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煙火盛宴(上)
韻染推開了房門,他走進了新房,這個房間是他親自布置的。韻染知道,風凝霜不喜歡太過花哨的裝飾,所以整個房間的布置看上去非常簡單。中間就是桌子和凳子,今天的桌子上鋪著大紅色的桌布,上麵擺放了瓜果花生之類的東西,以及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
房間的左邊是一個簡易的書房,在靠窗的位置擱置了琴,平常風凝霜沒事的時候一般會選擇彈琴。放在琴後的並不是凳子,而是一個軟塌,可以小憩的時候躺著。房間的左邊就是臥房,用屏風隔開了臥房與外麵的景象。
風凝眉知道韻染進來了,她很識趣地離開了房間。房間裏頓時就隻剩下了風凝霜和韻染兩個人,風凝霜心中有些緊張,她放在雙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喜服的裙擺。風凝霜突然感覺眼前一亮,是韻染掀起了紅蓋頭,風凝霜抿了抿唇,她看著韻染,不知道該說什麼。風凝霜的眼睛瞟見桌子上正在燃燒的紅燭,她心中就是莫名的開心。
韻染握住了風凝霜抓著喜服的手:“再這樣下去,衣服都要被你抓破了。”
風凝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韻染放開她的手,走到外間端來了酒,他倒了兩杯酒走到床邊。風凝霜接過其中一杯,韻染挨著風凝霜坐下,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喝了交杯酒。
韻染收回空酒杯:“凝霜,這次的婚禮,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好的事情,雖然不夠盛大,但是我已經很努力地給你一個用心準備的婚禮了。”
風凝霜笑的更開心了:“我知道啊,我很開心。韻染,這輩子,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比你對我好。不過,這應該還不是全部吧?”
韻染將空酒杯放在桌子上:“當然不是全部,我相信你也不喜歡太過尋常的婚禮,所以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場煙火盛宴,也算是給這個婚禮一個完美的收場。”
“韻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個待在這裏,什麼都不知道。”風凝霜生怕韻染會自己去,然後丟下她。韻染對著風凝霜伸出了手:“我們已是夫妻,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不是嗎?”
風凝霜站起身,握住了韻染伸出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沉煦一個人坐在房頂上,他看著下麵人聲鼎沸的熱鬧場景,心中有一處始終是空空的。火穎飛身上房頂,她站在沉煦的身後,看著沉煦孤單的背影,火穎不知為何就看出了沉煦的悲哀。好像一瞬間,這個世界都離沉煦遠去,那些熱鬧的場景,與沉煦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沉煦。”火穎突然就喊出了沉煦的名字,好像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
沉煦知道是火穎來了,他轉過臉看向火穎:“快來啊,我可是等著喝酒呢!”
火穎拿著兩壇酒走到了沉煦的身邊坐下,她將其中一壇酒遞給沉煦,沉煦接過,他打開蓋子就直接喝了:“好酒!”
“這當然是好酒,據說不知道是前幾任的門主窖藏的酒。今天小姐大婚,都拿出來了,你就偷著樂吧,一個人可以喝一壇酒。”火穎也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了味蕾,火穎覺得很爽快。
“我看你這個樣子,也應該很少喝酒吧?”
“我以前是在南嶽國那邊看守聚靈咒,為了保護聚靈咒,哪裏敢喝酒啊?你呢,雪域的酒好喝嗎?”
“雪域?”沉煦笑了,但是笑容中紅帶著一點淒涼的感覺,“在那裏,哪裏有酒喝啊?師父說過,酒不是一個好東西,會摧毀人的意誌,所以,酒在雪域是一個禁忌。不過,我以前偷偷地喝過,那個時候覺得酒也就那樣,哪有那麼好喝。可是,今天喝著這酒,卻覺得非常好喝。”
火穎有一瞬間覺得沉煦非常可憐,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母親是易水兒,他的妹妹是南宮纖羽,他的父親就是尋枯,但是沒有人會告訴他。他從小在雪域長大,可是他一直都被壓抑著,他看似溫暖關切別人,但是他的內心早就破碎不堪,他的痛苦,他的孤獨,從來都隻有自己承受。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格外珍惜和風凝霜之間的友情。正是因為沉煦的經曆,他更加能夠看清一個人的心和他的本性,而不是通過一個人的身份決定是否和她成為朋友。就像現在,其實沉煦並沒有因為她是風煞門的護法而和她劃清界限。
“沉煦,我們現在也算朋友了吧?”
“算是吧,你救我,我救你,禮尚往來,倒成了朋友。”
“那你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說,我發誓永遠不會說出去。”
“真是可笑,我活到現在,沒有什麼朋友,你和凝霜都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卻都是風煞門的人。而我所謂的同門師兄弟,都一個個的不理解我。”
“我知道你啊,你這個人啊,重情重義,隻要是你認定的朋友,就永遠都不會改變。從今往後,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有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直說,我為你兩肋插刀、萬死不辭。”
……
兩個人不知不覺喝了很多酒,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說了很多話。此刻的沉煦,並不知道,今日火穎的話,在將來的一天卻一語中的,成為了沉煦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痛、愧疚,也是成為了他一生的思念。
沉煦的雙眼已經有些朦朧,火穎也喝了不少的酒,此刻醉了。沉煦放下酒壇,他看到火穎搖搖晃晃的樣子,不由地笑道:“就你這樣還喝酒呢,坐都坐不穩。”沉煦的話剛剛說完,火穎就一頭栽了下去,沉煦嚇得趕緊托住了火穎的頭,差一點火穎就要滾下去了。
沉煦看著火穎已經睡著的樣子,他搖了搖頭,他可不知道火穎住在哪裏,把人往哪裏送啊?沉煦抱著火穎飛下屋頂,他將火穎放下,火穎靠著一棵蕁瀲花樹醉的不省人事。沉煦知道會有在這裏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就要離開了。沉煦剛剛站起,正好瞥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沉煦心中一驚,頓時就明白了什麼,他立刻就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