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孩子們抬頭望向最遠的東方時,身邊的老人會講這蓬萊的故事。
蓬萊,對於外人來說那麼的美麗,雲霧飄渺,仙鶴起舞,巨樹垂掛。
在這個島上,從天上垂下一條天河,島中心的巨樹與天河形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
遠處看台上的一位少年驕傲的說這這條河是師傅從天上接引而下,這顆樹是師傅從東海移植而來。
當初師傅可是打了個天翻地覆才把這景物搶來!
遠處一位青年,叫了一聲荇兒。
孩童應了一聲奔跑而去,青年便是蓬萊主人,這天地,這仙界第一強者,一把竹劍名鎮天下!
“荇兒師傅要下一趟蓬萊,你要看好家等師傅回來。”
“不要,我不要師傅走,您上次教我的劍法我都學會了。”
“是嗎?那我現在把為師的劍法都教給你,等我回來可是要檢查的哦!”
蓬萊上從此隻剩了一人,一個孩童!
因為蓬萊舊主人的關係,蓬萊與天地間多人有怨。
這幾百年來,一個孩童獨自守著他的家,他相信師傅會回來的。
一日日的等候,一日日的期待這師傅的歸來。
這中間那艱苦的修行之道。
蓬萊自己那孤獨又落寂的身影。
每次有人打上門口,在蓬萊宏大的山門前,一個瘦弱的身軀,一人一劍麵對著這世間的大敵,傷了多少次,獨自一人哭了多少次。
蘇荇並不記得。
世間又有誰知道。
最後隻剩下一句話“近蓬萊300裏使用仙法,殺無赦!”一句話!讓這蓬萊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蘇荇變的愈來愈沉默,
直到五百年後的一天,一位青年闖進蓬萊島,周身仙氣縈繞,仿佛一隻隻仙鶴在起舞。
看到這一切,蘇荇深吸一口氣,提劍而出,兩人站在一起,彼此沉默相望。
此時蓬萊的,泉,樹,鶴,無不起舞。
青年說道:“荇兒長大了!”
“……”
“荇兒想知道為師去經曆了什麼嗎?”
“……”蘇荇沉默著看著師傅。
“荇兒如今倒是不如小時候那般可愛,粘人了。”
“師傅,徒兒已經長大了!”
“是呀,不知不覺,你都長這麼大了。師傅去凡間走了一遭。也經曆了許多……”
青年看著蘇荇,青年滿臉滄桑,好像在開心著,又好像充滿悲痛。
“走吧,陪師傅去喝喝小酒,師傅告訴你這天下事。”青年憑空拿出一壇好酒,向著蘇荇說道。
知道徒弟沉默,不用說,會跟在後麵,便向著蓬萊島的亭子裏走去。
“……”蘇荇跟在青年身後,默默地看著師傅,隻覺師傅變了,變的滄桑,變得比以前更隨性。
以前的師傅是溫柔的,是平靜的,現在的師傅好似變了,還喝上了以前不喝的酒。
坐在亭子中,青年看著蓬萊的一切,那天河,巨樹依在,再次坐在這裏。可此時自己的心境卻變了。隻覺世間滄桑,時間如速。
“師傅走盡這天下,看盡天下事,嚐盡天下美食,經曆許多,可現在隻覺酒是個好東西。
荇兒也來嚐嚐。”
青年拿出兩個酒盞,倒滿酒,推出一杯於蘇荇麵前。
蘇荇端起酒杯小飲一口,便感覺喉嚨處滿滿都是辛辣。
“師傅為何覺得酒是個好東西……”
“嗬嗬……酒呀,每種酒都有著它不同之處,也有著它自己的經曆。
比如這女兒紅,呈琥珀色,即橙色,透明澄澈,純淨可愛,使人賞心悅目。
據說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形成了風俗。
後來,連生男孩子時,也依照著釀酒、埋酒,盼兒子中狀元時慶賀飲用,所以,這酒又叫狀元紅。”
“……”聽著師傅講著那酒的不同尋常處,蘇荇再次品嚐酒,隻感覺出一股不同的味道。
蘇荇聽著師傅講盡天下酒,天下事,隻覺,凡人的一生真的很渺小,有很特別。
凡間的一切,蘇荇不曾體會,可從師傅的講話中,蘇荇也察覺到人一生難測。
可就是這樣的規律,才使得人短暫的一生有所值得。
修仙之人擁有著凡人所羨慕不來的長生,可終歸卻太無趣。
真正做到瀟灑的人又有幾個。
青年看著蘇荇,沉默道:“荇兒呀,為師已經過了幾萬年,如今看到你成長到如此地步,也是感欣慰。
為師不打算在留在蓬萊,蓬萊你保管的很好。為師也放心交給你這蓬萊也因為師的原因,與各處結怨。現如今,我已沒有值得留念。更是想清楚了許多,為師打算去解決這所有的怨”
“師傅,怨也是可以解決嗎?”
“是呀,怨很難解決,可為師卻想用自己方法得到解決,這是為師的怨。荇兒倒不用這麼擔憂。”
“……”蘇荇沉默的看著師傅,好似懂好似又不懂。
“荇兒呀,不懂沒關係,時間會慢慢告訴你所有。”
在那之後,青年再一次離開。而蘇荇又變成了一個人。
正如師傅所說的,一切怨都似乎正在慢慢消失。
而自己卻始終一人。
隨著時間的過去,蘇荇自己一人在蓬萊待了許久許久。
繼續堅持著自己的修行,無心他事。
正因為蘇荇的修行如此高超,更是如此灑性自然,便被人一直奉為仙尊。
蘇荇有時候也會去師傅所說的凡間走走。
他看到了師傅所說的各種。
一日,蘇荇從凡間回蓬萊,看到一女嬰在蓬萊島下,那女嬰很是可憐。尚在繈褓中。
蘇荇便一時心軟帶回。收為徒弟。放於神界一仙子養著。
待女嬰可以照顧自己,便差人送回來,想著蓬萊多個人,有個徒弟陪著自己。
蘇荇給女嬰取名為雪裳,如當初師傅教導自己般教導這個女嬰。
雪裳從小也性格溫和,跟隨蘇荇認真修煉。
蘇荇對雪裳也是隨性,不拘束她的自由。
時間飛逝,那時的雪裳如今長的極美,性格溫和,氣質嫻雅。神界都一眾好評。
畢竟是蘇荇的徒弟,神界對之雪裳也頗有好感。便稱之為“雪裳仙子”。
神界眾男仙更是將雪裳仙子定位於女神的位置,對之癡迷。
而所幸這幾百年間,雪裳仙子不曾有伴侶。
又是輾轉幾百年,蘇荇從外界帶來一紅鯉魚。
將之待在身邊,取名為淩光,將她拜師於雪裳麾下。事事親力親為,雪裳也對之愛護。
更是無意間知道紅鯉魚的身世,可蘇荇不願紅鯉入凡塵,入迷途。成為天下爭搶的東西。
正是懂得蘇荇那心係天下的心情,雪裳將紅鯉待之親密。
便在蓬萊島上與師傅同照顧淩光。
看著淩光一天天長大,師傅仍跟以前一樣對淩光很是愛護,卻不曾再關心自己。自己感覺像多出的一個人。
但淩光也是自己看著成長的,淩光又極為討喜。自己也是對淩光如此愛護。
雪裳仙子在這幾百年間更是對自己師傅有了情愫。卻不敢表明。
而蘇荇卻對之毫無察覺。隻是每天盡著自己作為師傅的職責。還有就是照顧著淩光。
幾百年間就這樣過去,這中間發生了很多。
蘇荇無意間得知雪裳的心意,隻能回避。
卻正是因為蘇荇的回避造成了雪裳的入魔。
更是給自己留下了威脅,雪裳的一魄被拜真封於魔劍之中。此後更是無人察覺。
隻知雪裳仙子無顧消失,神界那個極美的仙子不曾回來。
蘇荇對之卻從不曾正麵談論,不曾解釋。
這件事也就這麼放著了。
又一個幾百年過去,蘇荇與淩光待在蓬萊島上度過了這幾百年。
淩光總會無意間透漏出對師傅雪裳仙子的想念,也總會想從蘇荇口中得知師傅的蹤跡。
可即使使用了各種小心思,卻不得為之。
隻以為師公也為師傅的失蹤難過而不想提起。
在這蓬萊島唯一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陪著師公飲酒,師公嗜酒成性,每曾問師公原因,卻總是一笑而過,讓自己體會。
蘇荇知道淩光想念雪裳,可又不能對淩光提起。
雪裳的心思,更是不能讓世人為知,否則後果必定嚴重。
以為雪裳能夠明白,可她卻執迷不悟,求之不得,墜入魔道。
更是因為如此魂飛破滅。
這一切的真相真的能告訴淩光嗎?
蘇荇還是想讓淩光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不必要為什麼而憂慮,就這樣快快樂樂便好,這不是自己帶淩光回蓬萊,隱瞞所有的原因嗎?
可後來的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蘇荇的預料,比如淩光對自己的愛,又比如自己對淩光的愛。
是呀,誰能預料這一切,可在這中間,自己也真的嚐到了師傅以前對自己說過的情。
師傅說情字難測,嚐盡這情,便知什麼是天下間最不想陷入又樂在其中。
情字之苦,情字之樂,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痛亦或是歡,自己如今都甘知如願。
也許這是自己命中躲不過的劫——情劫。
如今的自己也如凡間尋常人那般愛妻愛子,有著陪伴自己一生的妻、子。
蓬萊也充滿著溫馨,不再是那樣充滿著孤獨。
想到這,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