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秋意甚濃,隻恨匆匆 第142章 情根斷

小休拿著紅衣遞上來的羊皮卷,一一看著上麵的寫記。這羊皮卷是狐族自始便記錄著的,上麵記載了不少的事件,關於整個妖係一派,還有些不為人知的暗秘之事。這羊皮卷本就是為了讓新任的族長很好地了解過去,製定狐族以後發展的方向的,曆來是由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所輪流保管。先前他們狐族沒有回歸的契機,這羊皮卷作用不大,且那時小休也沒有心思看。如今,這羊皮卷的作用可就顯現出來了,而且作用極大。

黑狸王做事謹慎,但好女色。猛虎雖是勇猛,會使計謀,但那大多是身邊的謀士出的主意,自己不過是爾爾。夢蝶外表看似冷酷,內心的秘密卻是藏得很深。至於水貂,毒蛇之類的,都不過是小妖,族內發展不強,根基也不深厚,斷是不能與狐族相比的,不過野心也大,敢做。就像‘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道理,他們的根基雖是比不上這些個百年基業的,但發展的勢頭在那裏擺著,強勁,有衝勁。

小休一一的揣摩著他們各自的喜好,優缺,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既然知道是鴻門宴了,那肯定得有所準備啊,否則,不是剛回歸,就變成了一個笑話了嗎?

“小休,吃點茶果吧。你都看了大半天了,也讓你那雙眼睛休息休息,不然可是要吃不消。”紅衣略帶心疼的說著,將手側的茶果推到小休的麵前。她也知道這妖係一派是不好對付的。猛虎和夢蝶在他們這裏吃了暗虧,損了手下,在鴻門宴上怎麼也得找她們撥回去幾層皮,不然肯定不會罷休。這明麵上的招容易擋,這暗地裏的劍,可是防不勝防。更何況這次沒有須眉上仙,明尊等人幫襯,隻能靠小休自己一人,這……哎。

“紅衣,你歎什麼氣。我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嗎?你要相信我。”小休拿起一個果子吃著,聽見紅衣的歎氣聲,知道紅衣肯定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或是歎息,或是心疼,便出聲說著。“再說了,我帶著你和暗過去,你在我身邊,暗在暗處候著,那些個就算是明招暗式,我們還在怕的嗎?”

憑著狐族當年的鼎盛之風,會怕誰?雖說如今不及當年,衰落了,可是這畢竟是一時的,現在,狐族等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出現了,讓那些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霸主!

這邊小休為了狐族恢複當日榮耀而奮鬥,那邊,須眉三人呆在房內,看著晨,一語不發。晨自之前被他們接回來,到蘇醒,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這期間晨就像這樣,呆坐在窗前,虛無的看著外麵的景色,或是透過景色看著過去的人,也不再向以前那般打坐,修煉,全身透著哀默的悲涼。就這樣,不吃不喝,不說話。須眉說這是他自己的心病,他各方麵都表示晨是沒有問題的,是他自己將自己封閉了。諸生表示不理解,當初的事情,誰也沒有太過的痛苦經曆,紅衣和冰靈不過是將她們帶回了狐族,那時,他們忙著讓小休血脈覺醒,也沒對他們用刑。之後,他們被分開關押,難道是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是,那也不對啊,紅衣他們對晨並沒有什麼仇恨,當初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逃脫天界,逃脫自己內心的折磨。

他們先前以為是晨見不到小休,太過擔心思念,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晨,包括小休現在在狐族當了族長,回歸了妖係一派,一切的一切,都沒能讓晨做出半絲的反應。他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不與外界交流,隻是每日看著窗外,就像被勾了魂,失了心智。

“喂,小子,你倒是說話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怎麼了啊?失心瘋?被人下了蠱?你說啊!”紅線的急性子在這個時候就更加的急了,他就不明白,這小子以前看著也挺堅強的一個人,如今怎麼這般要死不活,天天跟鬼魂一樣,要不是他時不時的看他們兩眼,還真以為是沒有神智的。

“須眉,你說這是心病?什麼心病啊,那麼嚴重,你看,這小子哪裏還有點修仙的模樣?”諸生也急了,好性子都被磨得差不多了。早知道,他們還不如當初讓他在狐族睡著,不把他帶回來了,就這樣看著心煩,又找不到問題所在。

“師父,下麵的信。”

須眉將來人手中的信接過,一一看起。

“怎麼了?紅衣怎麼說?”紅線知道這下麵指的就是小休他們,湊過去看。這一看,臉色就變得不對勁,拉著諸生跟隨須眉離開了房間。

“怎麼了?你們兩個人,神神叨叨的。紅衣說什麼了?晨那小子到底怎麼了?”諸生不明所以的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二人。

“嗯……你自己看吧。”紅線將信件遞給諸生,諸生這一看,倒也是三分古怪帶著七分難看。

“什麼叫斬斷了情根啊?”諸生不敢相信的看向須眉,不能接受這件事情。

“就是斬斷了情根。”紅線深吸了一口氣,肯定的說著。“晨這小子對小休動了心,當時的紅衣為了複興狐族,與冰靈合夥將晨的情根全數斬斷。一般的經斷尚且痛苦,更何況是情之深,斷不易,接亦難。晨這是自己不能接受,封閉了心境。且此事紅衣是瞞著小休的,至今還未說出口。小休為了回歸一事忙的焦頭爛額,怕是也一時半會想不到的。不過紅衣說了,她除此之外並未做其他的動作,晨的靈基尚在。我想,若是要晨恢複,怕還要再等上一段時日了。要他自己在那個空間裏麵想通了。”

諸生不甘心的扭過頭去,他知道此事隻能如此了,可是他還是覺得不舒服。紅衣的作為實在是過分了。晨是須眉的徒弟,要看須眉是什麼態度。諸生和紅線二人看向須眉,須眉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推門進去。

須眉站立在晨麵前,晨不為所動的定定看著外麵。

“別看了,她不會回來。為師已知事情經過。你現在的感受不過是心頭缺了一塊肉,填不滿,挖不平。既是如此,就別想了。情根被斬斷之人,即使記憶還在,那情感沒了就是沒了。補不回來。”須眉平靜的說著,晨聞聲一臉愕然的看向須眉,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還記得為師之前交代你的事嗎?”

“你是她的衛士,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她。不管她如何,都是她身後永遠的依靠。為師曾問過你,你會不會後悔,假設有一天,你因此沒了一切。你還記得你的答案嗎?”須眉繼續說著,麵色依舊平靜。

“不後悔。”晨呆呆的看著須眉,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自己當初的承諾。是的。他是有著記憶的,隻是記憶的是畫麵,缺失了情感。他很迷茫,他想要找回那種感覺。他不想接受,不想接受他的失去。有些話,他是沒說出口,有些事,他還沒來得及做。他,他隻是不甘心,懊惱自己當初的懦弱。可是當師傅說出這一切,將他徹底點破時,他便是現實。

須眉看著晨一臉頹廢卻堅定的回答,默默的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一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