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走過來,看著桶裏的東西道:“這是什麼,看著……”
“裏麵有各種血,這一桶簡直髒死了,什麼血都有雞血,鴨血,狗血,還有蛇的血,還有一個是……凡人的血。”
淩光心裏有點點悲傷,為什麼她住一個地方就會出一個事情,現在她們遇到的這個妖,竟然喜歡這麼惡心人的東西。
“看來這個掌櫃的果然是殺了人了,”淩光看著這血液道。
真真點頭說:“十有八九沒錯的,這個客棧是一個巨大的幻象之境,想來這妖的等級隻會高,不會低。”
“先前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聽說了,京城裏好想有妖物在作祟,我一直在想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妖,又為何要針對大夏國。”
淩光想了想說:“這裏離大廈國的京城這麼近,這個妖會不會知道什麼呢?”
真真說:“雖然說妖族之間都是隨心所欲的活著,但是也許會知道也不一定,姐姐,我們去找一找那個大妖吧!”
淩光驚訝了一下說:“可是,剛剛他好像因為被我發現了,就急匆匆的跑走了,我們現在還能追的上嗎?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往哪裏追啊!”
真真說:“這倒也是,算了,還是等明天看看吧!”
淩光也覺得還是過了今晚再論比較合適:“嗯,行,那我們就走吧!”
第二天一早,淩光和真真沒有先下樓,隻是卻忽然聽到隔壁房間一聲尖叫,隨著就是大喊:“陸道長不見了!陸道長不見了!”
淩光和真真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驚訝。
淩光也顧不得衝到了隔壁。
隔壁房間堆滿了人,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竟然擠下了十幾個人,淩光一邊撥開他們一邊往裏麵擠。
“讓讓!”
被淩光撥開的人起初是不高興,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姑娘,竟然敢把他們擠開,等他們看清楚來人以後就徹底驚訝了。
“公……公主。”
天呐,他們還以為這個公主已經死在了那個驛站裏,沒有想到卻在這裏再次遇見。
淩光擠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女孩子跪坐在地上,旁邊是掉落了的早餐,應該是她端上來給陸中行用的早餐。
而她跪坐的方向正好是陸中行的床,床鋪的整整齊齊的好像什麼都沒有動過一樣,床上隻有一件陸中行穿的道袍,正是淩光昨天看見陸中行穿的那件。
這件衣服就這樣整整齊齊的在床上擺放著,連鞋子都套在褲籠裏,整套就像是陸中行被人從衣服裏吸走了一樣,留下了一套衣服在床上擺著。
一個侍衛走過來站在那個跪坐著的女孩子旁邊說:“嗤,小雲,別想了,這肯定就是這個糟老頭自己溜了,留下一套衣服嚇唬誰呢!”
小雲捂著嘴不住地搖頭,她今天過來給陸中行送飯的時候,看到這樣的一幕真的給嚇壞了,現在一想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說不定。
經人一說,大家就都很快的接受了這個說法,於是紛紛開始譴責起陸中行來。
“我就知道這道士靠不住,現在出事了,第一個溜!”
“就是,早知道我就該揍死他,這死老頭,害了我們一群人。”
淩光卻不語言論,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陸中行如果想逃跑,為什麼要留下一套衣服,更何況他是從哪裏逃跑的呢?昨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如果陸中行逃跑了,她沒理由不知道。
淩光說:“陸中行的行李呢?”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看著淩光他們心裏很糾結,是因為淩光他們才上京的,雖然她也是一個被陸中行坑害了的假公主,但是卻是他們現在的救命稻草。
但是這個時候誰都不願意去說這件事情。
難道要他們說:“能不能請你繼續假扮公主,嫁給薑國?”
所以他們都在相互看對方,使眼色讓對方去接茬。
淩光看他們都不動就幹脆自己動手了,果然她翻箱倒櫃在一個櫃子裏發現了陸中行的行李,打開一看全是陸中行的東西,什麼拂塵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金銀珠寶,和一些自己的衣服。
這個時候真真也從人群裏擠了進來,看見了這個包袱,也看到了麵色沉重的淩光。
而這時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一些緊迫,從桌子上把目光重新移到床上,這一個過程仿佛十分的漫長。
跪在地上的小雲也看見了這樣的一幕,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床邊,衝向了人群。
行李都在,人不見了。
一個侍衛試圖解釋這件事情,於是哈哈道:“這個陸中行,真是老弱癡呆了,逃跑竟然連行李都不帶,看他在外邊怎麼辦,哈哈。”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情去附和他的笑,因為誰都明白不管他怎麼把這件事情解釋,陸中行並非逃跑,而是失蹤這件事情,是定論了。
這個時候掌櫃的走了上來,看見了這間房子竟然敢擠滿了人,於是道:“大家都在做什麼呢?怎麼擠在這一間房裏了呢?”
淩光看見這個掌櫃眉頭就擰在了一起,用審視和警惕的目光看著他,然兒掌櫃在這種目光下麵卻毫不退卻,好像根本就不害怕,也不心虛一樣。
一個侍衛一把把掌櫃拉進來,指著床上說:“掌櫃,你昨晚看到住在這個房間裏的人出去了沒有,你一定看到了是吧!”
掌櫃說:“是啊,昨晚這個住客說自己想出去走一走,我還想說這麼晚了還出去走什麼,怎麼這個住客不見了嗎?”
聽到掌櫃這麼說,仿佛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那個侍衛說:“看嘛!我就知道,這個一定是陸中行這個假道士自己跑了,不關我們的事啊!不關我們的事!”
淩光緊緊的盯著掌櫃,而這個掌櫃撒起謊來還真的是麵不改色,連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今兒我們客棧的廚子和夥計都回來了,能給大家做好吃的了!大家下去吃早點吧!”
掌櫃這麼一說所有人就都一哄而散,有的有說有笑下去吃早點,有的吃過上來了,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淩光盯著掌櫃說:“掌櫃,這麼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裏,從哪裏來呢!”
掌櫃笑嗬嗬的說:“這位客官,我本姓胡,古月胡那個胡,家裏在一個山裏,其實也沒什麼,我這麼多年都沒回去過了,這位客官還有什麼事情嗎?”
淩光搖了搖頭:“沒什麼,走,真真我們下去吃早點。”
掌櫃笑嗬嗬的給淩光和真真讓開了一條路。
淩光走到掌櫃身邊的時候,忽然偏過頭對掌櫃說:“掌櫃,我小時候看過一個故事,故事是這麼說的,說是浮玉之山,北望具區,東望諸囪比。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不知道掌櫃你聽過這個故事沒有?”
掌櫃說:“老胡孤陋寡聞,未曾聽過。”
“那真是可惜了,這麼精彩的故事,您竟然沒聽過。”
淩光說完就帶著真真下樓了,下樓的時候真真問:“姐姐,你覺得那個掌櫃是一個彘?”
“不止,我現在不止懷疑那個胡掌櫃是一個彘,我現在還懷疑,在大夏國作惡的那個是旱魃。”
當年黃帝大戰蚩尤,蚩尤請來風伯雨師,使狂風暴雨大作。黃帝則請來女魃,使風消雨止,打敗蚩尤,並將蚩尤殺死。後來女魃沒法再回到天上,就在地上住下來。她所居之處,常年無雨。這女魃就是旱魃。
旱魃,見之天下大旱。
“彘都能出現在這裏,出現一個旱魃也不算什麼奇事,那姐姐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淩光搓了搓手指說:“先把念念找回來,然後……我們去皇宮裏會一會這個旱魃!”
“當然,現在最先要解決的,是這一隻彘。”
淩光走下樓的時候,就碰見了彘說的那個小二,他同一般的小二仿佛一般無二,但是仔細看卻能看出他的眼睛裏沒有神,淩光故意向他丟過一個石頭,但是這個小二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淩光的力度掌握的很好,她很確信,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凡人被她丟一下,必定會哀嚎一聲,但是這個小二卻沒有絲毫察覺。
淩光和真真對視一眼,真真對著小二大喊道:“喂,你怎麼幹活的,我點的是棗花糕,不是這麼不是這個!你拿錯了!”
小二眼神呆滯的看著真真,站在原地掙紮了一會,然後彎下腰把棗花糕端走了。
真真又大叫道:“喂喂喂,你端走了這個我吃什麼呀!喝西北風啊!”
那個人偶又露出一副我不懂你的樣子,剛剛讓我端走,現在又不要我端走。
淩光和真真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確定這個小二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從他的一些麵目表情來看,這個小二恐怕隻是一個人偶。
隻會做一些簡單的指令,沒有辦法去完成更高難度的處理,無法辨認人的情緒,做出準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