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麵具之下
看著簡寧這個樣子，左棠老人記憶中那個溫婉的女子已經逐漸消失：“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曾經的我溫婉柔弱，可是我得到了什麼，隻有你無盡的背叛。如今我複活了，但是這一次我隻是為了殺你，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手刃了你。”簡寧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溫婉嫻靜的女子，對左棠的恨，已經充斥了她的人生。
“既然如此，那麼我隻能殺了你。你不能為我而活，我就隻有再讓你死一次。”左棠對著簡寧揮下了一劍，風凝霜可不想自己剛剛複活了簡寧，簡寧就這樣死去了。風凝霜控製落在地上的白玉笛替簡寧擋了這一劍，左棠看著風凝霜：“看來你還真是礙事。”
左棠老人一掌打向風凝霜，沉煦想要去攔，左棠老人直接打開了沉煦，沉煦倒在地上，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風凝霜，他真的盡力了！畫瑾年握著子宵，他在想要不要出手？
可是，畫瑾年很快就停住了，所有的人都看向左棠老人身後，但是所有人都忘記了提醒左棠老人。左棠老人感覺自己的腿被一隻手拉住了，他以為又是哪個弟子攔住了自己，他一掌就向後打去，這一次，無論是誰，他都會殺了這個弟子。
但是入目的卻是韻染，韻染居然衝破了五星劍陣，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看上去有幾分詭異。左棠老人這一掌打了過來。韻染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左棠老人的手腕，生生地把他扔了出去。
左棠老人被韻染扔在地上，他還是有些不能相信發生的一切。其實何止是他，剛才目睹了一切的人也不能相信，韻染在五星劍陣中，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紅色，居然用手撕裂了五星劍陣衝了出來。
此刻，韻染和風凝霜麵對麵站著，韻染臉上的麵具在這時候掉落在地，他的臉，就這樣呈現在所有人麵前。
他被擋住的那半張臉，皮膚上蔓延著無數血紅色的絲線，就像是樹枝一樣交錯橫生。可是，原本非常恐怖的畫麵，在韻染那張妖豔到極致的臉上，卻更加突顯出了妖異和詭譎。韻染的皮膚原本就非常白，白的幾近透明，他臉上那橫生的血絲就像是濃墨重彩的幾筆，為他增添了幾分不同的美。
沒錯，就是美！韻染的容貌如果遮上半張臉，隻會看到他的俊美出塵，但是一旦看到他的全貌，就會覺得韻染的臉有一種女子的柔美，即使是風凝霜，在韻染的麵前也要遜色三分。這樣的韻染，就像是罌粟花一樣，美麗而又妖異。
韻染的眼睛是血紅色，就連一點黑色都看不見，他的世界似乎都變成了血紅色。看不見雪域眾人，也看不見風凝霜！
“雪域弟子聽命，殺了韻染，不計一切代價！”左棠老人沒想到韻染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努力地站起身。
左棠老人下令，四大長老就衝了上去，雪域眾弟子也在這時飛身上去攻擊，韻染飛到半空，所有的人圍成了一個圈去攻擊他。左棠老人從上麵用劍直接刺向韻染的天靈蓋，四麵楚歌，韻染非死不可。
風凝霜看著發生的一切，她看著韻染，為什麼這樣的韻染她是這麼熟悉，又是這麼陌生。風凝霜突然想起了自己遺忘的那一夜，那一夜自己醉酒之後，原來她已經摘下了韻染的麵具。那個夜晚，在南嶽國的皇宮，月下，她看到了韻染麵具之下的那張臉。可是，那個時候的她一點都不害怕，依舊是那麼依賴著韻染。
“韻染……”風凝霜喃喃地喊了一聲韻染的名字，她抬頭看向空中的那個男子，眼中是擔憂。
但是，風凝霜的擔憂顯然就是多餘，韻染直接震開了那些人，一道藍光以韻染為中心向四周打開，所有的人都被這光打中，落在雪地中。
很多弟子都吐出了血，那猩紅的血在潔白的雪地上是那麼的顯眼。隻有沉煦、畫瑾年、文梔、古眠冷、青容和溫旭沒有受傷，不，應該是他們幾個人根本就沒有出手，隻是在觀望。
韻染落在地上，他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厲鬼，眼裏沒有生命，隻有殺戮。韻染手心出現藍色的光球，韻染將光球拋出，光球所過之地，弟子全部死了。所有的人都害怕死看著韻染，害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
“韻染，你別胡來，仙君會殺了你得。”左棠老人開口，可是此刻的韻染根本什麼都聽不到，他隻知道，他要殺光這裏所有的人，一個不留。他體內平常一直在壓抑的氣息已經徹底爆發，隻有嗜血的衝動。
韻染看向沉煦，所有的人都知道，接下來死的就是沉煦。沉煦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或許死才是最好的結局，而且他可以確認風凝霜今天不會死在左棠手中，這就夠了。
韻染的手腕突然被一雙素手握住，風凝霜看著韻染那雙血紅色眼睛，他臉上的紅血絲仿佛有了生命一樣微微地遊動，看上去非常恐怖。
“韻染，已經夠了。”風凝霜堅定地說，“我們走吧！”
韻染一個反手就繞開了風凝霜的手，他很想殺了眼前所有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這個女子，他下不去手。
“你、是誰？”韻染開口，風凝霜有些不敢相信韻染居然忘記了自己。
風凝霜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為了救她，韻染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韻染，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我是風凝霜，是你陪著我長大，在風煞門的每一天都是你陪著我，你教我法術，教我認字，每一年的生日你都會給我準備禮物，白玉笛就是你費盡千辛萬苦為我製作的法器。每一次爹爹懲罰我的時候，也是你一次次地幫我。你每一次出去，都會給我帶回很多禮物，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你知道我怕喜歡什麼，知道我討厭什麼，知道我害怕什麼，你曾經說過你會陪著我、保護我一輩子，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韻染的眼中出現動容之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擦去風凝霜臉上的眼淚：“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