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踏馬護國

一年的戰亂之後,林曦再也無法安住後宮,護國大將軍的爵位,如今已經傳無可傳,整個林家隻有林曦一人還活著,到底是做林貴妃還是做林將軍?不僅僅是林曦麵對的選擇,更是華明旭麵臨的艱難抉擇。

這天晚上,華明旭來到香雨苑,憂愁是寫在臉上的,大華國疆土丟了一半,國中又起內亂,關鍵是已經無將可用,華明旭為此憂愁不已。

“貴妃,過幾日朕要禦駕親征了,貴妃安住宮中養胎,朕隻盼貴妃肚子裏的,就是我大華國的太子!”

華明旭不懂什麼兵法,也知道此行極其危險,恐怕是有來無回了,撫摸著林曦即將臨盆的大肚子,華明旭心中有說不出來的不舍,但願這是個男孩吧,還可以繼承大統。

“皇上,臣妾以為此舉萬萬不可,國不可一日無君,臣妾自小受父親教導,對戰場之事也是耳濡目染,就讓臣妾產子之後,替我大華國踏馬征戰,世襲護國大將軍,還望皇上成全!”

林曦挺著大肚子,做出了一輩子裏最艱難的抉擇,棄貴妃位,世襲護國大將軍!

“貴妃,這怎麼可以?莫說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降世,就是生下來了,貴妃的身子也需要好好養著,如今國家動蕩如此,有朕在一天,就不能讓貴妃涉險!”

華明旭緊皺眉頭,搖頭不答應林曦的請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眼下這般結局,林曦不能隻做一個後宮嬪妃,卻要上陣殺敵,恩愛了一年,林曦罵做紅顏禍水,華明旭已經替她感到冤枉了,若是上陣殺敵,豈不讓林曦遭罪?

“皇上,若我大華國還有將可用,自是不必臣妾上陣的,可如今,能為皇上分憂之人,除了臣妾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嗎?皇上是守信之人,答應了臣妾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一年以來就沒有寵幸其他後妃,林曦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獨得皇上恩寵,自然要為皇上分憂,腹中孩兒這幾日便會是出生,身為護國大將軍之女,保家衛國本就是臣妾的責任,現在國家有難,皇上有憂,臣妾豈有不分擔的道理?”

林曦再施一禮,腹痛的感覺已經很明顯了,早在華明旭來這裏之前,林曦就已經服了催產湯藥,腹中孩子的降生,最遲不會遲過天亮,林曦抱了必死的決心,也要挽回大華國上下說自己是紅顏禍水的這句話。

“可是貴妃,朕豈能讓你上陣殺敵?朕寧願丟了江山,也不願丟了貴妃啊!”

說林曦是紅顏禍水,其實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如果沒有華明旭這般疼愛,也就不會有大華國如此的下場了,朝臣離心,怨聲載道,民聲鼎沸,華明旭卻仍獨寵愛林曦一人,今晚可算是說了實話了,寧願丟了江山,也不願丟了貴妃,昏君大抵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皇上,此話萬萬不能再說了,臣妾能夠得皇上寵愛,已經非常知足了,皇上能為臣妾叫一下穩婆嗎?臣妾的肚子好痛,怕是腹中的孩子要來到這個世間了呢!”

林曦露出笑容,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沒有人比林曦更加了解華明旭,讓他答應自己踏馬護國斷無可能,隻能趁著生完孩子就偷溜,國家遠遠重要過兒女情長,若是國都沒了,又哪裏來的和華明旭的兒女情長呢?

華明旭聽林曦說就要生了,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急忙叫來了穩婆和禦醫,自己著急的守在外間,聽著林曦的聲聲痛呼,華明旭心疼不已,一聲嘹亮的啼哭聲,成為了香雨苑這個清晨最動聽的聲音,林曦一夜的痛苦,把大華國的太子帶到了人間。

“啟稟皇上,是個男孩兒。”

穩婆把這個孩子抱到了外間,華明旭激動不已。

“賜名華昊陽,立為太子,冊封林貴妃為皇後!”

華明旭看著懷中這小小的嬰兒,心裏充滿了希望,有這個孩子在,自己禦駕親征就再無後顧之憂了,哪怕是戰死沙場,大華國的帝位也不會空懸了!

可就在此時,剛剛生產完的林曦,已經躍出了內間的窗子,踏上戰馬,直奔沙場而去了。

宮裏丟了一個貴妃,而且還是一個即將做皇後的貴妃,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事情,華明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邊疆傳來戰報,護國大將軍林曦,擊退敵軍百裏!

“朕要你做皇後,你不做,偏偏去世襲護國大將軍,曦兒,可知你這一去,朕的心也跟著去了邊疆了。”

華明旭強壓著內心的悲哀,下朝之後來到荷花池,依稀還能看到,林曦落水的樣子,可這心上的人,現如今在沙場征戰,從一個後妃,變成了要守君臣之禮的人,這是怎樣的無奈?

林曦恪守著君臣之禮,白天在沙場奮勇殺敵,晚上看著邊關的一輪明月,思念在皇宮中的華明旭和孩子。

一天天就這樣過去,林曦對華明旭的思念也越來越濃,兩個人都嚐盡了相思之苦,隻盼望這場戰事趕緊過去,好再續夫妻之情。

一年以後,邊關迎來決定勝負的一戰,大華國皇帝華明旭,也早早趕到了邊關,見到一身戎裝的林曦,總算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奈何現在的身份,已經要恪守君臣之禮了!

“臣,林曦,拜見皇上!”

林曦行了三跪九叩之禮,說出來這句臣子應該說的話,心裏有說不出來的心痛,曾經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居然隻有短短的一年時間,而今後的日子裏,還不知道能不能重續前緣呢!

“平身,護國大將軍有功於朝廷,以後見到朕不用再行此大禮,朕此次前來,是提前為護國大將軍的大捷祝賀,也是來親自觀看護國大將軍,至關重要的一場戰役。”

華明旭感到紮心一般的疼痛,曾經的恩愛夫妻情長,如今難道隻剩下了君臣之禮?可無論如何,林曦的這場關鍵之戰,華明旭都不想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