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絕愛
“文曜軒現在是藥石無醫，除非你肯一命換一命。”風凝霜還是殘忍地說出了這個唯一的辦法。
墜兒看著還沒有醒過來的文曜軒，也許文曜軒將會永遠醒不過來。不，這絕不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你真的決定了嗎？”
“霜兒，你不明白。對於我來說，曜軒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了曜軒，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曜軒救了我，讓我對未來有了希望。他曾經對我說過，希望以後和我一起離開南嶽國，過那種平民的尋常日子。沒有錦衣玉食，我會很開心，因為他會一直陪著我。可是我知道，他不會開心，他壓抑了一輩子，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離開這裏，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皇，而不是像我一樣的平凡。
曜軒覺得我開心，他就會開心。可是他忘了，他如果不開心，我又怎麼會開心呢？所以我當初毫不猶豫地選擇進宮，隻有進宮，我才能幫他。可惜，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救我。”
墜兒一邊哭，一邊說。風凝霜扶起了墜兒：“我明白你的感受，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
其實方法很簡單，就是換血。以血換血，以命換命！這種方法是很多人都不願意使用的方法，因為換血的兩個人必須是真心相愛，可是誰又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麵前呢？
換血之後，毒素全部轉移到墜兒身上。墜兒的臉色慢慢泛青，但是文曜軒的臉慢慢開始變的紅潤。墜兒忍受著心中的絞痛，她努力地笑著，盡管她此刻眼淚含在眼眶裏。
“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先走了。”風凝霜看不下去了，她走出了寢宮，恍惚之間她聽到墜兒說了一聲：“謝謝！”
風凝霜有些諷刺，謝謝？謝什麼，有什麼值得謝的？她隻是用一個人的命，換了一個人的命，她並沒有做什麼！
墜兒努力地握住了文曜軒的手：“曜軒，我的這一生原本是卑微的，因為你的愛，我的人生才有了光明。其實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希望，我可以幫你，所以我現在很開心，因為我真的幫你了。
曜軒，我想過我們以後的樣子，我們一起離開了南嶽國，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會有自己的家，會養一群雞，養一條狗，每天早上我去河邊替你洗衣服，然後回去為你做飯，你去挑水，我去喂雞。我還會織布，那樣的話，你就去耕田吧！
我們也許還會有可愛的寶寶，他們會喊我們爹和娘，他們每天都會纏著我們，我們就會給他們將很多很多的故事。男孩就像你，女孩就像我，他們都會非常乖、非常乖！我們看著他們一點一點地長大，而我們會一點一點地變老，最後我們都變成老爺爺、老奶奶，但是我們會一直相互扶持著走過這一生。
曜軒，這是一個很美的夢，對不對？做夢，很多人都會，可是我從來不敢做這樣的夢。直到遇到你，我就開始做這樣的夢，你知道我聽到你說要帶我離開南嶽國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墜兒嘴角溢出的血越來越多，她的頭靠在床沿上，她的手還是緊緊地握著曜軒的手。
曜軒，你知道嗎，自從遇到你開始，我每天早上醒來，都會覺得自己還在夢中，有你在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很幸福，都很開心。
墜兒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曜軒，我真的很愛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美好的夢……”
墜兒的手鬆開了，她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永遠都不會再睜開了。那雙曾經無數次握住文曜軒的手，再也不會有力氣去握他的手了。那張言笑晏晏的臉，再也不會再一次活生生地出現在文曜軒的麵前了。
曜軒，沒有我的以後，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讓自己孤單，不要想我，不要為我哭泣。因為把你單獨地留在這個世界上，死後的我很冷，而如果我通往冥界的路上鋪滿了你的淚水，我會更冷的。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下輩子我還是不願意忘記你，我愛你，墜兒永遠愛文曜軒，勝過自己的生命……
風凝霜漫無目的地走著，她的腦海中浮現起往日一幕幕的場景，她和墜兒在花燈節的舞台上相遇，她送墜兒百花燈的場景，她在宮裏再次見到墜兒的樣子，那個夜晚墜兒對她所說的話……
第一次，風凝霜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她救不了別人，救不了墜兒，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墜兒死去。她現在已經如此難受，如果文曜軒醒來之後發現墜兒以命換命讓他活下去，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霜兒姑娘！”沉煦的身邊在風凝霜的耳邊響起，他已經跟著風凝霜很久了，從墜兒去找風凝霜的時候他就一直跟著。所以他明白此刻風凝霜的內心因為墜兒的事情是多麼的難受，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解風凝霜。
“你們回來了？”風凝霜反問道。
沉煦第一次在風凝霜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叫做嘲諷的神情：“霜兒，我們之前瞞著你拿封天印，不是故意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原本就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風凝霜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你還是讓文梔去向她的父皇請罪吧，我一向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霜兒姑娘，你在沉煦的心中很重要。我們是擔心你會有危險，所以才一直瞞著你，我們沒有惡意。”沉煦趕緊解釋，他不希望霜兒對他們產生誤會，也不希望風凝霜因為這件事兒離開他們。
風凝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其實你們從一開始的確就不應該相信我，我和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會離開南嶽國，有緣再見！”風凝霜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沉煦準備去攔風凝霜，但是風凝霜走的很快，他沒有趕得上，當然，他也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麵對風凝霜。
風凝霜瞥見還站在原地的沉煦，她知道畫瑾年等人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水族，在那裏等待著他們的會是玄武水漣漪看守的聚靈咒。沉煦，我們很快就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