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神跡

“這裏真的有河。”連景灝看著眼前的河流,心裏很是震驚。這河水很神奇,這裏就是河水的源頭,這河水一直在往遠處流淌。

畫瑾年的目光一沉,他心中對霜兒有些懷疑,能承受冰火藤之苦可以說她心誌堅定。可是她居然可以在外麵聽到這河流的聲音,霜兒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幾位通過了冰火藤的考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出現了,她滿頭的銀發梳的很是整潔,用一根木頭製成的簪子綰成了一個普通的發髻,看上去和藹可親。

“你是誰?”文梔一臉警惕地問。

老人並沒有因為文梔的不禮貌而變臉,她依舊是那樣的和藹,似乎隻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這些人在她的眼中就是過眼雲煙:“我是為你們引路的,你們可以稱我為引路婆婆。”引路婆婆對著河流彈出了一個白色的光團,河兩邊居然接連開出了白色的水晶花,水晶花一直往前蔓延盛開著,看上去霎是美麗。

這個老人可以用法術!

這個認知浮現在畫瑾年、連景灝、沉煦、古眠冷和文梔的心頭,他們明白了這個婆婆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這些水晶花會為你們引路,你們沿著開滿水晶花的路往前走,就會找到你們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引路婆婆開口。

連景灝對著引路婆婆抱拳:“多謝婆婆引路。”幾個人準備離開,風凝霜突然看向引路婆婆,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引路婆婆,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這種熟悉感自從她進入這個陵墓就一直在她的心頭盤旋。

“我們,還會再見嗎?”風凝霜問道。其他人不明白風凝霜為什麼這麼問,其實就連風凝霜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引路婆婆看向風凝霜,她突然就笑了:“姑娘,本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再見到你們。不過,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引路婆婆說著就慢慢消失了。

“霜兒姑娘,走吧!”連景灝催促道。

風凝霜沒有再想什麼,而是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

幾人順著水晶花盛開的方向走著,直到水晶花不再繼續生長,他們才停下了腳步,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片淒涼卻帶著壯觀的景象。

那是一堆各種各樣形狀的石柱,隻是它們早就已經模糊了原本的麵貌,有些石柱已經倒塌,看上去就像是戰爭之後的場地,淒涼而悲壯。這些石柱似乎圍成了一個很古怪的陣法,又像極了兩軍對壘的戰場。

風凝霜不由自主地走向石柱,她的手撫上了最邊緣石柱,她的心中也泛起陣陣漣漪。為什麼,看到眼前的場景,眼淚會忍不住地掉落,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霜兒姑娘,你怎麼了?”畫瑾年覺得風凝霜的情緒不對勁。風凝霜的眼眶已經濕潤,但是她強行忍下眼淚:“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裏很怪異。”

“我這裏很少有人來,沒想到今天一來就來了這麼多的人。”那聲音就像是從遠古回蕩而來,一個女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她一身素白紗衣,沒有穿鞋,左腳上戴著一個鈴鐺腳環。她從天而降,黑發無風自動,她慢慢地走向眾人,每走一步,就會帶著清脆悅耳的銀鈴之聲。她的麵容極美,顧盼生姿。

女子看向風凝霜,她的眼底深處閃過驚喜,然而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幾位來這裏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走到這裏。我也就不和你們廢話了,在你們麵前的是神跡,說是神跡,其實就是一局殘棋。這局殘棋隻差一顆棋子就可以成為一局完整的棋,可是我苦惱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找到,如果你們可以幫我解脫,我就放你們離開。”

這是一局殘棋?幾個人有些呆住了,沒有棋盤,隻是一些廢棄的柱子堆在一起,怎麼就是殘棋了?

“我對棋的研究也挺深的了,從未見過這樣的棋局,這怎麼幫你啊?還是,你不過是為了困住我們,故意在為難我們?”沉煦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在沒事找事。

女人勾唇一笑:“我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你們隻有解開這殘棋才能離開。我可以再等千年萬年,可是你們,解不開遲早會死在這裏,有你們陪我留在這裏,想必我是不會孤單了。”

沉煦和連景灝對視了一眼,沉煦頓時就明白了連景灝的意思,這個女人是在威脅他們,現在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惹怒了這個女人。至於棋局,到時候再看看!

“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解開這局殘棋的,你就放心吧!”連景灝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可是,你是何人?”女子看了一眼還有些恍惚的風凝霜:“我是什麼人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我敢肯定,如果你們沒有辦法解開這局殘棋,那麼這個世界上都沒有人可以解開了。我先行離開,等你們的好消息。”女子說著就慢慢地升向空中,最後消失不見。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風凝霜已經走進了神跡,她看著這些殘破的石柱,心中的痛意卻越來越深。風凝霜閉上了眼睛,恍惚之間,她周圍的場景都變了。

石柱都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天空變成了慘烈的血紅色!那是一個戰場,可是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戰場。那不是人類的戰場,是神的戰場!眾神竭力抵抗著外來侵犯者,可是平常法力淩駕於一切的神,在這些外來侵略者麵前卻是漸漸處於下風。弑神,還是弑神!直到,戰場上的神都化作無數的晶體徹底消失,神就這樣被消滅了!沒有一點硝煙,神死亡的時候化作的晶體居然是那麼美麗,就像是漫天的星火絢爛之後一點一點地化為灰燼。

風凝霜的眼淚滑過臉頰,落在地上。她緩緩地伸出手去觸碰那晶體,晶體碰到她的手居然更加璀璨。

仙、人、魔、冥隻餘四界,曾經淩駕於四界之上的神界突然之間就消失了。難道自己看到的場景,就是神界消失的原因嗎?那場戰爭,毀了一切?可是,為什麼隻有自己看到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牽引著自己一步步地走進石柱圍成的陣法中,難道自己與著陵墓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風凝霜心中劇痛,吐出了一口血,她倒在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這些?畫瑾年看到風凝霜吐血倒地,他趕緊跑了向風凝霜跑了過去,風凝霜最終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之中······

風煞門中,原本在打坐修煉的韻染突然也吐出了一口血,他體內的氣息翻湧,他去南海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氣息開始劇烈竄動。韻染努力運功壓製,他艱難地喊了一聲:“九淵!”

原本一直守在門外為韻染護法的常九淵聽到韻染喊自己,他趕緊推門進去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常九淵嚇到了,韻染剛從南海回來不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作?常九淵走到韻染的身後,他施法幫助韻染壓製體內的氣息。

龍吟之聲驟增,常九淵撤手,韻染體內的氣息被壓製住了。韻染重重地咳了幾聲,氣息亂竄帶動了他的寒毒,他這樣的身軀,還能撐多久?

常九淵極為好看的眼中透出濃濃的擔憂,韻染平複了自己的氣息:“九淵,在四大護法中,隻有你的龍吟功能助我壓製體內氣息,隻怕我有一天真的可能因為壓製不住那股氣息死了。”

常九淵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他不善言談,容貌也是平凡普通,隻有那一雙眼睛生的很是好看,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極其不引人注目之人。此刻,就連常九淵的心裏都有點擔心,韻染的情況他是最清楚的,自己的龍吟功法對他的作用以及越來越弱了:“屬下誓死保護副門主。”

“九淵,你要做的從來就不是誓死保護我,而是要保護凝霜。我的身體你也清楚,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凝霜,你聽懂了嗎?”

“屬下,明白!”

韻染歎了一口氣,是明白,而不是遵命!常九淵的固執他知道,常九淵是自己一手帶進來的,也是自己極力推他做青龍護法,他的衷心最終都不是對風煞門,而是對自己。

韻染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必須要去一趟神墓村,凝霜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常九淵的臉一黑:“屬下不同意,您現在最重要的養好身體。”

“九淵,你逾矩了!”韻染周身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常九淵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韻染目光掃向常九淵:“火穎還沒有回來嗎?”常九淵恭敬地回答:“上次古滎突然出手,火穎沒有預料到,她現在還在不能離開封印,不然······”

“好了,我明白了。你傳信給火穎,讓她在那裏好好地守著,暫時不要回來。”韻染麵無表情地吩咐著,常九淵應了一聲,韻染就走出了密室。

常九淵看著已經關上的密室大門,他的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堅毅,韻染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他的再生父母,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副門主!而副門主想要的,他會幫副門主搶過來。

韻染的手放在心髒部位,心髒跳動的節奏有些緩慢,他可以感受到風凝霜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的命運、他的生命,都是和風凝霜緊緊相連的,風凝霜有任何的危險他都可以感受得到,現在,凝霜在神墓村肯定遇到了危險,對她的精神造成了重創,不然自己不會受到這麼強的反噬。神墓村的秘密,他是最清楚的,可是他必須讓凝霜去神墓村,這是風凝霜的命,是她一出生就要背負的命運。

凝霜,韻染永遠陪著你!你生,韻染生!你死,韻染死······

雪域,左棠老人猛然睜開了雙眼,剛剛有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而無比熟悉的力量。不,那不可能,一切早就結束了,那股力量不可能會繼續存在的。可是,沒有誰會留下任何威脅,即使是左棠老人他也不敢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左棠老人召來青容和溫旭,青容和溫旭不明白為什麼處於閉關中的左棠老人會召見他們,但是他們還是趕緊趕了過去。

果然,左棠老人並沒有出關,兩人隻是在門外聽著左棠老人的吩咐:“你們最近要多注意風煞門那邊的動向,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直接彙報給我。還有,你們要密切和瑾年他們保持聯係,都聽明白了嗎?”

“是!”

“是!”

“還有,神墓村的事情解決之後,讓他們去一趟南嶽國,到了那裏,自然會有人去接應他們。”

“弟子明白!”

青容和溫旭離開左棠老人閉關的地方,溫旭問青容:“你有沒有覺得師父很奇怪?”青容點了點頭,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左棠老人:“師父下這種命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可能是因為師父不想再讓類似於古師弟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才讓我們多多注意風煞門的動向。你別想太多了!”

“南嶽國是什麼地方,我記得文梔師妹就是弄月長老從南嶽國帶回來的。”溫旭的眼底閃過暗光,不過青容並沒有看見。青容似乎永遠都是一個那麼穩重的人,她的回答也永遠都是那麼滴水不漏:“雪域的弟子基本都是從各地帶回來的,弄月長老從南嶽國帶回文梔師妹也是看中了她的天資。這次師父讓他們去南嶽國,可能是想讓文梔師妹回家看看,文梔師妹並不像我們一樣是孤兒。”

溫旭點了點頭:“師姐,難怪師父一直看重你,看你這穩重的性子就是我們學不來的。”青容歎了一口氣:“你少在這裏貧嘴,快去聯係瑾年他們。”

溫旭突然停下了腳步,青容不解地看向溫旭,溫旭的麵色糾結,但是他最終還是開了口:“青容師姐,你別怪我啊,我也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其實,靈石這幾天一直沒有感受到瑾年他們的動向,也就是說,我們和瑾年之間的聯係不知道被什麼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