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因為我的自卑從而耽誤了我們這麼多年。
對不起。為了開導我讓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了你最不想回憶的當初。
對不起。你帶我如此全心全意,我竟然還無端懷疑你對我的愛。
江舟笑著拍拍他的頭,不說話。
慕清林將腦袋窩在江舟的頸上,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別總是摸我頭……”
印象中隻有對小輩或者是寵物才會用這種手勢來安慰,他可不是江舟的小輩,他是她男人!
江舟笑笑,沒有拒絕,把手伸了回去。
半晌,慕清林又低低道,“他們沒有嘲笑我吧?我也是個要麵子的人。”
本來沒有想要嘲笑慕清林的雲子冰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笑的還挺張揚,一邊笑一邊道,“師兄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害羞啊!”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害羞了?”慕清林反駁。
雲子冰撇嘴,聲音是濃濃的挑釁,“那你把臉露出來啊,趴在江舟姐姐肩上裝什麼良家婦女!”
“臭丫頭,你現在是不是有點過於囂張了!”慕清林咬牙切齒的從江舟身上下來,看那架勢是打算拚個你死我活。
“我囂張是最近才開始的?”雲子冰的語氣有些不屑,摸著自己的小辮子,抬著下巴挑釁,“怎麼樣?想打架啊!”
慕清林這回是真的準備擼袖子了。這個臭丫頭最近這些年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還把不把他這個師兄放在眼裏了?
“你別以為你有了爹了我就不敢收拾你!”
本來便因著最親的小師妹要出嫁了覺得自己丟了一件大寶貝而痛心不已,要不是那人是他的摯友,他也深知那人的脾氣秉性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寶貝才收斂些心中的脾氣。一個人和他搶師妹並且還直接占據了人家心中原本屬於他的第一的位置也就算了,如今又平白出現了一個爹要認回女兒。偏偏他還沒有理由去拒絕,那是他最尊敬的大師姐的夫君,是雲子冰的親生父親,於情於理,不管於什麼他都沒有立場拒絕。
雖然冰兒從小就很懂事兒,不會吵著鬧著問自己她的爹爹娘親去哪裏了?為什麼別人都有而她卻沒有,隻有師兄。然而他卻知道,在冰兒心中,她是一直期盼著可以有屬於自己的爹爹娘親的,哪怕他們已經不在世間,之前能讓她知道她曾經屬於誰,來自哪。
冰兒對於父母的要求那麼低,可現在這個雲暮凡確是身體健康的看著比自己還要結實,這樣一位父親,冰兒怎麼可能不喜歡?更別說,就算是冰兒不知道他與自己的關係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處的不錯了。
可是冰兒一下子有了親生的父親,有了心愛的男人,會不會就把自己這個師兄給忘記了?
一定會的吧,畢竟她平時就特別嫌棄自己……
這麼長時間心中的壓抑與不舍,是極為難受的,於是在今天這個雲子冰再次嫌棄他的時候,他沒忍住,直接說出了口。
話音剛落,慕清林便愣了。
與他愣了相襯的是整個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他怎麼一時最快把這件事兒直接就叨叨出來了……
愣了三秒鍾之後,慕清林果斷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那個,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兒,我改日再來找你一決勝負。”
話還沒說完便腳底抹油準備開溜,溜就算了還不忘記連帶著把江舟也拉上。
這可是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媳婦,什麼時候都不能給丟下了!
他那邊剛一準備跑,這邊雲子冰也直接反應過來了,眼疾手快的拽住慕清林的袖子,“師兄,你說什麼?”
慕清林沒想到她動作居然這麼快,連頭都沒回,連氣都沒喘,“女俠饒命小的認輸了小的自知不敵無顏再見江東父老這邊滾回老家從此再不出來丟人現眼。”
說完便掙紮著準備再一次開溜。
慕清林著急要跑連法術都忘記使用,以至於栽在雲子冰手裏動彈不得。
雲子冰把著她家一時嘴快後悔不已急著要跑的師兄,對江舟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轉過頭對慕清林笑的極其溫柔,“好師兄,來,我們談談。”
笑容很溫柔,臉色很平靜,就連話語都說的客氣之極,可偏偏慕清林就是猛的抖了抖。多年來不低於女子第六感的直覺告訴他這笑絕對不正常。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要是真的是他自己隱瞞了這麼大的事兒也就算了,可這滿屋子的人誰不知道這件事,憑啥自己去當這個出頭鳥啊!
於是慕清林很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伸手,求救,“花墨寒呐,你不管管啊!”
冰兒舍得打自己,她可舍不得揍花墨寒。再說了,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兩天半也就好了。哪像他這裏,要是冰兒真的和自己生氣了,那可就是個無底洞,沒個完事兒的時候了。
花墨寒對於慕清林的求救不為所動,這人一向喜歡咋咋呼呼的將事態嚴重話。再說,嘴皮子太快說漏了,現在也是活該。於是花墨寒笑笑,甚至還微微扶了手,道,“我一切都聽夫人的。”
“你!”慕清林氣的肝疼。這人簡直無恥到了極點,為了討好老丈人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眼見著自己躲不開,偏偏他還不想讓這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畢竟這事兒來的突然,他還一直沒有想好應該怎麼組織語言。相反,花墨寒剛剛和雲暮凡說了那麼長時間倒是更有可能讓冰兒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於是慕清林就著自己還沒放下來的那條胳膊更加使勁的朝花墨寒的方向指了指,然後轉頭對雲子冰道,“冰兒,師妹,我可沒騙你,花墨寒知道,是他告訴我的。”
讓別人背了鍋還不忘記潑些髒水。
雲子冰壓根就沒搭理慕清林的話,“你別轉移話題,趕緊的。”
“我沒有啊!”慕清林哀嚎。他也就是平時油嘴滑舌了些,這回說的是真話啊!
“花墨寒,你還是不是男人?”
花墨寒挑眉,“是不是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換句話說就是幹你屁事!
鬧了一會兒,慕清林也算是為自己一時的最快付出了自己的代價了,季揚開了口,“冰兒,這事兒真的是花墨寒知道的更詳細。”
雲子冰對於季揚還是很客氣的。一是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朋友,又因為季杳杳交流的也比較多,二是他是花墨寒的救命恩人,所以季揚的麵子她還是很給的。
隻不過,兩個人好歹也是朋友,因著這層關係,雲子冰有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客氣,挑挑眉,“所以說,你也知道?”
想幫一下慕清林好陷害花墨寒卻不小心沾了狐狸腥的季揚,“……”
雲子冰卻不再問了,也鬆開了慕清林,卻告訴他別動,轉身朝花墨寒走過去,她算是猜出來了,這一屋子的人恐怕都知道這件事兒就瞞著她一個人呢吧?她還奇怪呢,怎麼好端端的走了的全都回來了還莫名其妙的全都聚集到了一間屋子……
原來是有什麼貓膩!
雲子冰走到花墨寒麵前三步遠便站定不動,雙手抱胸笑盈盈的看著他。
花墨寒突然便明白為什麼剛才慕清林的眼神那麼驚恐了……
阿辭這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還真的不是那麼友善啊。
花墨寒以不變應萬變——坦白從寬,如實告知,毫不隱瞞。
“阿辭。”花墨寒上前拉住雲子冰的手,讓她將抱胸的動作轉變一下。“我的確知道。”
雲子冰順著他的力度放下胳膊,不拒絕也不說話。
就現在這個情況來說,隻要不甩開他的手,花墨寒就知道雲子冰並沒有真正的生氣了。
不過,這個時候當然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更好。
“不止我知道。花墨寒伸手指了指除了雲暮凡之外的所有人,“他們也都知道。”
被拉下水的眾人,“……”
“不過我知道這件事錯多在我,我應該選擇告訴你的。”花墨寒又道。“隻是……”
可以把別人拉下水但不能一個勁的甩鍋,不然會被當成不負責任,所以花墨寒很是審時度勢的又加上了那麼一句。
“……隻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當時隻想著讓你能夠擺脫絕情丹可以從此如平常人一般生活,更何況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花墨寒低低道。
雲子冰不說話,心卻軟一塌糊塗。
兩個人從來沒有就那時的事情談過,都默契的避開。
盡管她那時並非本心所為,然而到底是本人所做的事情,花墨寒說完全不介意始終是不可能的。
而她自己也終究不願意再去回想那時的種種,若不是恰好有女媧石在手,若不是有季揚相助,若不是有這麼多湊巧的因素,她真的就要失去他了。
花墨寒見雲子冰的表情有所鬆動就知道自己這招苦肉計用的到了時候,可以考慮收手了,否則過猶不及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