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秋意甚濃,隻恨匆匆 第101章 忘記太難

“師傅,咳咳…”小休半撐著身子起來,便看見站在窗邊的須眉。

“怎麼樣?好點了嗎?”須眉走至桌邊給小休倒了杯水,“如果有不舒服,跟師傅說。”須眉輕輕撫摸著小休的頭發,又伸手探了下小休的額頭。唔,好像好多了。

“嗯,我沒事了…師傅。”

“沒事也先休息吧,師傅給你去拿點好吃的來。”須眉摸了摸小休的額頭,笑了笑便走了出去,不給小休說話的機會。

“我…”小休看著須眉的背影,不知該說些什麼,師傅好像對我…冷漠了好多……雖然還是很溫柔,感覺卻是不一樣了,為什麼?是因為我沒有贏得比賽嗎?還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

“小休,你醒了!”紅衣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一身紅衣的女子從門外進來,“你可算是醒了,都已經睡了三天了,看來你真的傷得很嚴重!”紅衣說著回頭看了看,小心的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壓低了聲音,“小休,把這個吃下。明給你的。”

“嗯。”小休被紅衣打斷了思緒,愣著吃下了藥丸,“你剛剛說什麼?我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對。虛殺下手可真是不留情麵,完全沒有顧忌你的身份…不過你放心,你那個師傅幫你化解了一切,不過是場誤會……”紅衣見小休的臉色變的難看了些,忙著解釋。

“嗯。”小休點了點頭,對此並不在意,她現在更關心另一件事,“紅衣,那靈河裏沒有我娘親留下的法器,明哥哥有跟你說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嗎?我…你知道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我感覺師傅對我的態度疏遠了些。”

“……唔,不清楚。我一直待在我師傅那邊,隻是今日剛好出來看看你有沒有醒。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要避免出來走動。”紅衣說著突然站了起來,走向房間的另一側,這幅畫!

“怎麼了?”小休看著紅衣走向一側,不解的看去,不過是一幅畫,花花綠綠的,看不出到底有什麼含義,“你在看什麼?”

“額,沒什麼…這幅畫倒是挺別致的,畫風特別。休兒,你這房間布置的倒是很雅致,與我那裏完全不一樣。”紅衣環顧著四周,轉移話題。

“唔,我也不清楚,這個房間是師傅安排的,自我住進來便是如此,我也沒在意。”小休環顧的看了眼,這個房間的布置自己還真的是沒有什麼注意。

“小休,小休。”晨聽說小休醒了便急忙趕了過來,剛好與紅衣碰了個著,二人一見麵便是一人尷尬,一人不爽。

“傻小子,你唧唧歪歪叫啥呢?安靜點!”紅衣不滿的看了眼晨,“小休,我今天還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好,紅衣姐姐再見。”小休憋著笑說著,“晨師兄,你招惹紅衣姐姐了嗎?她一看見你臉色就那麼難看,難不成?”小休見紅衣走遠了,笑著調侃晨。

“你和小丫頭!師兄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倒好,打趣我來了!”晨佯裝生氣,手倒是沒停,將手裏的糕點放在小休的床頭,“呐,你愛吃的鹹酥糕。”

“嘻嘻,還是晨師兄懂我!”小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食盒吃著。

“小休,等你身子好了,師兄破例帶你出去玩。”晨輕輕的摸著小休的頭發,笑嘻嘻的說著,小休身子愣了愣,“唔。”不自覺的抖了下身子,想起了先前師傅也是這般摸著自己,可是感覺好像不太一樣,師傅的手好似更加溫暖,嗯,好像是。

虛殺殿。

“不是,她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十六年了,花蒂,我可是等的好苦啊,可是她不是!花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有多恨你!”虛殺躺在暗道的木床上,撫著一側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容貌妖豔勾人魂魄。眉宇間與小休有幾分相似。畫像格外生動,女子盈盈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隻是那笑容就像一陣風,被回憶吹散,吹得支離破碎。

“十六年前,不,更早,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虛殺師兄。都是他!要不是他,你就不會離開我!你就不會離開我!害的我孤苦了那麼些年!如今,即使是貴為天主,卻沒有了你的陪伴!我好恨你!卻……好想你!”虛殺斷斷續續地說著,將手中的酒壺摔向一邊,發出清脆的聲響,灑出的酒水濕了畫像的一角,或是無奈,許是想念。虛殺半醉半醒的模糊了眼眶,不一會,就能聽見他傳來低低的呼吸聲。

“花蒂!為何還是花蒂?難道我這些年的陪伴在你眼裏什麼都不算嗎?你為什麼就不能看見我的存在?”暗黑角落旁走出一女子,怨恨的看著沉睡了的虛殺,輕輕撫上自己的側臉,想起那天虛殺打的那一巴掌,以及方才他的酒後真言,眼裏的不甘越發的凝重!“花蒂!你當真是個禍害!就算不在了!還是那麼讓我討厭!”女子拿起那幅畫像,作勢要撕掉,然看向一旁的虛殺,停了手!哼,當真是禍害!

諸生殿。

“你怎麼來我這兒了?前幾天不還是整天整夜的守著那鬼丫頭嗎?她醒了?”諸生坐在棋桌前,來回的沏茶。

“嗯。”

“須眉,她是!”諸生放下了手中的茶壺,肯定的看著須眉,須眉的那套說法,也隻有唬弄已經處於癲狂狀態的虛殺,不過是權宜之計,並不長久。但他是當初和他一起調查的,怎麼會不知道,而須眉教了什麼給小休,也是多少清楚的。

“……”須眉仍舊低頭看著那蕩漾的茶水,並沒有答話,此刻自己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就像一團棉花,堵住了心口,呼吸便難受,堵的喘不過氣。

“諸生…”須眉輕輕開口,“她就像毒藥,滲透在我的皮膚裏,化在我的靈魂裏,我忘不掉…也不想忘…我,我。”

“哎。”

回憶太深,忘記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