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之神看到此處,猛然想起了最後一次見九江的時候,她的眼淚滴在那塊水晶上,不光是她的丈夫放不下她,願意用一顆心的形態陪伴她一輩子,九江又何嚐能放下這顆心呢?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段感情到了最終,九江得到的不過是一塊水晶做的心,過程中就算是努力的再多,也都是白費的。
淩虛之神了解了這段感情的開始,也看到了這段感情的結束,就想著去凡間勸勸九江了,既然緣分已經盡了,何不放下這段緣分,重新有一個開始呢?
九江在凡間租來的一室一廳裏,一爐檀香,一壺碧螺春,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九江的眼淚也已經幹了,陪伴著她的隻是一杯又一杯,又苦又澀的碧螺春。
淩虛之神的突然到來,九江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北方七宿骨子裏的傲氣,仿佛在九江身上表現得格外明顯。
“若我告訴你,當初你的哥哥們並不是給了你一個機會,而是給了你一個考驗,你願不願意相信呢?”
這是九江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淩虛之神之所以拿出來說,完全隻是希望九江能夠看自己一眼罷了。
“我為什麼不願意相信?當天晚上我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個機會,而是一個考驗,我和哥哥們有著共同的思維方式,在我們的思維方式裏,人心是個最大的變數,也是永遠都靠不住的一樣東西,大哥當年給我八年時間,我就知道這是一個考驗,但是我相信,一顆心水晶般剔透,無論過多少年,都不會成為一個變數的!”
九江依舊沒有回頭看淩虛之神一眼,但是卻回答了問題,這個答案也讓淩虛之神很意外,當年明明九江知道這是一個考驗,心裏完全清楚人心是個最大的變數,卻還是願意付出八年的時光,期盼著一顆水晶般剔透的心永不變質,也為自己改了命格。
“你不愧是北方七宿的,認定了的事情撞倒了南牆也不回頭,我欣賞你的倔強,也欣賞你骨子裏的傲氣,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應該放下了,這段緣分或許是美好的,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真的願意守著一塊水晶,度過往後的日子嗎?”
淩虛之神不禁感到心疼,即便到了今天這個時刻,九江恢複了記憶之後,心裏除了傷痕之外,再沒有剩下別的,也還是倔強的不肯回頭看自己一眼,北方七宿骨子裏的傲氣,還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一樣,都是被玄武星君,萬萬年以來打造出來的。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隻想守好我的心,若你沒有別的事情,就請離開吧,我已經夠苦了,我不想更苦,我北方七宿和你是死敵,你還指望我怎麼樣?我不馬上與你為敵,隻是尊重你是上古之神,除了這顆心,我什麼都不要!”
九江的嘶吼聲讓淩虛之神傷心,她的眼淚滑落臉龐,眼神裏是那樣的堅定,可她堅守的,隻是一塊水晶……
“九江,是不是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放下一塊水晶做的心?他重要過你的八個哥哥嗎?我體內住著你的八個哥哥,所以才會知道你的過去,千年相守,對於兩個沒有緣分的人來說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天狼星正位,你也成為了北方七宿的冥界夜孤魂,你可以重新開始的,為何執著守著一塊水晶做的心,度過以後的三千萬年呢?那塊水晶還能為你帶來什麼溫暖?讓我來做那個真正守護你的人好嗎?我既會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的哥哥,也會是拚命保護你的那個丈夫。”
淩虛之神不禁落淚,眼前身材嬌小的九江,即便身手再好,也是需要一個人來疼的,一塊水晶能給她什麼?一段過往的傷痛而已,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放下,接受新的愛情呢?
九江卻不能認同這種說法,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無法繼續相守也就罷了,現在要連那顆自己最向往的心也放下,這個淩虛之神根本不懂什麼是情!無論愛情還是親情!
“你是我北方七宿的死敵,就是我的死敵,即便我的法力不如你,身為北方七宿的一員,我要力戰到底!”
九江的瞳孔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全然不顧自己是不是對手,赤手空拳也要拚了,那顆心,無論如何放不下!
九江提拳衝向淩虛之神的時候,淩虛之神隻是站在原地,默默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承受著九江的拳打腳踢。
九江此刻沒有同情之心,淩虛之神的一動不動,九江隻覺得更加惡心,心裏全是小的時候,哥哥們教的一切,右拳狠狠打在淩虛之神的左眼上,抬腿又踢了淩虛之神的小腹,左拳用極快的速度,大力打在淩虛之神的脖頸處,雙手抓著淩虛之神的肩膀,右膝一下下狠狠頂在淩虛之神的腹部。
此刻的九江心裏有溫度,怒火灼燒著九江的心,憤怒就像是寒冬裏的一把火,讓九江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三個時辰過去了,淩虛之神已經口角滲血了,九江也在拚盡自己最後的體力,就算根本不可能赤手空拳把淩虛之神打死,九江也發誓不會讓他好過!
見淩虛之神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九江更加憤怒了,退後了幾步,又加速助跑,離淩虛之神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九江雙腳離地,踏著淩虛之神的身體,從膝蓋到頭頂,能踩多少腳,就踩多少腳,能用多大的力氣,就用多大的力氣,仇恨的感覺,讓九江的心裏,根本容不下其他的情緒,死敵!就是傾一生之力,也要把他送進幽冥界的存在!
突然之間,那顆被九江揣在懷裏的水晶之心掉落在地上,九江想馬上去撿起來,卻終是晚了一步,離那顆水晶之心最近的淩虛之神一個彎腰,就已經把這顆心握在手裏了。
“你不要動他!不然我會追殺你到六界!”
九江驚恐的眼睛裏滿是淚水打轉,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獨這顆心不能有任何傷害!
“若是我沒有記錯,曾經有一個夜晚,你的八個哥哥抓了這心的主人,你當下就跪地求饒,今日你也為了這顆心威脅我,九江,這顆心對你來說那麼重要,那我可不可以用它換你做我的新娘?你的心裏可以隻有這顆水晶之心,我隻要一個可以疼你的機會就好。”
淩虛之神不顧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九江造成的傷痛,隻是祈求著自己放不下的女人,到底誰更像北方七宿?淩虛之神已經分不清了,隻覺得九江有朝一日總會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