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寢宮之中,隻有文帝和風凝霜兩人。
文帝問道:“我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風凝霜看文帝眉間的死灰之色,想到他才和文梔相聚,便要天人永隔,心中也有不忍:“皇上,恕我直言,您這根本不是病,而是蠱毒。”
文帝猛然抬起頭:“你說什麼?”
“噬心蠱!中了噬心蠱的人,每次發作都會心疼如針刺一般,可是一般的大夫根本看不出來,隻會以為是普通的心疾。長此以往,您就會像患了心疾一樣,心痛而死。”風凝霜解釋道。
文帝不由地握緊了拳頭:“霜兒姑娘,你就直說吧,朕還有救嗎?”文帝知道,也許風凝霜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他不怕死,但是他現在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
“現在能讓您活下去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解了您的蠱毒。但是,您的身體虧損太大,即使是解了噬心蠱,也隻能延緩您的壽命。”風凝霜淡淡地說。
“如果我不解蠱毒,還有多長時間?”
“一年之內,必死無疑!”
“那如果解了蠱毒呢?”
“如果有上好的補藥,我可以保證您五年之內無虞。”
“如何解蠱?”
“不知皇上可曾聽過封天印?”
文帝眼睛猛然收縮:“你、你怎麼會知道封天印?”
“我是個大夫,我的醫術精湛,我知道任何的治病之法。當然,我也知道封天印可以殺死皇上體內的噬心蟲!”風凝霜明白,封天印對於南嶽國而言意味著什麼,文帝不可能隨便告訴一個人,封天印在哪裏!
文帝陷入了糾結之中,這個女子真的可信嗎?
風凝霜知道文帝不可能輕信於她,就說:“皇上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畢竟,五年,也很短!”
風凝霜說著就往門口走去,文帝喊住了她,風凝霜沒有回頭:“我這個人,很有醫德,不會輕易說出病人的病情!”
門被關上,文帝知道風凝霜已經出去了。文帝總是覺得這個霜兒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美麗,卻帶著致命的毒素?這樣的人,真的是雪域的嗎?
風凝霜一出門,就看到外麵的人一臉焦急地看著她,風凝霜直接開口:“我答應了皇上什麼都不會說,如果皇上想要告訴你們,皇上會親口和你們說的!”
“姑娘,這裏是皇宮!”文後已經帶著威脅了。
風凝霜對著文後淡淡一笑:“正因為是皇宮,所以我明白,皇帝的命令是必須遵守的。”
文後寬大的鳳袍下的手緊緊地握著:“霜兒姑娘,不要忘了今日所言。”
“霜兒愚鈍,記性不好,可能記不住。隻怕皇後娘娘的提點,霜兒不明白。”風凝霜好整以暇地看著文後,她明白,今天必須殺雞儆猴,她可不希望這幾個皇子公主天天跑過來問自己文帝的病情。
文後帶著文曜軒離開,文曜遠也緊跟著走了,文曜宇卻對著風凝霜說了一句:“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文音走上前:“霜兒姑娘,你有父皇和文梔妹妹的庇護,不用擔心這幾個人。”文音看著文曜宇走遠了,她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其他人都離開了,文梔才走上前:“我帶你們去看看住的地方吧,怎麼樣?”文梔選擇了不問,因為她清楚霜兒的性格,也明白文帝的用意。
南嶽國的南麵不遠處就是一座火山,這座火山常年寸草不生,幾乎沒有活物,因此人煙罕至。
風凝奕禦劍而來,他停在火山山腳,就大聲喊道:“火穎,你在嗎?”
風凝奕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就從山上飛了下來。火穎一身紅衣,麵容精致清麗,配著那一身紅衣竟有幾分惑人心的美麗。
“屬下參見……”火穎話未說完,風凝奕就拉住了她:“你別給我整這些虛的,我可不在乎。這次來,是有事情要通知你!”
“什麼事?”火穎問道。
“雪域的弟子已經到了南嶽國,裏麵就有古眠冷。上次古滎來奪聚靈咒沒有成功,我爹擔心古眠冷一行人也是為了聚靈咒而來,你要小心!”風凝奕說的很認真,火穎麵色凝重,她一向守著在南方的聚靈咒,上次差點出意外,這次隻怕更加要小心了!
“大少爺,上次聚靈咒差點被奪,是有一個人暗中幫助我,否則現在不知道會是什麼局麵。我總是覺得,這南嶽國已經不簡單了!”火穎稟告道。
風凝奕安慰道:“火穎,你也別自己嚇自己。凝霜就混在那群人中間,她會在暗中幫你的。”
“三小姐也來了?”火穎心中對這個三小姐更多的是敬佩。
風凝奕點了點頭:“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要小心!最近,南嶽國有什麼異動嗎?”
“最近絕羅殿的動靜很大,已經引起了文帝的注意,守城的士兵也加緊了盤查,就怕南嶽國會出什麼事。要不要警告一下絕羅殿?”
“不用,韻染公子吩咐了你四個字!”
“什麼?”
“靜觀其變!”
皇宮中,文梔陪著文帝逛著禦花園。
“梔兒,在雪域上沒有這些花嗎?”文帝看文梔無論看到什麼都那麼驚喜,心中多了幾分愧疚。文梔解釋道:“雪域畢竟是在雪山之上,除了雪蓮,基本上看不到花。”
文梔掐了一朵花插在自己的發髻中:“父皇,好看嗎?”
“好看,梔兒是最美的!”文帝想起花燈節就在這幾日,便說道,“梔兒,過幾日就是南嶽國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你的幾位同門一起去玩,好不好?”文梔第一次聽說花燈會,立馬就答應了下來:“太好了,我也是第一次下山,沒想到就能碰到花燈節!”
“到時候會有一個在祭台點天燈的儀式,是由父皇親自去點,你到時候陪著父皇可好?”文帝心中有些感慨,當年是月兒陪著他去點那天燈,如今玉兒已經不在,但是文梔卻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的心中很欣慰。
文梔握住了文帝的手,她笑著說:“父皇,文梔會一直陪著你的,不僅僅是陪您在祭台點天燈,以後文梔無論身在哪裏,心裏都會牽掛著父皇。”
文帝高興地將另一隻手覆在了文梔握住自己的那隻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