與不喝卻是你的事情了。”

一粒小小的紅色忘情丹,確實能夠為九江解決這些煩惱,但九江卻搖頭拒絕了,即便現在回憶起來,心中滿是苦楚,也總比徹底忘了的好,哥哥們疼愛自己這麼多年,又教了自己一身過人的身手,即便他們已經投胎,兄妹之間再無相見之日,九江也不想忘掉這些哥哥們,記不起來已經是痛苦了,記起來的這些瞬間,又幹嘛要忘記呢?

玄武卻早知九江會拒絕,不動聲色的把這粒忘情丹,給了淩虛之神,有些事情忘了才是好的,淩虛之神也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悄悄的把這粒忘情丹收了起來,等到九江想忘的時候,自然也就是這顆忘情丹發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