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清心

第七十五章:清心

梵音在感受到水族宮殿的異動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機會。所以她選擇讓連景淵單獨離開,而她則在這裏等待機會。

梵音看到韻染救了風凝霜的那一刻,她就明白風凝霜是埋在畫瑾年等人中間的一個暗子。可是,她怎麼可以和韻染公子如此親近?

梵音一路跟著他們,她看到韻染就要殺了宣情的那一刻,她就出手了。殺了韻染公子,然後再殺了風凝霜,最後她就可以和宣情談條件。可是她沒有想到風凝霜會為韻染擋那一針,她也沒有想到韻染居然就這樣殺了宣情。她在聽到韻染喊出“凝霜”這個嘛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完了。

原來一直以來如此神秘的三小姐風凝霜就是埋在畫瑾年身邊的一顆暗子,原來霜兒就是風凝霜。梵音想起在南嶽國發生的一切,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她都明白了。可惜,已經太晚了。

“韻染公子,我告訴你,風凝霜中了我的金針,再加上她之前受了傷,很快就會死了。”梵音第一次發現麵臨死亡是一件這麼開心的事情,“沒想到風煞門的三小姐風凝霜最後是死在我的手裏,當初你在絕羅殿和我交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今天會死在我的手裏?”

風凝霜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剛剛張開嘴,又溢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韻染想為風凝霜療傷,但是風凝霜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努力地搖頭。韻染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為自己療傷,不然他就會有生命危險。

“為什麼?”韻染不明白,風凝霜為什麼寧可死,也不願意讓自己為她療傷。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如、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我希望,那個人是你。韻染,原諒我的自私,我、我沒有辦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隻有我離開你了。”風凝霜真的是耗盡了最後一絲的真氣,血順著她的臉落到地上,五髒幾乎是扭曲一般地疼,人死的時候都這麼痛苦嗎?

韻染眼底的痛意幾乎是深入內心,一直以來,他都在保護風凝霜,他這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風凝霜。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慢慢地變了?在湖邊,他落在風凝霜唇上輕輕的一吻,他以為隻是一個玩笑,其實不是,他已經動心了。

在南嶽國,他看著舞台上風凝霜和畫瑾年相擁的場景,心中是無比的痛意,可是他居然天真地以為自己隻是擔心風凝霜喜歡畫瑾年而忘記她的任務。其實並不是這樣,他隻是嫉妒,嫉妒畫瑾年可以抱著風凝霜。而在河邊的那一吻,又何嚐不是他心中不平,賭氣而吻呢?

當他看到風凝霜哭著抱住他時,他心中的悸動是隱藏不住的。月夜之下,他看著醉酒的風凝霜,又何嚐不是一種心動呢原來,在不經意之間,風凝霜早就已經融入了他的生命。隻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還以為他隻是在保護風凝霜。

韻染可以為了風凝霜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不可能真正交托出自己完整的心。可是,一切都錯了,他的心早就不是他的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初見風凝霜時,她隻是一個小女孩。他手把手地教她法術,為了讓她不那麼的悶,他帶她去外麵看星星;為了讓她開心一點,他願意苦練廚藝,隻是為了讓她吃到美味的點心;知道風凝霜喜歡在蕁漣花下散步,他就陪著她一起;當他知道風凝霜沒有趁手的武器時,他千辛萬苦地為她找來白玉笛……

其實他的任務隻是保護她,從來不需要做這些,可是他忍不住去接近風凝霜,風凝霜的身上總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她開心,他就開心;她難過,他比她還難過。

他陪伴著風凝霜從小到大,看著風凝霜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變成現在的絕色女子。可是現在,他生命的支柱,他唯一的溫暖就要離開他了。

“凝霜,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你好不容易走進了我的生命裏,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離開我?”韻染緊緊地摟著風凝霜,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凝霜,你離開我,我應該怎麼活下去?”

風凝霜很努力地想要笑一下,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韻染,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可是我不得不離開。韻染,沒有我的日子,好好地活下去,我真的不希望你忘了我,至少,記得我、久一點。我不後悔為你而死,我後悔的,隻是沒有多陪你一點。我知道你內心的恐懼,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緊緊抓緊過你,對不起……

風凝霜抓著韻染的手無力地垂下,她眼角的最後一滴眼淚落在地上,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淚痕。

“啊……”韻染抱著風凝霜的身體不鬆手,他體內的氣息愈加地紊亂,他拚命想要壓製住的氣息,就要破體而出。

此時的水麵上,天氣驟變,海浪洶湧地拍打著礁石。狂風驟雨突然來了,明明是白天,可是天地之間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正在壓抑著什麼。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帶你離開,你就不會出事,對不起。”韻染喃喃地說,他的眼睛也在慢慢地變色,紅色逐漸占據他的眼睛。

水族宮殿的震動停止了,可是梵音看著一直抱著風凝霜看不見臉的韻染,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深。

韻染慢慢地抬起自己的臉,他臉上的麵具已經摘下,紅色的眼睛,左眼旁邊細紅的血絲就像是活了一樣遊動著。

“啊……”梵音看著這樣的韻染,她真的恐懼了,在她麵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

“是你殺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韻染抱著風凝霜突然出現在梵音的眼前,梵音看著盡在咫尺的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心髒都要跳動的破膛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自己的心髒被一雙手完整地取了出來,心髒甚至還在看跳動。血流到韻染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上,血順著韻染的手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紅與白的對比,卻顯得那麼的詭異、那麼的震撼、那麼的美麗。

“你不會就這樣死的,你會比死更加痛苦。”

韻染的聲音響起,帶著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