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往事辛密

“風煞門一直被世人認為是邪教,但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守護這天下太平的就是風煞門呢?”引路婆婆的眼中似有無限的哀怨,“風凝霜,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什麼正邪,那是因為你清楚一切原由。可是世人不知,難道你真的願意讓世人看輕風煞門?”

風凝霜的思緒流轉,引路婆婆說的不錯,風煞門一直以來都來維護天下和平,可是世人卻聽到風煞門的名字就如避蛇蠍一樣。風凝霜可以不看世人的眼光,可是她不想讓風煞門一直背負著邪教的名聲。

引路婆婆看出了風凝霜的動搖:“凝霜,隻要你真的可以維護幾界的和平,那麼風煞門將不再是人們口中的邪教。”

風凝霜笑了,笑得有些諷刺:“我可不是那種傻子,維護幾界的和平?能維護幾界和平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是我?而且就算我答應了,我拿什麼去維護幾界和平?我可沒有自負到以為憑我一己之力可以維持幾界的平衡和和平。”

引路婆婆讚賞地看了一眼風凝霜:“你很理智!你可知在仙界有一把上古通靈寶劍傾絕,當年仙界封印魔界用的就是傾絕。如今,傾絕依舊在仙界。”

風凝霜瞪大了眼睛,從來都是隻聽子宵,傾絕是什麼劍?

引路婆婆看出了風凝霜的疑惑:“與傾絕相比,子宵根本不值一提。凝霜,隻能你能拿到傾絕,你就會有絕對的力量。但是,我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依舊可以保持本心不變。我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風凝霜看向韻染,韻染笑而不語,風凝霜心中鎮定下來:“我隻是盡我所能,至於我能做到什麼地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會盡力。”

引路婆婆伸出手,她的五個指尖開始往外冒血,那些血沒有落在地上,反而在空中凝聚成一顆滾圓的血珠。引路婆婆手一揮,那血珠就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了風凝霜的手上,血珠從內往外延伸出幾條細細的鎖鏈。血珠就像是一個戒指一樣戴在了風凝霜的右手中指上,那幾條鏈子連接著血珠繞在風凝霜的手腕上,看上去煞是漂亮。

引路婆婆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孩子,這是我的精血,我已經將我所有的神力傳給你了,你現在還不能完全運用,但是你總有一天可以運用自如的。”

風凝霜心中一凜,引路婆婆對她的確是很好了,自己接受了著血珠,也就表示自己一定是要完成引路婆婆交給自己的任務了。來了一趟陵墓,居然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一個任務,自己還不能拒絕。

韻染走上前幾步:“婆婆,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引路婆婆隻是虛弱地笑了,但是臉上卻帶著欣慰:“我苟活了這麼久,隻是為了等到她。如今我已經等到了,再也沒有遺憾了。孩子,接下來你要去南嶽國尋找另一個神,他的身上有著墨隱的神力,他是······”

引路婆婆聲音越說越低,她的身影也逐漸變得透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變成了純色的晶體。

風凝霜伸出手,可是她的手剛剛碰到晶體,那晶體就消散了。風凝霜久久沒有放下自己的手,韻染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握住風凝霜久久沒有放下的手:“凝霜,引路婆婆已經羽化了······”

韻染的話還沒有說完,風凝霜就把臉埋在韻染的胸膛。韻染感覺到胸膛的濕意,他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風凝霜的背:“你的身上有引路婆婆的血珠,從今往後,你就是她生命的延續!”

血珠在這時散發出血紅色的光將二人包圍,紅光散去,二人已經不見了。

風凝霜和韻染站在山頂,山下就是神墓村。

風凝霜往前走了一步,她伸出右手,無數的紅絲從血珠中伸出來包圍了整個神墓村。風凝霜雙手交替扇動,白色的晶點不斷地飛向神墓村,白色晶點融進包圍著神墓村的紅絲,慢慢地紅絲變得透明,最終再也不見。

風凝霜收手,她看著韻染,眼睛有些空洞:“你知道多少?”韻染看向神墓村,眼睛裏有一些風凝霜看不懂的東西:“我知道很多,我知道神墓村的村民為什麼中毒,我也知道他們為什麼進入神墓之後不能使用法術而你我卻可以,我還知道連家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為什麼?”風凝霜追問。

“中毒是因為毒宗的人下毒,而連家的詛咒則說來話長,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法術的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對不起!”韻染的語氣淡淡的,可是風凝霜卻聽出了平淡底下的風起雲湧。

“那就告訴我,你能告訴我的。”風凝霜許久才開口,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和韻染之間隔了很多,似乎有一道她無法逾越的鴻溝,韻染知道很多,但是什麼都不能說。而她想知道一切,可是她不能問······

當畫瑾年、連景灝、沉煦、古眠冷、文梔走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風凝霜已經在等他們了。

文梔抱怨道:“我覺得那個什麼引路婆婆就是在整我們,沿著她給我們指的路走,我們直接走出來了。”連景灝不經意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拳,但是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那個婆婆應該是為我們指了一條生路,可惜我們這一趟並沒有解決神墓村的怪病。霜兒姑娘,不知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沿著那條路走了出來。”風凝霜打斷了連景灝的話,“我們現在還是回去看一看村民吧。”

畫瑾年見連景灝的臉色有些變了,他趕緊打岔:“我覺得霜兒姑娘所得很對,我們現在還是回去看一看村名吧!”

幾個人剛走了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巨響。幾個人往回一看,那神墓居然塌了······

六人走進神墓村,他們發現村名已經恢複了正常,都已經回家了。江婆婆特意等著他們。看見他們六人回來了,一臉喜色地說:“景灝,這次真的是要謝謝你們了,村名們的病都好了。”但是下一秒,江婆婆的臉上又顯出了憂色,“可是,神墓居然塌了,現在村民們都在討論,是不是你們這一趟惹怒了神明······”

江婆婆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幾人已經明白了江婆婆的意思。風凝霜開口:“江婆婆,這神墓帶給神墓村的真的是幸運嗎?恐怕這麼多年,神墓村從來都沒有得到真正的寧靜吧!也許神墓坍塌,對神墓村而言是一件好事,該走的人都走了,留下來的人就可以得到永遠的寧靜,不是嗎?”

江婆婆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風凝霜會這麼說。但是江婆婆想起這次的怪病,她就釋然了:“我明白了,我會和村長說的。姑娘,你說得對,這也許才是神墓村真正的平靜吧!”

江婆婆蹣跚著離開,風凝霜看著江婆婆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引路婆婆。如果引路婆婆隻是一個普通人,想必她就不會因為神族的事情而犧牲了自己,她一定也可以像江婆婆一樣安度晚年,平靜寧和。

“瑾年!”熟悉的聲音在畫瑾年的耳邊響起,青容已經收起劍,她看見畫瑾年,趕緊走上前問,“瑾年,你們幾個人沒事吧?”

畫瑾年沒想到青容會來這裏:“師姐,我們都沒事,你怎麼來了?”青容的擔憂這才減輕了:“溫旭說與你們幾個人的聯係斷了,我以為你們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我特意趕了過來。”

畫瑾年還沒有回答,連景灝已經就先說:“青容師姐,你太多慮了。我們幾個人是下山曆練,當然會遇到一些特殊情況,也不可能隨時和你們聯係。你就回去稟報師父,讓他們不用太擔憂,我們回好好保護自己的。”

風凝霜看了連景灝一眼,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青容也在這是注意到了風凝霜,風凝霜的樣貌實在是太出眾了,讓她不得不注意:“不知這位姑娘是?”風凝霜微微勾唇:“我隻是一個路過的大夫。”

風凝霜看向青容,目光柔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青容的長相並不出眾,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種如青蓮一般的氣質,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感覺。

青容見風凝霜的態度溫和,一點也不像是那種因為容貌出眾就自負的人,她的心裏對風凝霜就有了幾分好感:“果然是醫者仁心。”青容看著神墓村如今的情況,也已經猜到神墓村的怪病是已經治好了,“這二次神墓村的事情順利解決,師父知道了一定會開心的。掌門吩咐,你們接下來要去南嶽國。”

文梔的眼中閃過喜色,她匆忙地問:“真的嗎,要去南嶽國?”青容看了文梔一眼,雖然隻是淡淡的一眼,但是文梔卻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古眠冷站在文梔的麵前,擋住了青容的目光,青容沒什麼表情帝看著古眠冷:“眠冷,你是離空長老的徒弟,我不便說什麼。但是我勸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別放錯了心。”

青容在這一代的弟子中很有威望,但是她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樂哀怒。所以,此刻青容還是平淡地對古眠冷說著話,但是古眠冷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明天就走,我在這裏最後一次提醒你們,身為雪域弟子要做到寵辱不驚。希望你們這次下山曆練,真的可以學會什麼是寵辱不驚!”青容說完就掃了幾個弟子一眼。

連景灝低下了頭,但是他的眼睛中卻有著一絲不甘。

風凝霜看著連景灝,不知道在想什麼。

“姑娘,不知道你接下來想去哪裏?”青容突然問風凝霜。風凝霜回道:“叫我霜兒就好,我打算今天晚上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就走。我四海為家,哪裏有病人哪裏就有我。”

青容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霜兒姑娘果然是醫者仁心。”

畫瑾年聽到霜兒要離開他們獨自走,他正準備挽留,在看到青容的那一刹那,畫瑾年識趣地不再說話。

入夜,神墓村已經陷入了漆黑之中,然而風凝霜還沒有睡。

風凝霜一直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景色,她在等,等一個人。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前略過,風凝霜跟上了他。

黑色的身影停了下來,風凝霜站在了他的身後:“連景淵!”

連景淵轉過身,他拽下自己的麵罩:“沒想到居然是你,韻染公子讓我來找你,他說你會告訴我一切。”

“那你也知道交易的條件吧!”風凝霜冷冷地說。

“我當然知道!”連景淵的眼神有些陰沉。

風凝霜看向那已經坍塌的神墓,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對連景淵的憐憫:“當年連家人冒然闖入神墓,原本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而且他們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可是他們卻在分道走時沒有遵照規則,所以遭到了詛咒。

這個詛咒應該就是連家人苦難的開始,連家人每一代都會產下雙生子,雙生子中的一個天資聰穎,但是會給連家帶來巨大的災難。另一個孩子,一輩子都會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會英年早逝。連家人為了避禍,都會選擇在兩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殺了其中那個資質很高但是會為禍連家的孩子,可是這樣子長期下去,連家終有一天會毀在連家自己人手裏,他們要親手殺了連家的希望和災星。如果一個孩子是連家的希望,可是他又是連家的災星,連家會怎麼對待這個孩子?

你應該清楚,從小你就顯示出了極高的天賦,可是你的父母卻更加偏愛資質平平的連景灝。你的父親早逝,你的母親在那之後對你更加不好,應該是對你動輒打罵,對連景灝卻是出奇地好。”

“那他們為什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殺了我?如果那樣子的話,我就不用再這樣受苦了!”連景淵赤紅著眼睛大聲問,他不理解,她的父母為什麼明明那麼恨他,還要把他養大?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他殺了,那樣子,他就不會再承受這麼多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