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孟謀江山 073 怒氣衝天的貂蟬

直到兩個人一路走到了李儒的住處,貂柒才放心的把李儒扶了進去,“你可以嗎?”貂柒看了李儒一眼,他的麵色仍舊有些蒼白,她剛剛扶過的衣衫還是濕漉漉的,有些擔心的貂柒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嗯,我沒關係的,你也早點回去,小心些,我下次再來看你。”貼心的叮囑了貂柒一句,還不忘記溫柔的表明自己可以再來看望的態度,這態度好的,貂柒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可她還是有必要說出來的,畢竟這都生病第一次了,萬一下次他再來又出什麼亂七八糟的狀況可怎麼辦。

“你就不要來了,到時候我去看你就好了,你好好休息,這樣,我明天再來看你。”貂柒看著有些落魄的李儒,頗為不放心的把他交給了一旁的小廝,“你好好照顧你家主子,別讓他再起床隨便走動了,知道了嗎?!”

小廝自然是再聽話不得的了,連忙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積極的態度,等到貂柒和一路跟著的棱丫頭離開之後,李儒才用沙啞的聲音道了一句,“你去查查這貂柒和進府已久的棱丫頭有什麼關係,怎麼貂柒才入府,這棱丫頭就形影不離的跟著她……平時也不見這棱丫頭這麼聽話的,而且向來她對女眷不是很嚴厲嗎……”

小廝應和了一聲,然後看著李儒仍舊難看的臉色,擔憂的問了一句,“大人,您這樣趕緊去歇上一歇吧,氣色太差了……”

“我知道了,你去大夫那兒拿點藥過來吧。”李儒吩咐了一句,便自己入了屋子裏,今天會生病純粹屬於意料之外,但是也難得的讓貂柒對自己展露出了溫柔的一麵,而且今天這一路走過來絕對是自己覺得最順心的一次。

感慨著自己今天的因禍得福,李儒在心裏暗自覺得自己這次病對了,而貂柒那邊卻是內心不住的自責。

“棱丫頭,如果早知道李大人會過來,我就不在外麵磨蹭那麼久了,以至於他一個人還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貂柒一邊踢著路上零散的石子路,一邊扭頭跟著身旁的棱丫頭聊著。

“師姐,這個嘛,我覺得不能怪你,你看吧,你也不知道今天李大人會過來你的屋子,而且還一等就是那麼長時間……不過呢,我還是很好奇按師姐你的性格,今天到底是哪一位才請動了咱們的師姐答應出去呢?”棱丫頭一邊壞笑著一邊擠眉弄眼的看著自家師姐。

“臭丫頭,又不知道在胡說八道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才偶爾出玩那麼一段時間,你就嘮叨個沒勁的,以後如果你邀我出去,我可是絕對不答應了告訴你。”貂柒睨了一眼棱丫頭,頗為不高興的說道。

“好好好,以後才不在這種天氣邀請師姐出去玩呢,本來呢,我以前句沒有邀請成功過……”棱丫頭無奈的擺了擺手,表明著自己的態度。

兩個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一道說一道的,最後棱丫頭才回了貂蟬那地方,而貂柒坐在自己屋子裏的床板上,望著天花板有些無聊的發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但是總有那麼些事情堆在那裏,等著她去完成,也是夠折騰的。

明明,今天還下了大半天的雨,而李儒還在她的屋子裏為她淋了大半天的雨……

次日的陽光又重新包裹了這個地方,貂柒從可人的被窩裏爬起來,動作利索又快速的穿衣洗漱,為了表達自己昨天對李儒的抱歉之情,貂柒打算今天早點去看望李儒,順便,看他今天有沒有好一些了,畢竟,已經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息。

順便,她還可以好好的叮囑他多喝些水,也不知道有沒有讓大夫給他好好的瞧一瞧,心裏七上八下的為李儒想著,身子就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李儒的屋門前。

猶豫了半天,貂柒還沒有想好自己要不要敲門去打擾李儒的早睡,就看著小廝在屋門口一晃而過,那小廝才端了一盆熱水出來,見到是貂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貂柒姑娘怎麼一大早就在我們主子門口守著了,這個,主子還沒有起來,您暫且先等著,要不我現在去叫主子起來……”

“哎,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去,你家主子昨天有沒有服藥了?如果有的話,那今天就應該好一些了。”貂柒一把拽住小廝的袖子,製止了他要去叫醒他家主子的動作,擔憂仍舊的問了一句李儒的情況。

“服過藥了,這點貂柒姑娘不用擔心,昨個兒太師聽說咱們李大人病了,也是和姑娘一樣心急如焚,昨天晚上就加派了好幾個大夫在李大人這兒侯著,那幾個大夫的醫術可是最棒的,再說咱們李大人也隻是偶感風寒,喝了藥,捂上一晚上的也就好了。”小廝細心的跟著貂柒彙報著這李儒的情況,貂柒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終於可以放下了。

幸好李儒現在沒事,貂柒之前還想著,如果李儒今天沒有好些,她就加把勁好好陪陪他。正想著,李儒的聲音從屋子裏麵傳來,小廝恭敬的朝貂柒彎了彎腰,道了一句,“奴才先去伺候主子,還勞煩貂柒姑娘在這裏等一會兒。”

這小廝也是一個講禮貌的,果然是太師府上的,禮儀果然周密,給人的感覺自然而然的好了不少。

貂柒沒有等待多久,李儒梳洗好了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雙眼眸率先看過來,最清楚的便是驚訝這二字,“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我以為你說的過來看看,是午後亦或者是什麼時候呢。”

貂柒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一番,這才說道,“我這不擔心嘛,而且昨天李大人你是為了等我才生的病,我總不好姍姍來遲,早一些沒有打擾到李大人你休息吧?!”

李儒搖了搖頭,昨天蒼白的臉色今天看過去已經好多了,似乎連氣色也紅潤了許多,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再加上昨天的藥,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你這麼早來我還很開心的,正好,我們可以一起用早膳,等會那些丫鬟會把早膳送上來,等我吩咐一聲多送一份上來便是了。”李儒上前牽著貂柒的手,喜悅的神色倒是偶爾的從他的眉角間可以顯露出來,看來,看見貂柒這件事情的確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

“奴才這就去辦!”小廝此時也機靈了不少,聽李大人這話一說,也就猜到了他要說的,一溜煙就跑了,雖說平常這種小事壓根不需要他親自去跑一趟的,可是怎麼說呢,他現在是一個機靈的小廝,而一個機靈的小廝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既然知道主子現在需要獨處,何不遂了主子的意思,免得讓自己這顆大電燈泡讓主子不開心了。

“你今天的氣色看上去好很多了。”見小廝走了,為了避免尷尬,貂柒隻好盡力的開始找話題。

“嗯,昨天那些大夫調養的好……先進來吧,你應該還沒有見過我屋子裏的布局。”李儒現在還在外邊說話,瞧著貂柒也和他一樣的在屋外吹涼風,才忽然想起來還沒有請貂柒去屋子裏坐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可愛的牽著貂柒走了屋子門口。

“你瞧瞧,這屋子的裝飾還有搭配都是我一個人想的……”李儒也怕冷場,於是剛推開門便很用心的介紹了一句。

貂柒盯著著滿屋子看了一遍,大致的格局極為的富有書香氣息,而且在進來正門口的地方,還有一個燃放著檀香的香爐,一進來就能聞到這股富有魅力的檀香氣息,當真是符合貂柒之前對李儒的定義,一個奶油書生,這樣的書屋格局的確是很適合他。

而屋子四角還擺放著大氣的青瓷瓶,顯得貴氣了許多,而貂柒一回頭就看到了一櫃子的書,那櫃子也極其的大,足足有兩人高,而整整的數層都擺滿了厚厚的書,看的貂柒是目不暇接。

“李大人……這麼多的書,你不會都看過了吧?!”貂柒驚歎的看著那些書籍,真是太多了,如果要她看,隻怕用一個月都不能看完其中的兩本。

“嗯,你要是喜歡看書可以隨便拿的……”李儒見她目光直直的盯著書櫃上擺滿的書,以為她喜歡書,於是大方的想要滿足貂柒的喜好。

“真的啊……李大人你有時間看嗎?!這些書真的好多,我是不大愛看書的,這書於我來也隻是擺設,可李大人不同,李大人能理解還能都看完……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話來自於貂柒由衷的佩服,她不喜歡老老實實坐在那兒看書,特別還是像這樣皺皺巴巴的書,內容幹燥又無趣,她更是看不下去了。

“嗯,你坐在這兒等一會兒,過會兒早膳就能送上來了。”李儒盯著在屋子裏格外不安分的貂柒,眼眸裏偶爾流露出的寵溺實在是羨煞他人。

“哎呀,我是不是打攪了,貂柒你怎麼也在這兒,真是太巧了。”一雙精巧的繡花鞋率先踏入了屋子內,清脆的聲音夾雜著一股莫名的怒氣引得還在看書房的貂柒回頭一瞧,貂蟬姐姐?這是要談判的意思嗎?!

“貂蟬姐姐,你怎麼也……那個,我不是……”貂柒看了一眼貂蟬,有些猶豫的解釋了一番,而貂蟬今天也看的出是畫了濃重的妝容,看上去頗有一番平時沒有的莊嚴感,倒是晃的貂柒不習慣了。

“你也別急著解釋,我也猜到了……先不說這個,我先和李大人聊一聊,究竟在太師那裏嚼舌根有個什麼意思?!”貂蟬加上了濃重的妝容再配上這樣嚴肅的眼神,頗有一番興師問罪的態度,連在旁邊默默不說話的貂柒都眉頭一皺,這肯定是來興師問罪了……

“我不懂貂蟬姑娘在說些什麼……”李儒眼神冷了一冷,態度也開始變得不好了,眸底的溫度漸漸降低,貂柒都感覺周遭的空氣凝結了許多,怎麼這樣,雖然早就猜到這兩個人會是對立麵的,可是貂柒也沒有料到這對立會來的這麼快……果然,呂布都已經出現了,那就意味著這進度條已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了。

“李大人既然敢說就要敢承認不是,我今天沒帶幾個丫鬟,也隻是想正常的跟李大人您聊一聊,這我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讓李大人您看的不順眼的,請當著我的麵提出來……人人都道書生最懂禮儀了,讀過四書五經,這在人後人前什麼樣子該不會還要我來向李大人你提點的吧。”貂蟬淩厲的一眼朝李儒睨去。

貂柒這個時候還想要插上一句話,可是這個氛圍完全不可能,而李儒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貂蟬,再看了一眼一邊有點不知所措的貂柒,站了起身,終究也是一言未發,那冷淡的態度似乎是刺激到了貂蟬,她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棱丫頭,你進來!”

什,什麼?!貂蟬姐姐帶來的丫鬟是棱丫頭?!怪不得……可是那情況不是就更嚴峻了,這現在的情況本來就嚴肅的不得了,怎麼還要再加上一個人,那到時候豈不是更糟了,“等,等等,貂蟬姐姐,你先冷靜一會兒……有話好好說。”

一時之間貂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應該幫誰了,腦子裏糾結的要命,“貂柒,我本來還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先出去,我來跟李大人好好談談也好。”

“棱丫頭,你先站在那兒,不用進來,李大人,你好歹也解釋一下,你到底,做了什麼?!”貂柒看著在一旁沉默的李儒,就算心急如焚也沒有辦法……這都什麼事情嘛,李儒也什麼都不說一聲,讓她和貂蟬怎麼勸解的?!

“我隻是勸太師放棄貂蟬姑娘罷了……”李儒在貂柒的一句話下道出了這件事情的由來,原來如此,貂柒就想著,到底還能有什麼事情讓貂蟬這樣失去理智一般的,衝到這種地方來鬧。

“你……算了,貂蟬姐姐,我先送你回去好嗎?!這件事情,我來跟李大人親自談。”貂柒知道原因了,之前李儒確實是有跟她談過,當時他還表露出想要貂柒去勸貂蟬的這種意願,可是貂柒當時也跟李儒說過的,那是不可能的,可能就是這種態度讓李儒覺得,非他自己出馬不可……居然跑到董太師那裏去說,難怪貂蟬姐姐會如此生氣……

換做是她,現在肯定也是氣的一路追過來。

門口的棱丫頭有點進退兩難,現在貂蟬和李儒兩個人周遭彌漫的硝煙太過於厲害,她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好好勸貂蟬過來了……

“貂蟬姐姐,這樣,我們先回去,我知道貂柒姐姐和李大人挺熟的,你讓她勸勸,你讓她勸勸說不定就成了,你說呢?!”棱丫頭一把拉住正在氣頭上的貂蟬,一邊用眼神示意貂柒,貂柒不愧是棱丫頭的師姐,這種艱澀的意思也領會出來了,“……是啊,貂蟬姐姐,你和棱丫頭先回去吧,這兒我來,李大人,你說呢?!”

李儒看著進退兩難的貂柒,歎了一口氣,雖然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結果,但是想到讓貂柒難做也是很自責,看了一眼布滿怒容的貂蟬,他道了一句,“我會和貂柒好好談談的。”

“哼!”貂蟬眼神冷了一些,看了一邊瘦弱的貂柒,囑咐了一句,“貂柒你不用怕,如果說不成,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得逞……”還沒有等貂蟬說完,邊上的棱丫頭就擦著冷汗的把貂蟬扶了出去,剛剛到氣氛真是糟糕透頂,以至於等貂蟬離開之後貂柒還站在原地,額頭也滑下了一滴冷汗……

“大人,早膳送來了……您要不要現在用。”門口侯著好一會兒的下人麵色難看的盯著地上,什麼時候送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送來。還看到了那樣一幕,當真是慘了。

“放在桌子上就趕緊走吧!”貂柒看了一眼看上去暫時還不想說話的李儒,鬧心的歎了一口氣,對那個下人道了一句。

等下人離開了,李儒才走過去緩緩的把門關上,看了一眼眼前的貂柒,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想我應該委婉一些的……”

委婉一些有什麼用?!貂柒盯著了李儒,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我想我之前應該告訴李大人了,我和貂蟬姐姐,都不會離開太師府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變著法的讓我姐姐離開這裏?!我現在真的理解不了,你知道嗎?!”

李儒也不想要看到他和貂柒好不容易緩和起來的氣氛又因為貂蟬僵掉,口吻略有緩和,“先不要說這個了,你也還沒有用過早膳,先坐下,坐下再慢慢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肯定我姐姐就不應該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