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交換條件

魘晨的話輕描淡寫,卻聽得紅衣女子無比沉重,獻身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剛剛活過來的人,要變成比死亡還痛苦一百倍的傀儡,明明有自己的意識,有痛苦的感受,卻無法執行自己的思想,連痛苦的叫一聲也不可以。

紅衣女子呆呆的在原地,不敢想象變成傀儡以後的結果,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次翻身的機會,連自己修行的禁術,都沒有完全的突破,更何談將自己所恨之人,千刀萬剮?!

想著想著,紅衣女子便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拍在了地上。

此時魘晨已經揚長而去,他侍奉了魔祖十幾萬年,守護了十幾萬年的承諾,終於要解脫了。

還記得最初在溪邊浣衣的姑娘,那清純的笑容,紅潤的臉蛋兒,烏黑的秀發,讓人著迷,那時的魘晨還是天邊散仙,被女子的笑容吸引,來到河邊觀看,看得有些入神,忘記了隱身,被那凡人姑娘看見。

那姑娘也對魘晨一見鍾情,所謂一眼萬年,大概就是如此。

一畝良田,一間茅屋,一條小溪,一顆古樹,一段戀情,兩個人生,就此開始。

但是魘晨是仙,那姑娘是凡人,仙凡相戀,違背了天規,魘晨和那姑娘都要遭受天譴,魘晨到無所謂,有仙骨護體,自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姑娘就不一樣了。

那姑娘要是遭受天罰,恐怕會魂飛魄散的,魘晨為了保護那姑娘,帶著她四處逃跑,可是不管跑到哪裏,天庭的人還是會追過來,仿佛這仙凡兩界,都已經待不得了。

此時,魘晨的腦袋裏冒出一個想法,如果他們兩個去魔界的話,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兩人商量了之後,就朝模界的方向趕去了。

可是魔界裏的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至極,魘晨拚盡全力,也沒能保護那姑娘周全,再加上自己法力低微,在魔界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很難生存!

這使那姑娘遍體鱗傷,魘晨很是痛苦,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關鍵的時刻,魔祖出現在了二人的身邊,魘晨小心點擋在那姑娘的麵前:“要吃的話就吃我吧,我好歹也是仙,比凡人更能增進功力!”

沒想到魔祖卻笑了笑,環繞在魘晨的身邊,用帶有重音的聲音,對魘晨道:“難得你這麼的有情有義,隻要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幫我打理魔界,直到我一同三界為止,那我就願意幫助你,救救那生命垂危的姑娘!”

魘晨又何嚐不知道,魔界要是統一了三界,那麼三界必定大亂,尤其人間最為苦難,而姑娘又是凡人,怎麼可能不會生出憐憫之心,到時候要是怪他無能,這又該如何是好?

經過了一番思想的掙紮,最終魘晨還是拒絕了魔祖的要求,魔祖也沒有生氣,而是邊走邊道:“總有一天,你會求我的!”

就這樣,魘晨帶著那姑娘來到了魔界最荒蕪的地方,那裏雖然魔人很少,但是生存條件也無比的差,連一口水也喝不上,再加上姑娘受了重傷,需要小心的修養。

魘晨帶著姑娘來到一顆枯樹旁坐下,那棵大樹像極了,他們凡間家門前的那顆,這讓背井離鄉的姑娘,有了一點思想的寄托。

“水……我要喝水……”姑娘迷迷糊糊之中,一直說這一個字,這讓魘晨十分的為難,帶著姑娘去找水的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找得到,不帶姑娘去的話,又怕又魔人乘機而來,傷害了姑娘的性命。

無奈之下,魘晨隻好劃開了自己的脈搏,讓姑娘解一解燃眉之急,可沒想到的是,血液一碰到姑娘的嘴唇,姑娘就把血吐了出來,還拚命的將魘晨推開,這讓魘晨很是不解!

“予諾,你這是為何?”魘晨問道。

地上的叫予諾的姑娘,用盡全身的力氣,稍微將身子撐起,口唇幹裂,氣息微弱,半睜著眼睛,側著頭看著魘晨,費勁的道:“你……你這是……要把我……變成……妖嗎?!”

魘晨一聽,很是激動,靠上前來,對予諾道:“不是的,予兒,這裏是魔界,很少有人間的水源,你就先喝著我的血,咋們以後……”

還沒得魘晨把話說完,予諾便打斷道:“喝你的血?!那你的肚子現在餓嗎?”

魘晨不明白予諾的意思,皺了皺眉頭,看著予諾道:“有些!”

予諾回頭,用盡全身力氣,把手伸在魘晨的身邊,道:“那你吃我的肉吧!”

“你在想些什麼?”魘晨的語氣中,不解有有些憤怒,完全沒有想到予諾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不敢嗎?”予諾眼角微紅,把手伸了回來,繼續按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體,對魘晨道。

魘晨摸了摸予諾的額頭,很是疑惑的道:“予兒,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怎麼可能會吃你,我又不是魔!”

予諾冷冷的笑了笑,骨子裏帶著些憤怒的道:“那你叫我喝你的血?!你的血啊!!”

魘晨被予諾的這一咆哮嚇到了,突然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動,有多麼的愚蠢,予諾是凡人,凡人怎麼可能會喝人血,這不是逼著她入魔嗎?

突然,一記狠狠的耳光打在魘晨的臉上,予諾立馬製止,魘晨自責著道:“我才是糊塗了,居然讓你喝人血,該打!”

這一打,讓予諾有些不忍心了,很是艱難的挪到魘晨的身邊,勉強的抬著頭,對魘晨道:“魘晨,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我們是命,但我不後悔遇見你,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依然會做同樣的選擇的,所以你也不要自責,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一直都很愛你!”

魘晨抱著予諾的肩膀,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裏,閉著眼睛,淚水從眼裏流出,淹沒在了予諾的頭發裏。

“放心吧,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你死的!”魘晨睜開了眼睛,看著天邊的一團黑色,堅定的道。

帶著魘晨美好的話語,予諾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氣息也瞬間斷絕。

魘晨帶著予諾的屍體,找到了魔祖,想讓魔祖給予諾施展重生之術,魔祖自然答應,但條件卻依然還是之前那個。

這次魘晨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完全同意,便對魔祖道:“可否把統一三界的期限,改為十二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