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凝霜聽出了燕傾語氣中的殺氣和殺戮之意,她身形一怔,不是因為害怕,隻是因為在燕傾的身上好像真的找不到畫瑾年的影子了。
風凝霜慢慢地轉過身,燕傾看到站在上麵的人是風凝霜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驚訝之色,很快,他的臉上就浮起笑容:“其實本尊早就應該猜到是你,那個羅刹是不可能預料到本尊會來這裏的。”
“燕傾,你真的不能回頭了嗎?”風凝霜麵無表情地問,但是她眼底的掙紮之色卻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糾結。
燕傾反問:“你覺得呢?風凝霜,你是不是忘了,本尊殺了風擎蒼,你不是一直都將他看做你的父親嗎?現在本尊和你是有著殺父之仇,你難道就不想殺了本尊為你的父親報仇嗎?”
“我爹的心願不是殺了你,是四海太平,如果你收手,我願意放下對你的仇恨。而且你當初也曾經多次救我,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風凝霜,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本尊不是畫瑾年那個蠢貨,是魔尊燕傾。”
“就算是你不是畫瑾年,但是我可以肯定你擁有著畫瑾年的記憶,我不相信你真的可以忘記那一切。我知道你心裏麵有恨,所以你想要對付仙君,但是當初是你想要覆滅神界,才會被封印,而且神界已經徹底滅了,你還要怎麼樣?”
“風凝霜,本尊對仙界的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萬年來,本尊從來沒有忘記過仙君是如何背叛本尊的。神界的覆滅就能抵消本尊被封印的痛苦嗎,神界覆滅是因為神尊無能,本尊是靠自己的能力。仙君那個卑鄙小人居然敢背叛本尊,本尊一定會將他挫骨揚灰,不過在他被挫骨揚灰之前,本尊一定會好好折磨他的。”
“燕傾,你再這樣下去,隻會更痛苦。你不是在折磨別人,你是在折磨你自己。”
“本尊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本尊和你約定下個月初一在平遼原一戰,這一次本尊一定會殺了所有人。”
“燕傾!”
“風凝霜,上一次神魔大戰,冥界、人界和仙界都在幫著著魔界對付神界,神界覆滅了,你們是不是都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們相助的功勞?那本尊告訴你,雖然你靈女擁有著毀天滅世的力量,但是你還沒有徹底蘇醒,根本不是本尊的對手。這一次,你就帶領著仙界、冥界還有人界來對付魔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燕傾說完就拂袖而去,風凝霜還想再喊他,但是她隻是張了張口,並沒有發出聲音。風凝霜看著燕傾離開,她知道這一次真的是要徹底死心了,她最後的那一點點的僥幸,終於被燕傾親手掐滅了。燕傾不是畫瑾年,畫瑾年隻是燕傾的一部分!
燕傾走出絕羅殿,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臉上依舊是冰冷之色,可是他的眼中卻不是暴虐的殺意,而是哀傷、決絕、留念的交雜之情。燕傾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恢複了冷意……
燕傾回到雪域,連景灝正在等著他。連景灝一身深藍色的衣服,他看上去似乎與往常並無任何不同,但是燕傾卻看到連景灝周身的魔氣。
連景灝看到燕傾,他對著燕傾跪了下去:“多謝魔尊提攜,景灝的法力果然提升了不少!”
燕傾一隻手將連景灝拉起來了:“連景灝,每一個人都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本尊知道你心中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你就要先付出代價。”
連景灝回:“景灝明白了。”
“跟本尊去看一個人吧!”燕傾走在前麵,他帶著連景灝走進地牢。
雪域的地牢麵積是非常廣的,但是由於常年不用都已經積了一層的灰,但是這幾天地牢卻關進去了很多人。所有的雪域弟子都關在這裏,燕傾直接廢去了他們的修為,現在他們和普通人無異。當然,他們就算是有命離開著地牢,也絕對逃不出去,現在整個雪域都是魔界的人在把守。
左棠就被關押再在域弟子對麵的牢房中,他渾身的衣服已經破敗不堪,遍體鱗傷,鮮血染紅了他那已經破碎的不能再碎的衣服。左棠被鐵鏈銬住了雙手,他有氣無力地站在牢房中間,也不過是靠著那栓住他的手的鐵鏈在吊著他。
左棠的頭耷拉著,頭發披散,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他的身上還在滴血,“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牢中聽起來陰森而又恐怖。
當燕傾和連景灝出現的時候,那些雪域弟子都在喊著:“瑾年師兄、連師兄,放過我們吧……”他們隻是普通的弟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關在對麵的人,他們都不知道是誰,隻知道那個人被關進來的時候他們都被嚇了一跳。
燕傾隻是斜眼看了一眼那些弟子,那些弟子就噤聲了,他們看著燕傾隻覺得這個人非常恐怖,一點都不像畫瑾年。
“你們還不知道嗎,本尊不是你們的瑾年師兄,本尊是魔尊燕傾。”燕傾掐滅了這些弟子最後的希望,他們都是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燕傾手一揮,關押左棠的那個牢房的牢門就打開了,燕傾走了進去,他看了一眼還有些愣住的連景灝,問:“還不進來嗎?”
連景灝走進牢房,他在燕傾的示意下慢慢地走向左棠,他抬起左棠的臉,左棠已經是麵目全非了,但是連景灝還是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左棠。左棠的臉上也是血汙,他隻剩下一隻眼睛,他用僅剩的那隻眼睛瞪著連景灝和燕傾。
左棠身上的傷口是很可怕的,多處是深可見骨。但是燕傾又怎麼會這樣輕鬆地放過他,每一天左棠一閉眼,在他眼前呈現出來的場景就是他親手殺了他的兒子和簡寧的場景,可是原本打在孩子和簡寧身上的力量卻一次次地反彈到他的身上。左棠也不知道自己每一天要經曆多少次這種痛苦,他渴盼著死去,可是他又死不了。
“殺了我,殺了我……”左棠幹裂的嘴唇微微掀動,他真的已經受夠了,如果隻是身體上的痛苦他也就認了,但是那一幕幕不斷重現的畫麵卻在不停地刺激著他的心,簡寧對他的恨意一直揪的他心疼,而濃濃的驚懼、擔心、愧疚、思念就像是海水一樣慢慢地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