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夢的盡頭
廣袤的平遼原上聚集了十幾萬的風煞門和雪域的弟子，左棠老人和老祖站在兩方陣前。
“老祖，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左棠，我已經受夠了，今天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戰。”
“老祖，你會失去很多的，永恒的生命、無上的權力，你舍得放手嗎？”
“如果我擁有了永恒的生命，代價是這天下的人，即使我有再大的權力，我也無法麵對我自己。”
左棠老人和老祖同時飛向空中，兩派的弟子也往前奔去廝殺，呐喊聲不斷，左棠老人和老祖雙掌對上，引來的是山崩地裂的力量……
畫麵一轉，平遼原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是那平靜中是淒慘。屍橫遍地，血流成河，老祖彎下腰撿起一把已經斷了的劍，他的雙眸中滿是淚光，但是他閉上了眼睛，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老祖，這次我們都輸了。”左棠老人走到了老祖的身後，老祖握著手中的劍刃，血順著他的手掌落在地上：“左棠老人，我才是真正的輸了，我心中的曾經的信仰毀了我一直以來都想要守護的凡人。我一手挑起的戰爭給很多人帶來的隻有痛苦，是我輸了。你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又怎麼會輸呢？”
老祖轉過身看著左棠老人，他扔掉了手中的斷劍，眼睛中隻剩下了痛苦、愧疚和迷茫，再也不見了以前的冷靜和睿智，左棠老人知道從今往後老祖已經徹底廢了：“老祖，真的是很可惜啊，我們師出同門，同時為仙，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兄弟的控製人間，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平遼原之戰已經結束，你還想怎麼樣？”
“在這裏死了這麼多的人，他們的靈魂久久在這裏盤旋不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超度他們。”
“超度？老祖，你忘了，你再也不是仙了，你的有生之年還有可能超度這些亡靈嗎？”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引來海水，讓海水蕩滌這些亡靈，他們就能再入輪回。”
“你沒有騙我嗎？”
“這裏也有我雪域弟子的亡靈，我有何必騙你呢？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要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再有生之年超度這些亡靈，但是引來海水就可以一直蕩滌這些亡靈，我可沒有閑心來管這些亡靈。而且，你也知道，如果不封住這裏，將會帶給人界以莫大的傷害。”
“我同意！”
老祖和左棠老人施法引來海水，看著平遼原逐漸被海水淹沒，老祖開口：“這片海域以後將會封印平遼原，而能再次打開平遼原的隻有我風煞門弟子。”
左棠老人一點也不在意：“隨你！”
“左棠，我在這萬千亡靈前立誓，從此往後，我風煞門與雪域兩不相幹，勢不兩立。”老祖的頭發無風自動，看著老祖臉上的皺紋，左棠嗤笑道：“老祖，你老了，你覺得我還會在意你這小小的風煞門嗎？”
左棠老人仰天長笑，他禦劍離去。
老祖看著這無盡之海，他麵色沉重地說：“我老祖發誓，死後魂歸平遼原，但凡平遼原一日亡靈不入輪回，我老祖絕不入輪回，平遼原靈魂不空，我誓不輪回！”
風凝霜從夢中驚醒，她的額頭上是層層的細汗，韻染用濕毛巾為風凝霜擦去額頭上的細汗：“凝霜，你怎麼了，是夢到什麼了嗎？”
“我看到了風煞門的建門之祖，老祖。老祖的靈魂並沒有進入輪回，他的靈魂一直在平遼原徘徊。”風凝霜有些動容，“我可以感受到老祖的茫然、愧疚和他內心的痛苦，當年的平遼原之戰肯定還有內情。”
“凝霜，也許這次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時機。”韻染扶起風凝霜，他坐在床頭，正好讓風凝霜靠在他的懷中，“當您發生平遼原之戰時，我並不在，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你在剛才的夢境中看到了什麼，那個老祖是什麼樣的人？”
“平遼原一戰死的人太多了，但是我可以斷定老祖這場戰役並不是他的本意。雖然隻是在夢中，但是我看到了當年在平遼原發生的事情，老祖這個人心懷天下、悲憫世人，可惜那場戰爭死的人太多了，徹底擊毀了老祖心中的信念，所以老祖才會頹廢吧。”風凝霜想到這裏，她的心中就止不住地難受。
“明天就是決戰的時候了，凝霜，你可以去嗎？”韻染有些擔心風凝霜的身體狀況，風凝霜說：“我必須要去，我總是覺得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好！”韻染從來不會否定風凝霜的決定。
“我想出去看一看。”風凝霜抬起頭看著韻染，韻染失笑道：“我知道你躺不住，你就出去看看吧。”
簡寧坐在枯草地上，她手中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有一塔沒一塔地甩著。簡寧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過臉一看，居然是風凝霜：“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沒事吧？”
“我又不是受傷了，隻是陷入了夢境。”風凝霜在簡寧的身邊坐下。
簡寧有些不解地問：“被夢境困住，是什麼夢境？”
風凝霜想了一下，問：“簡寧，你有沒有聽過老祖這個名字？”
“老祖？”簡寧手中的狗尾巴草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小姐，你怎麼會問我這個人？”
“因為在我的夢中這個人出現了，他是風煞門的建門之祖。他和左棠老人師出同門，又同時為仙，我覺得你應該見過他，所以就想問問你。”看到簡寧這個樣子，風凝霜很確信簡寧一定是認識老祖的，而且兩個人的交情應該還不淺。
簡寧的神情落寞，她回想到以前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甜，也有些苦：“老祖和左棠老人是同門的師兄弟，你別誤會，他們一起求學的，正好同時被當時一個很有名的先生看重，收為弟子。老祖其實並不是他原本的名字，那個先生在老祖一進門的時候就幫他改了名字，他本來的名字也就漸漸地被遺忘了。嗬，老祖算什麼名字啊，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地接受了這個名字。老祖的天資不如左棠聰穎，左棠學什麼都快，但是那個先生明顯更偏愛老祖，那個先生曾經說過老祖胸懷天下、慈悲心懷、善良勤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真心之人。”
“你對老祖的了解應該不止這些吧？”風凝霜總是覺得簡寧還有話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